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勸和離
「我的意思是……」金氏面色尷尬還帶幾分愧疚,「小女手腳粗笨,而且腦子又不靈光,嫁給沈大人只會貶低了沈大人的身份,不如……您就把她當累贅,擺脫了也是好的。」
沈渡無言,事到如今,他依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朱家的態度讓他如此不解?
見沈渡不回話,金氏也不知說錯了什麽,便邀沈渡坐下,「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去把小六叫出來,你們自己談。」
來到偏房,朱闊以及朱家其他等人紛紛向金氏詢問情況。
金氏眉頭緊蹙,一臉的為難,「這事不太好辦,就沈渡現在的樣子,根本沒有打算放過我們家小六。」
朱顏是欲哭無淚,家人待自己好關心自己,自然讓她欣慰。
可這事情說到底也是與沈渡無關,母親怎麽就平白無故的把屎盆子扣到他頭上了呢?
「母親。」朱顏起身言道,「這事真的和沈渡沒關係,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金氏接過話道,「我去給你們準備茶,你們自己談。」
說完,金氏便走出房門。
不過片刻,又輾轉了回來,手中端了一杯茶交給朱顏,「去,把茶水端給他,一定要看著他喝下去。」
朱顏不解,接過茶後還是一臉懵,不就一杯茶,又的是什麽好東西,喝不喝,隨他去就算了。
沒做多想,朱顏便將茶端到了正堂。
「喝茶。」朱顏說話也沒客氣,將茶放在桌上後就坐在了一側。
沈渡也沒多言,拿起茶蓋輕撫上面飄著的茶葉,便喝了一口。
而這茶水剛進入口中,沈渡便眉頭忽皺。
在偏房看著這一幕的朱家衆人連忙出來,金氏言道,「這茶是不是不合口味?」
說話間,還不滿的瞪了一眼朱顏,「我跟小六說了,茶要放些糖才比較好喝,這孩子從小連糖和鹽都分不清,沈大人這杯茶可是放錯了?」
朱顏聽得一頭霧水,這杯茶分明就是母親準備的,她什麽時候放過鹽?
沈渡自也理解其中之意,本以為要生氣的他卻忽然笑起,「此茶甚好!看來夫人已經了解了夫君的口味,夫君以後還真是離不開你了。」
……
正堂一片寂靜,安靜的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金氏更是詫異,她這是弄巧成拙了?
朱顏著實無語,也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
「夫人。」沈渡將目光看向朱顏,「這茶也品了,面也見了,是不是該跟為夫回去了?」
「好。」朱顏起身,剛欲和沈渡離開,又忽止住腳步。
轉身向著金氏,朱闊行了一禮,「多謝父親母親關懷,女兒過得很好,不必為女兒擔憂。」
話落,和沈渡一起離開。
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見,金氏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朱顏說的都是真心話,可在金氏聽來完全就是迫於沈渡的威脅才說出來體面話。
朱闊也是滿臉為難,心中也以為是朱顏受了委屈,受迫於沈渡,一家人難過成一團。
回沈府的路上,沈渡經不住心中疑惑,還是問道,「為何會突然回娘家?也不與我說一聲。」
「沒事。」朱顏垂頭,「就是覺得粱家的事情,讓我有些恐懼,想回家……找一份安慰。」
聽朱顏的語氣,沈渡心中莫名有了一些異樣,思考良久,才說道,「以後……若是再覺得心中不適,可以和我說,我來為你開導。」
聽到這番話,朱顏一下愣了,隨即笑道,「開什麽玩笑?對了,關於沈家當年的事情,你能和我說一下嗎?」
沈渡那微帶關心的眸子忽然沉了下來,「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麽好說的。」
「可我現在畢竟也算是沈家的人,跟我說一下,或許能幫上什麽忙。」
沈渡眸中的深沉更加濃郁,「你一個時日不多的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與其這樣擔心別人的事情,還不如好好想想餘下的這段時光該怎麽過。」
朱顏瞥了瞥嘴,沈渡說話果然能夠噎死人。
見朱顏不再說話,沈渡的腦海中煩亂一團。
他不是不想讓這個女人知道沈家的過往,只是當年事情複雜,如果知道的太多,或許會惹來殺身之禍,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想到這些,沈渡忽發苦笑,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這個女人呢?
朱顏不知其中緣由,還一直以為沈渡是故意調侃與她,便對他抱以不滿。
路過平康坊的時候,朱顏忽生一計。
深夜。
沈渡一如往常的回到房中,退下外衫,「你覺得榮追的話可信嗎?我總覺得她還有些事情瞞著我們,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將長衫放在衣架上,沈渡詢問。
而話音剛落,忽一雙玉手從他的腰間划過環到身前。
沈渡身形一僵,這個女人是怎麽了?今日怎會如此主動?
「你怎麽了?」沈渡詢問,他的心跳也是不禁加速。
身後的女人搖了搖頭,將整個身子依附在他的背後,讓其感覺異常溫暖。
「沒事麽?」沈渡的語氣忽變的溫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還在為粱家的事情而心有所思麽,沒事,有我在身邊,你不會有事的。」
話落,沈渡輕拍了拍身前的小手以示安慰。
本以為是美好的一幕,可沈渡忽發覺身前的這隻手有些異樣。
朱顏的手前些日子受過傷,雖已好的差不多,但也還沒到如此乾淨完好的地步。
還有從進門就散發的若有若無的熏香,朱顏根本不用熏香,有的只是身上自有的沁香。
難不成……
沈渡心頭一驚,一把甩開那雙手,將身後的女人推開數步!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見這個女子面生,沈渡怒從心起。
「大閣領恕罪。」女子神色倉皇的跪在地上,「我是沈夫人安排來的,說是大閣領近日辦案累了,讓奴家好好伺候大閣領。」
「朱顏!」
沈渡一拳打上桌案,桌子應聲而碎,怒吼之聲劃破了夜空,鳥獸盡散。
在書房的朱顏冷不丁打了一個寒戰,就連在房檐上休息著的景林,也是忽睜開了眼睛。
面前的女子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渾身顫慄不敢多言。
「滾!」
一聲冷斥,女子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