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七夕快樂~(標題黨,給你們的~)
「宋卿源,我爹不是被人害死的……」許驕輕聲。
宋卿源攬緊她,「許叔叔救了很多人,他做了旁人都不敢做的事,他孤注一擲,說服叔父,救了整個梁城的和周遭的百姓。阿驕,許叔叔不會白死,而你,青出於藍,許叔叔九泉之下會安心。」
她靠在他胸前,良久都沒有應聲。
明日就要抵京了。
梁城之事自年前起,到今日,牽涉的人和事太多,等回京後,也應當畫上句號了。
宋卿源輕聲道,「將卷宗給岑夫人看後,還給大監。」
許驕點頭。
……
毫城是京城衛城。
今晚在毫城留宿一晚,明日晨間出發,黃昏前後就會抵京。
已經有官員來毫城官邸迎候,為明日回京做準備。
之前宋卿源去慶州的名義是祈福,朝中也並無多少人知曉宋卿源去過梁城,眼下,來毫城的禮部官員最多,因為去靈山祈福後,明日回京要從南大門回京,尋祖制還有一堆繁文縟節。宋卿源心煩,但也要走完最後一道過程。
另一處,京中都知曉禁軍是直接開赴到梁城的,眼下樑城的消息還在封鎖中,所以陛下即便人在慶州,梁城的事,陛下運籌帷幄,所以明日天子回京,京中要有多大震動,說起來都為時過早。
梁城之事上,因為宋卿源的緣故,許驕摘得乾乾淨淨,反而是最能主持春闈和朝中官吏調動的一個。春闈的事回京之後就會提上議程,今夜宋卿源同肖挺和沈凌在一處準備梁城之事的復盤,許驕將春闈的安排最後審過,明日就送至翰林院,而後發告國中。
眼下是二月九,春闈三年一試,今年的加試放在五月二。
屆時已是春末,時間越長,參與春闈的人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入京,京中相關聯動都需時間,也會將官職的空缺逐一匹配。
所以,這次的春闈和之前所有都不同。
會按照各部官吏空缺,直接分試,分試優異者,一早就可進入各部候選範圍中,最後進入的考核,篩選基本素養,同時也看早前的分試是否有矇混過關著;即便沒有在早前的分試中取得優異的,在最後的考核環節若是優異,也會有機會。
這樣一來,確保最大限度的人才挑選。
只是早前從未這樣做過,爭議一定很大,但眼下沒有什麼比將朝中和學子將目光放在春闈上更容易轉移視野的。
此時只能許驕親自牽頭,六部才會跟著聯動起來。
否則,眼下都二月末了,五月下旬就要開始,各部怎麼選,機制怎麼落成,沒有人看著,也等於一張白紙;但眼下許驕親自看著春闈和官吏調任,雙管齊下,不配合春闈的,在春闈準備過程中,能力不濟的,許驕可以一併調整了,人人都會重視。
許驕闔上卷宗,明日抵京,就讓人送去翰林院給齊長平。
明日之內,就要快馬加急發告全國各處。
等這些事情處理完,夜色也差不多深了。
今日禮部諸多官員來,還有梁城的事要通氣,許驕估摸著宋卿源今晚是不會來同她擠了。洗漱過後,許驕歇下,想著明日就要見到岑女士了,除卻心中有些不知道怎麼交差之外,更多的是想念。
她月離京的,眼下二月了,四個多月沒見岑女士,她也想岑女士了。
岑女士肯定也想她了……
許驕裹緊被子。
……
許驕睡下後不久,還是被身側的聲音吵醒。
她沒想到宋卿源還會來。
宋卿源臉色有些疲憊,俯身脫鞋時,聽到她轉身,回頭道,「吵醒你了?」
許驕輕聲,「剛睡沒多久。」
他上了床榻,俯身親了親她額頭,「睡吧,明日回京。」
宋卿源牽了被子,伸手攬她在懷中。
「宋卿源……」懷中的人又喚他名字,宋卿源有些奈何,也不知是這段時日習慣了,還是今日乏了,她叫他名字,他心中就奈何了一回,並無旁的惱火。
她從他懷中竄出頭來,認認真真看他。
宋卿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怎麼了?」
許驕從他懷中起身,溫聲道,「宋卿源,爹爹讓娘送我去東宮求你庇護,梁城之事已過,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喜歡自己喜歡的人」
宋卿源皺眉,手心也微微滯了滯。
她俯身看他,青絲拂過他臉龐,「我早前會想很多花很長時間去想都想不明白得事,但梁城出事之後,我就不想了,我那時想的是,宋卿源會不會出事?想的是,我應當偷偷和他一起去,至少我知道他在哪裡……」
宋卿源看她。
許驕眼底微紅,「宋卿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名字,不喜歡我忤逆你的意思,不喜歡我和你頂嘴,但是我喜歡你啊……從東宮的時候就喜歡,所以我喜歡叫你的名字,喜歡和你頂嘴,喜歡和你對著干,也喜歡惹你生氣……因為我想看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被我欺負的樣子,因為我也想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許驕喉間輕咽。
宋卿源輕聲,「我何時不喜歡你了?除了你,我喜歡過旁人嗎?」
許驕噤聲。
他繼續,「阿驕,你想過日後要如何嗎?朕比你想得多,你的性子慣來是你想講道理的時候講道理,不想講道理的時候……」
話音未落,許驕狠狠咬了咬他下唇。
宋卿源吃痛,微惱,「許驕!」
她又咬了一口。
宋卿源只得將她按下,俯身親她。
她雙手攥緊他衣衫,像上回一樣,衣裳順著胳膊滑至腰間,宋卿源微怔,她伸手攬上他後頸,他不會覺察不到不同。
「阿驕,朕有傷在……」他眸間黯沉。
許驕指尖勾了勾他唇角,淡聲道,「那你忍著。」
宋卿源臉色微沉,伸手攬起她。
她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新人許久未像在與山閣時候一樣親近,恍惚間,都是那晚上靈山中的電閃雷鳴,這一路的心動,壓抑,鬥氣,暖意,都在錦帳香暖中隨身影起伏著,一點點融合,升華,至眸間清明處,又至眸間失了清明。
眸間漸亂處,他吻上她耳後,「阿驕,朕要你。」
她額頭都是涔涔汗跡,耳邊聽他一遍遍喚著阿驕,慢慢安撫著她的緊張與不適應,原本握緊她的手,指死死相扣著,至許久之後,慢慢鬆開,他額間的汗水低落在她額頭似朵朵臘梅,她被他擁著,一點點漫步雲端,又一點點墜入花海……
隔了幾輪花開花落,他吻上她嘴角,「還氣嗎?」
許驕沒什麼力氣,「你……不有傷嗎?」
還想著刺兒他,同她放在明和殿的那盆仙人球一樣。
「有傷不也得討你喜歡嗎?」他聲音很輕,「哪回爭吵沒如你的意,不是我叫你回來?你自己來找過我一回嗎?」
她『困』,沒吭聲。
宋卿源撐手起身,去了一側拿水給她,她輕輕抿了口。
「還要嗎?」他問。
她點頭。
抱她耳房的時候,水還溫著,剛好夠容下新個人,她靠在他懷中,沒什麼力氣,他替她清理,「還疼嗎?」
許驕搖頭。
方才是真疼,疼得她都後悔了。
眼下,她只是困。
他抱她出來,給她擦乾頭髮,等回床榻的時候,天邊都泛起了魚肚白。
「睡吧。」他吻上她額頭。她靠在他懷中,不多時,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宋卿源想起她早前憋了許久的話。
——宋卿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名字,不喜歡我忤逆你的意思,不喜歡我和你頂嘴,但是我喜歡你啊。
——從東宮的時候就喜歡,所以我喜歡叫你的名字,喜歡和你頂嘴,喜歡和你對著干,也喜歡惹你生氣。
——因為我想看你拿我沒辦法的樣子,被我欺負的樣子,因為我也想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宋卿源微微斂眸。
傻不傻,你怎麼知道朕不喜歡你?
回京中的馬車上,宋卿源看著摺子,許驕一面看著文書,一面打著瞌睡。
他看她,她也沒怎麼覺察。
宋卿源忽然想到她早朝偷偷打呵欠時候的模樣,不由笑了笑。
……
稍許,大監入內,「陛下,快到京中了。」
許驕的瞌睡打醒了,「我先回去了。」
「阿驕。」他喚她。
大監連忙出去。
許驕無語,「怎麼了?」
她上前,他拿起手中的硃砂在她鼻尖點了點,許驕驚呆。
他悠悠道,「可以叫朕的名字,可以和朕頂嘴,可以和朕對著干……也可以惹朕生氣……」
她眨了眨眼,他這是哪根筋又抽了?
他又在原位點了點硃砂,「沒有人的時候,一次。」
許驕還未反應過來。
他低頭,「出去吧。」
臨出馬車許驕還有些懵,但馬上就要抵京了,許驕回了自己馬車中。
宋卿源看了看她,一面拎起一側許小驕,輕聲道,「許小驕,我們回家了。」
許小驕「喵」的一聲。
……
離京里處,百官迎候。
肖挺騎馬走在隊伍前,身後是威嚴的禁軍車馬,百官沿途跪拜,高呼萬歲。
許驕沒從馬車中出來。
宋卿源是要回宮的,她沒跟著一道,馬車在百官應接之後,轉去了北城門處,反而沒有多引人注目。
因為北城門離家近,葫蘆和六子來北城門處接她。
許驕換回了府中的馬車。
她也許久沒見葫蘆和六子了,葫蘆一直是冰塊臉,但六子見到她都要激動得哭了。
「我回來啦~」路過家門口的一線湖景,許驕伸手大喊一聲。
遠遠的,岑女士端茶的手抖了抖。
敏薇賠笑,「相爺回來了~」
「岑女士~」許驕上前。
岑女士沒有搭理她,當時走得急,岑女士應該還在炸毛中,要哄,要全方位得哄~
「岑女士~」第二輪開始。
「岑女士~你看看誰回來了?」等到第三輪的時候,岑女士忽然開口,「女兒養大了,不由人了。」
葫蘆,六子和敏薇全都默默退了出去。
許驕上前,在岑女士跟前半蹲下,「哪有~去到哪裡都是岑女士的女兒啊~」
岑女士看她,目光這個你複雜幾許,這次去慶州,日日同天子一處,對方是天子,有的是手段……
岑女士想起很早前,天子還是東宮的時候,她就見天子背阿驕回來過。
當時他明明見到她,但還是沒有放下的意思,彷彿在宣誓主權……
後來又時常留阿驕在宮中。
天子的心思不難猜。
迄今後宮中無人,念頭也不難猜。
但是她不想女兒去到那個起了爭執,都回不了家中的地方……
岑女士看她,「自己還好嗎?」
許驕微楞,「……好啊。」
岑女士沒有再說旁的。
許驕掏出了一枚護身符,「喏,清隱寺求的,聽說可靈驗了,我哪裡都沒去,就求了一個護身符,岑女士長命百歲~」
岑女士眼眶微紅,「你少氣我幾次,我就九九了,長命百歲不重要。」
許驕嘆道,「那怎麼行,我都要長命百歲,岑女士你也要長命百歲啊,要是沒岑女士訓我,我渾身都不舒坦……」
岑女士好氣好笑。
許驕也給著笑起來。
岑女士這才道,「嗓子怎麼有些啞?」
許驕汗毛都豎起來了,支吾道,「話說多了……」
岑女士看她。
她連忙轉了話題,「日後出遠門一定提前告訴岑女士。」
岑女士繼續看她,「回回都說。」
「下次一定!」
岑女士嘆道,「你比誰都清楚,你自己要做什麼,娘哪裡攔得住?」
許驕看了看她,「對了,娘,我有事同你說。」
忽然叫她娘,岑女士皺了皺眉頭。
許驕將卷宗遞給她,「娘,梁城之事的卷宗,從余年前到這次都有,是宮中暗衛機構的存檔,陛下讓我帶給娘,裡面有爹的事……等娘看完,我要送回去。」
岑女士雙手顫了顫,還未打開眼眶就紅了。
卷宗很長,岑女士看了很久,到最後,塵埃落定時,淚流滿面。
許驕擁她,「娘,爹做了他一直想做得事,他不是冤死梁城的,爹到最後都在做他應該做的事,救他覺得應該救得人,他是最聰明,最正氣,也是最勇敢正直的人……」
岑女士泣不成聲。
「娘,你有世上最好的夫君,我有世上最好的爹!」
岑女士擁緊她。
回了屋中,許驕一身疲憊。
一是昨晚事後,身上像散了架一般得酸痛,一是方才岑女士問她,既然梁城之事已經結束了,也不怕她再有性命之憂,問她能不能恢復女兒身,同娘一道離開京中……
她說不了,她想留在朝中,朝中挺好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岑女士只是看她,一句話沒說,但目光似是要將她看穿一般,她只覺岑女士不想她同抱抱龍一處。
好累。
許驕一頭栽倒在床榻上。
她不知道要怎麼和岑女士說,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同宋卿源說,她還是暫時不要去鹿鳴巷……
但無論怎麼說,說哪處都是頭疼。
許驕伸手抓起被子蓋在頭上。
明日休沐一日,後日要早朝,但她明日沒得休整,她明日要去翰林院發布春闈的告文,還要先找羅友晨說官吏調任之事,還要去看鹿鳴巷那處宅子……
許是真的累了,許驕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日醒得稍微晚些,時間有些遲了,又恢復到了早前打仗似的模樣。
今日是六子和葫蘆同她去。
敏薇遞了信給她,「相爺不在,早前的書信。」
許驕一把接過,在馬車上看。
第一封是傅喬的?
許驕忽然來了精神,見信的過程,整個人嘴角都是彎起的,傅喬要回京了,早前的日期算下來,也就二月底三月初的事,沒幾日了。
許驕心中高興,傅喬和小蠶豆要回來了~
等到第二封,什麼落款都沒有。
許驕疑惑拆開,裡面只有幾個字——我回來了。
什麼鬼?
許驕心想這是誰的惡作劇。
她連郭睿都想過了。
忽得,又想起什麼一般,找到早前的信封,信封一角畫了一隻帆船。
許驕嘴角抽了抽,「魏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有點難過,差點寫不完了,但是還是感謝大家~
會努力寫的
么么噠
————
這章還是有紅包,慣例,周一中午12點發
————
七夕快樂,小仙女們~今天三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