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通明館
「你還知道什麽,統統說出來。」
沈渡看人眼光極準,看著掌柜的說話就知道他還有事情沒有說完。
掌柜的唇角抽搐,接著說道,「大閣領真是英明,就知道此事沒那麽簡單。」
說完之後,掌柜的還來回望了望,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壓低了聲音道,「那個梁大人對那個青兒姑娘可是好的很呢,不僅是定製衣裳,還經常一起培育花草,青兒姑娘也經常送梁大人滴水觀音,以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身份也不敢妄加揣測,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梁大人對這個青兒姑娘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滴水觀音!」朱顏像是想到了什麽,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對對對。」掌柜的點頭如搗蒜,「還給了不少呢。」
朱顏和沈渡同時感到不妙,而此時的朱顏已經將所有的線索縷在一起。
梁季仁和青兒姑娘有了孩子,故而對梁塵重下了殺心,而那些滴水觀音是由青兒所供。
難道說梁季仁真的是泯滅了人性,為了和一個娼妓的孩子,故而對梁塵重下手?
通明館內,雅閣中。
榮追倒下的茶水還搖曳著幾縷輕煙,人已經坐到了二人對面。
沈渡夫婦二人一向無事不登通明館,此番前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事情。
但榮追的心裡已經隱隱有些不安。
「大閣領,沈夫人。」榮追開口,「不知二位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沈渡的面色很是難看,要他開口怕是難了。
朱顏平定了一下心神,「榮追,殺人案雖已破獲,但有些內情我還是不太了解,想從你這裏得到一些消息,不知可否實言相告?」
朱顏話裏有話,榮追也是個聰明人,一聽便知。
「沈夫人說笑了,即便是與案子無關,沈夫人若是問起,榮追我也定是知無不言。」
「如此最好。」
朱顏連忙接話,開門見山道,「上一次找你問話是得知你與梁季仁私下有過交涉,但你一口咬定是與粱家協商梁塵重鄺盞心冥婚之事,如今我們舊事重提,再次詢問你這個問題,你還是這個答案麽?」
聽聞此言,榮追的臉色當下就變得十分難看。
「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沈夫人為何突然問起?」
「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是,其他的無需多問。」
朱顏的話將榮追壓的死死,榮追雙手緊握,眼神中有些慌亂。
過了片刻,榮追才像是下定決心,抿了一口身邊的茶水,說道,「沈夫人舊事重提,怕也是知道了其中內情,既如此,還問那麽多做什麽?」
「所以,當初的你真的是在騙我。」朱顏的眼神變得淩冽起來,「你可知欺騙……欺官是何罪名?」
榮追垂頭言笑,「案子不是已經破獲了嗎?如果有什麽罪名榮追也認了,沈夫人此次前來怕不是單單為此吧。」
「你與梁季仁相見到底所為何事?」朱顏用質問的語氣問道,隨即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渡。
沈渡的目光異常凜冽,兩個人對答案都心知肚明。
如果榮追此時說謊,沈渡也不能保證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榮追平息了一下心神,言道,「梁大人與攬煙閣的青兒姑娘相好,並且青兒姑娘已經為粱大人生下孩子,就是這些。」
「梁季仁當時找你就是為了讓你向我們隱瞞這些?」朱顏質疑。
榮追點頭,「就是這些,那日與我見面並非說盞心與粱家公子的冥婚之事,他只是擔心這些事情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想讓我對你們隱瞞此事。」
「那你可知青兒姑娘一直提供梁季仁滴水觀音一事?」
「什麽滴水觀音?」榮追有些詫異的看向朱顏,「我不知道。」
朱顏看向沈渡,沈渡微點頭示意。
「好了,不知道就沒事了,又打擾了你一些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也不等榮追作出挽留,兩個人便起身離去。
回到沈府,沈渡再次留宿在了書房。
這也正好給了朱顏縷清案件的機會。
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朱顏也終於想通了其中緣由,可是她被整個真相驚的不能自我。
虎毒尚不食子,梁季仁怎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朱顏深夜無眠,天剛蒙亮,便起身回到了朱府。
本想在自家找到一些安慰,可看到自己的生母金氏那擔憂又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就知道她想錯了。
「這天還沒有亮,你就跑回家裏,定是在沈府受了欺負,我說什麽來著,那個沈渡就不是什麽好人,你放心,為娘這就去為你討個公道。」
「母親。」
金氏剛欲要走,朱顏連忙攔住,「我此次前來和沈渡無關,你就不要忙中添亂了。」
「我忙中添亂?我這麽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呀,沒良心。」
看的母親這般擔憂自己,朱顏自是欣慰,可眼下這事真的與沈渡無關。
若是任由母親這尋仇發展下去,沈渡豈不是要被冤死。
就在一家人準備要為朱顏討個公道時,下人忽來傳話,沈渡已經到門口了。
衆人驚慌,個個口頭上要找沈渡算賬,可人真正來臨之際,每個人也是犯怵。
「快,快將六小姐帶下去。」金氏連忙吩咐,她要親自會會這個賢婿。
不等朱顏辯駁,下人就半推半就地將朱顏帶到了偏房。
沈渡進門,向著二人問好之後便開門見山道,「朱顏可在?」
「在。」金氏兩手掐腰,輕蔑的看了一眼沈渡,「但是大閣領,這天沒亮我女兒就跑到家裏來,這得在沈家受多大委屈啊,我女兒年紀又小,脾氣不好,而且手腳粗笨的,不如大閣領開開恩,就放過她吧。」
「……」
對於金氏的一番言論,沈渡完全懵然,他何時讓朱顏又受委屈了?
好好的怎麽就要讓自己放過她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出於禮貌,沈渡對金氏還很是客氣。
而金氏也是啞口無言,面前的這位賢婿官居要職,又是女皇面前的紅人,她自是不能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