黎語冰只觀察了下棠雪的表情,便沒追問,他擰好豆奶的瓶蓋,隨意說道:「襪子的賬還沒跟你算。」
「什麼襪子,不懂你在說什麼。」
黎語冰握瓶子的手抬起來,用瓶蓋頂著棠雪的下頜,微微向上使力,逼迫她抬起下巴。黎語冰:「裝什麼。」
這動作,讓棠雪莫名感覺自己被輕薄了,她氣得一巴掌拍開他的瓶子,怒瞪他,「你神經病啊,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她瞪圓了眼,眼珠兒又黑又亮,炸毛的樣子頗像某種小動物,貓或者兔子之類。這會兒表情緊繃,如臨大敵。少女的臉部線條柔軟飽滿,麥色的肌膚被夕陽的餘暉敷上一層橙紅,乍一看上去,三分是生氣,七分倒像是嬌羞。
「你違諾了。」黎語冰淡淡說道。
棠雪脖子一梗,頗光棍地說,「那又怎樣?」
「我要懲罰你。」黎語冰說著,也不等她反應呢,突然一抬手,捏了她的臉。
棠雪:「……」
帶著溫度、覆著薄繭的指尖擠壓在她肌膚上,那感覺倒是不疼,就是讓她有一種屈辱感。
黎語冰放下手後,棠雪揉著臉,滿頭黑線地看他:「黎語冰,你是不是變態啊?」
他不理她,轉身離開,一手扶著肩上背包,另一手無聊地拋著手裡的豆奶瓶。
棠雪踩著輪滑鞋追上去,跟在他身邊,用一種防患於未然的口吻說,「黎語冰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愛上我哦,咱倆不合適,畢竟人狗殊途。」
黎語冰突然哼笑,斜著眼睛,目光充滿不屑。他說:「我麻煩你,回去照照鏡子。放心吧,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絕了,我也不會選你。」
棠雪一抱胳膊,說:「嗯對,你還可以搞基嘛。」
黎語冰:= =
棠雪摸著下巴,搖頭道:「我就和你不一樣。要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就剩你一個,我就……」
黎語冰一挑眉,「就怎樣?」
棠雪眯眼笑,「我就把你關起來,先打你一頓。」
黎語冰一翻白眼,「神經病。」
「然後……」她突然嘿嘿一笑,笑聲很是不懷好意,囂張中透著一丟丟淫蕩。
黎語冰眉頭一跳,心想難道這貨想要先打他再上他?這變態!
棠雪:「然後,我就給你看那種帶顏色的小電影。」
黎語冰:呵呵,還帶前戲的。
棠雪:「再然後,讓人把你的子子孫孫都收集起來,存在醫院裡。以後呢要是哪個女人想要生寶寶,就去醫院取一份,人工授精。」
黎語冰:「……」
真是非常清新別緻的腦迴路了。
棠雪一臉感慨地看著黎語冰,「你看,你滿腦子想著搞基,我卻為人類的種族延續大業擔憂,我的層次比你高了多少,自己品品。」
黎語冰沒好氣道:「誰想搞基了……」
棠雪一直暢想到黎語冰X盡人亡的劇情,感覺很不錯,吹著口哨就滑走了。
黎語冰看著她踩著輪滑的背影,他突然想到,這貨來的時候不是這麼來的……想到這裡扭頭,往操場裡邊望去。
那裡邊,被遺忘的廖振羽和夏夢歡手裡拿著棠雪的東西,此刻正囧囧地看向他。
黎語冰摸了摸鼻子,望一眼天空,假裝一點都不尷尬地,轉身走了。
……
當晚,操場上的決鬥事件就在朋友圈裡傳得人盡皆知,棠雪也因此小小地揚了下名,甚至有人主動加她微信表白。第二天她在食堂吃飯時,有位學姐認出了她,主動給她買了個雞腿。
棠雪吃著雞腿,不無得意,問黎語冰:「黎語冰,你在這學校也算知名人物了,有人在路上給你送過雞腿嗎?」
黎語冰懶得搭理她。他今天精神有些萎靡,都是因為昨晚做了不好的夢。
廖振羽從餐盤上抬起腦袋,對棠雪說:「老大,我們社長明晚在暢天園請客,你來不來?」
棠雪一臉莫名,「你們社團聚餐?那我去幹嘛呀。」
「不是社團聚餐,就是社長想請客款待這次救社團於水火的人。」
「哦哦,幾點?」
「六點,哦對了,」廖振羽說到這裡,臉上突然綻開神秘又蕩漾的笑容,壓低聲音說,「老大,你看上的那個小可愛也會去。」
棠雪被說得愣了一下,「什麼小可愛?」
「就是那個,我們吃夜宵的時候你拿豆奶撩人家,你忘了?他是花滑隊的,昨天也在,你沒看到?」
棠雪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問:「他昨天幹什麼去?」
「社長一開始的想法不是請花滑隊的幫忙嘛,所以就請他過去了。他叫喻言,據說是天才少年哦,今年才17歲。老大,你要老牛吃嫩草了。」
棠雪用筷子背打了一下廖振羽的腦袋,「瞎說什麼呢,趕緊吃飯。」
廖振羽埋頭吃了兩口飯,又抬頭問她:「那老大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為什麼不去。」
黎語冰默默地在一旁吃飯,聽到這裡,鼻腔里發出淡淡的一聲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