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春闈氣息與使節
反正她喝多了,宋卿源也拿她沒辦法,許驕回回借喝酒作,宋卿源都只有先容忍她。
一會兒鬧騰著要在上面,一會兒趾高氣昂得親我,不準親我,手放這裡,不準放這裡,一會兒閉眼睛不準看我,但要準確得親到我……沒親到,不準親了……
宋卿源:「……」
許驕多半都是大前期,前期瘋狂輸出,到後面就被似被拆了般。
「別掐了……慢一些………」
「宋卿源我錯了……我娶你還不行嗎?」
「宋卿源你是醋缸嗎……我是醋缸……」
「能不能……對醋缸好一點……」
——「閉嘴,許驕。」
——「……讓你閉嘴,沒讓你不吭聲……」
許驕:「……」【又犯渾不講道理……】
——「……叫我。」
許驕:「……」【你自己不樂意別人叫你名字的……】
——「許驕!」
許驕:「宋卿源……抱抱龍……阿孝……你到底要我叫什麼……宋卿源你不講道理!」
許驕:「……夫君。」
……
第二日一早,兩個人險些都沒去上早朝。
許驕在早朝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曠了一個月的抱抱龍太可怕,到後來她都酒醒了,還被抱在耳房裡親近,骨頭渣子都被吃得沒剩什麼了。
她一個月都不想再和他在一處。
而宋卿源也沒好到哪裡去,早朝上,頭一回有官員奏報的時候,殿上良久沒有聲音,殿下面面相覷,大監才見十二玉藻冕旒後,天子闔眸睡著了……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大監連忙輕咳了幾聲,也沒將他咳醒。
整個殿中鴉雀無聲。
大監實在沒有辦法,上前輕輕戳了戳衣袖,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道,「陛下……」
結果宋卿源淡聲道,「別鬧……」
【……】
【……】
【……】
整個殿中都尷尬出天際了!
天子不僅睡著了,而且明顯這句話親近得不是同大監說話的,天子昨晚同誰一處……
整個殿中的內心都很澎湃!
還浮想聯翩。
尤其是早點說後宮空置,子嗣不充盈的幾個,都忽然意識到,陛下後宮是有人的,就是沒說……
最澎湃的是許驕。
——澎湃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怕他下一句一不留神再溜出「阿驕」兩個字來……那才是大型社死現場……
許驕瞬間連瞌睡都驚沒了。
好在大監警醒,又連忙喚了宋卿源一聲。
宋卿源睜眼,忽然意識到在早朝睡著,但不知道方才說了什麼,但宋卿源有宋卿源的淡定,看到官員在殿中,殿中一片低頭不敢看他的,他淡聲道,「再說一遍。」
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好似斷片兒現場,重新恢復了正常。
但人人都知曉天子殿中怕是有動靜了……
整個早朝,許驕都在惶恐中,一會兒瞄瞄殿上,怕宋卿源又睡了去。
一會兒瞄瞄周遭,怕旁人看出端倪。
一般來說,就是做賊才會心虛。
終於熬到早朝結束,宋卿源沒有再吐什麼驚人的言辭出來,許驕軟著腿也如泥鰍般溜出了宮。等上了馬車,許驕才又心驚肉跳,又覺後怕。
原來可怕的不是一直嚴於律己的宋卿源,是偶爾放縱的宋卿源……
出了宮,許驕徑直去了政事堂。
昨日才從寧州折回,朝中壓了一堆瑣事要處理,還有各地春調的進展和恩科的進展。
眾人來見許驕時,許驕還頂了一臉慵懶倦色,一幅看起來昨晚縱慾後的模樣。
【……】
【……】
【……】
今日是什麼日子,相爺和天子都連翻翻車。
不過人相爺那是正經翻車。
昨晚的事情,整個京中都傳遍了,相爺連人都帶走了,聽說還是暗戀了多年的青梅竹馬,後來嫁作旁人婦,好容易回京,又險些被家中另嫁他人,相爺終於爐火中燒,昨晚去搶了人……
還真是……讓人心疼的中二少年……也不由讓人想起年輕時候的熱戀時光啊……
原來相爺過往的冷清,淡欲,不喜女色,都不是真的……真正的相爺,冷清的外表下其實掩藏了一顆熾熱的,暗暗蟄伏的心……
相爺的隱忍和維護,都是因為求之不得……
相爺不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工作狂!
相爺他只是得不到!
現在相爺有夫人陪了——就不會來折磨他們了!
普天同慶!喜大普奔!
相爺最好走上寵妻之路,食髓知味,然後朝中一片和諧!
「恭喜相爺!」
「恭賀相爺!」
「相爺新婚大喜,但還是不要太操勞了,這黑眼圈……「
許驕:「……」
許驕才忽然想起昨晚傅喬的事情,應當整個京中都傳遍了,眼下旁人看她這幅模樣……
許驕再次湧起一股想死的心!
但很快,政事堂的人就人間清醒了——無論相爺成不成親,昨晚是不是操勞,你相爺還是你相爺,該工作的時候仍舊火力全開那種!
就是工作狂無疑!
等到政事堂的積壓的瑣事處理完成,六部兩寺和翰林院不想乾的人都各司其職去了,相干的人都留下許驕開始過這大半月來春闈的進展。
「我讓你每日送的告文覆蓋進展,怎麼一共就收到一次?」許驕先開口朝陶和建發問。
旁人紛紛看向陶和建。
陶和建也怔住,眾目睽睽之下,被看得和問得臉紅。
許驕繼續淡聲道,「我沒問起你,你就當這事兒沒有是嗎?」
陶和建臉色實在掛不住,勉強應道,「告文覆蓋的進展,每日其實都差不多,下官是看沒有太多變化……」
「我離京前覆蓋了多少,眼下多少?」許驕繼續追問。
陶和建僵住。
眾人都知曉,這是根本沒上心。
陶和建也之知曉解釋不過去,只能應道:「每日事情太多……」
許驕頓時火氣就來了,「這裡誰的事情不多,沈凌的多不多?何進的多不多?其他六部兩寺,還有翰林院其他人的事情多不多」
陶和建被說得無地自容。
許驕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轉頭看向一側的何進,「何進,你去跟,都三月了,還不知道告文下放到了哪些地方,當恩科是做樣子的嗎?」
許驕語氣難得的惱意,陶和建頓時臉色青紫青紫的,他不僅丟人丟到了整個翰林院面前,還丟到了六部兩寺面前。
陶和建心裡咬牙,沒有吱聲。
……
從鳴澗廳出來,何進寬慰道,「相爺就是這樣的,當初齊長平也沒少挨過相爺罵,相爺開始對他最嚴苛了,我們都等著看他笑話,但其實最後相爺最信任的還是齊長平。相爺是看重誰,就對誰嚴苛,不說旁的了,相爺對自己也嚴苛,嚴於律己,也嚴於待人,這是雙刃劍,並不是特別針對你,你別忘心裡去。」
陶和建感激看了看他,頷首。
何進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
只是何進一走,陶和建還是目露憤然,許驕同他其實是同一年春闈的,但許驕不過仗著自己是東宮寵臣,一路平步青雲……
過往讓齊長平騎在他頭上也就算了,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他。
陶和建攥緊指尖。
許清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回了翰林院,許驕開始繼續了解春調之事。
許驕看著手中的卷宗,順口道,「何進,春調各地的進度反饋給我。」
何進應是。
「何進,上個月工部的卷宗給我。」
「何進,擬下告文送去宮中給陛下過目。」
「何進……」
原本齊長平離開後,沈凌才至,又專註在恩科之事上,還要兼任工部的相關事務,翰林院中原本頂替齊長平職務的人是陶和建才對。
但從方才許驕數落他一頓開始,翰林院中所有的事情,許驕已經直接安排何進,也就是說,何進已經頂替了他。
陶和建攥緊再次攥緊指尖。
等旁的事情處理完,許驕才屏退了旁人,單獨和沈凌溝通春闈之事。
沈凌做事極其穩妥,這一部分,沈凌做得已經不需要她多放太多心思……
許驕今日在陶和建身上竄出的那股子火氣,也終於慢慢熄滅了下去。
「怎麼沒看到魏帆?」許驕忽然意識到這件事。
沈凌應道,「陛下讓魏將軍去迎接蒼月使臣了。」
蒼月使臣?
許驕是想起之前說蒼月和長風的使臣在七八月會陸續來南順,因為南順,蒼月,長風三國之間的地理特殊位置,所以蒼月和長風前後腳的出訪會尤其敏感。
但眼下就讓魏帆去迎接蒼月使臣,那是蒼月的使臣造訪的時間提前了?
沈凌看出相爺並不知曉此事,便道,「是提前了,所以陛下讓魏將軍去迎候了,聽說四月中旬就能抵京。」
魏帆是京中禁軍統領,讓魏帆去接,蒼月來的什麼人?
這次魏帆去,一點消息都沒有,昨晚宋卿源也沒同她提起過。
不過昨晚也不合適提公事……
許驕收回思緒,問道,「翰林院近來旁的事情還順利嗎?」
問何進,就是和事佬一個,諸事都順利,誰都不得罪;問陶和建,算了,還是別問他了;也就問沈凌,同早前問齊長平是一樣的,知曉如實,又知曉輕重。
沈凌說了問題,也說了順利的。
但避不過去的,是陶和建。
陶和建和她同一年春闈的,在翰林院有年頭了,這次齊長平調任,陶和建應當是小聰明,覺得他自己有機會坐上翰林苑編纂了……
許驕是對他有些排斥——腦子不怎麼聰明,心思多,在翰林院旁人面前也會倚老賣老。
她今日若不當著眾人的面敲打陶和建,恐怕翰林院中的眾人會被他帶偏!
她早前就不怎麼喜歡陶和建,但她有氣場,可以壓得住,但沈凌也好,何進也好,她不在的時候,還是會被陶和建妨礙。
她要適時將他調走。
許驕同沈凌道,「好,我知曉了。」
晚些時候,許驕原本想回鹿鳴巷了,又想起還有昱王讓她轉交給宋卿源的手抄佛經在她這裡。
今日早朝上鬧了這麼大笑話,宋卿源連著這幾日應當都不會再去鹿鳴巷了。
許驕想了想,還是今日入宮,將昱王的手抄佛經呈給宋卿源,畢竟是昱王的東西,在她這裡擱置久了也不妥。
……
明和殿外,大監見了許驕,快步迎了上來,「相爺。」
平日在明和殿的時候,如果沒有外人在,許驕直接入殿內是不用通傳的。
許驕今日納悶,「怎麼今日明和殿外沒人?」
哪日不是排著隊候著要見宋卿源?
今日一個人影都沒有。
許驕還特意環顧了四周,也掃了眼偏廳的窗戶也是打開的,也沒有旁人。
許驕看向大監,大監尷尬咳了兩聲,「相爺自己去看看就知道的。」
大監今日也奇奇怪怪的,許驕心想,肯定是因為早朝時候宋卿源睡著的緣故。許驕入內,宋卿源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但是沒有抬頭,許驕上前,「陛下。」
他沒吱聲。
但許驕知道他肯定知曉是她。
今日晨間鬧了這麼大笑話,宋卿源心中應當有尷尬在,所以不抬頭的。
許驕將佛經放在龍案上,說了句,「在寧州遇到昱王了,昱王陛下生辰的時候,他在外地治病,來不及入京了,這是親手抄的佛經,給陛下做生辰賀禮。」
許驕見他還是沒抬頭,心想那她出去吧,「陛下先忙,微臣先走了。」
宋卿源這才抬頭看她。
見許驕真出去了,宋卿源眸間黯沉,眼見著就要將手中的筆扔了,許驕忽然從屏風後探了個頭出來,宋卿源惱火看她。
她也有些驚呆了,難怪今日宋卿源誰都不見,也沒讓誰在明和殿外候著,原來他的嘴……
許驕拚命在記憶中搜索,她咬他咬得這麼凶嗎?都破了,紅了,還稍微有些腫……
早朝的時候隔得遠,由帶著天子冕旒其實看不太清楚,但若是在明和殿中,面對面,一看就知曉他被人咬了……
不,也可能是被「狗」咬了……
許驕抖了抖。
她怎麼不記得了?
她這麼厲害的嗎……
不怪乎宋卿源一臉火氣,要旁的臣子見到誰將他啃這麼厲害,天子的威嚴何在?
許驕知曉他為何剛才不說話,也不搭理她,但是她一走,他又想氣得摔筆了,許驕折了回來,「……我去買糖炒栗子。」
賠禮道歉認錯的意思。
宋卿源淡聲,「這裡是明和殿。」
許驕改口,「微臣去買糖炒栗子。」
越來越沒樣子了,宋卿源睨了她一眼,「出去。」
他眼下這幅模樣,就像自己一個人呆著。
許驕厚臉皮,「我有正事。「
宋卿源看她。
許驕連忙道,「我聽說陛下讓魏帆去迎接蒼月國中來的使臣了,是提前了嗎?」
「嗯。」宋卿源語氣依舊寡淡。
許驕繼續問,「魏帆是京中禁軍統領,官職這麼高了,要魏帆親自去迎接,那對方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一般……」
她循循善誘,果真宋卿源同她開口了,「早前說來的是相輔,這次換成了東宮。」
東宮?
「太子柏靳?」許驕反應過來。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她是什麼都知道。
宋卿源輕嗯一聲。
許驕納悶,「柏靳雖是東宮,但在蒼月是實際掌權人,柏靳的母親是長風人,所以柏靳應當是親長風的,他這次來南順是做什麼的?」
蒼月是周遭諸國中的上國,柏靳這麼高調出訪,是特意給長風是施壓的?還是蒼月要收拾長風了,所以特意挑這個時候來南順做輿論準備?
宋卿源道,「他來同朕談協定。」
宋卿源這麼說,許驕知曉不能再深問了。
宋卿源又道,「魏帆是前幾日去的,到朔城走水路,經慈州抵達南順,到京中應當四月上旬到四月中旬時候。兩國邦交講究對等,對方是東宮,朕不可能親自陪同,只有讓宋昭回來。
許驕嘴角抽了抽。
但柏靳身份太高,除了宋卿源,也就只有宋昭和宋雲瀾了,宋雲瀾身子又不好,只能是宋昭陪同……
一想到又要見到宋昭,許驕頭疼。
上次在靈山行宮,她同宋卿源置氣還是因為宋昭的事情,眼下又要見到宋昭了。
許驕窩火。
宋卿源又道,「宋昭性子不穩妥,你屆時同他一道,朕才放心。」
「……」許驕詫異看他,讓他跟宋昭一道招呼柏靳?
宋卿源看她,聲音柔了下來,「朕知曉他性子衝動,又冒失,所以才敢讓他自己一人……你是他嫂子,你讓著他一些。「
許驕:「……」
宋卿源臉色也微微紅了紅,低聲道,「朕還有摺子要看,你先回去吧,朕晚上再去鹿鳴巷。」
許驕愣住。
還去啊……
宋卿源也彷彿覺察什麼一般,抬眸看她,「你不讓讓朕好看嗎?「
「……」她怎麼記不得了。
「許驕,但凡換了旁人,朕都……」宋卿源忽然意識到這句話不對,換什麼旁人,怔忪時,看到許驕的眼睛,又想到昨晚塌間的親近歡好,心有些亂,「出去吧。」
許驕轉身,宋卿源目光落在那兩本佛經上,目光滯了滯,沒有再說旁的。
等出殿中,大監迎上前,許驕臉紅了,大監肯定知曉宋卿源嘴上怎麼回事。
大監卻讓人抱了許小驕來。
許驕詫異,「怎麼了?」
大監不好意思直呼許小驕的名字,只好說,「相爺,陛下的貓好像生病了,原本想著請太醫來看看的,但一想,太醫是看人的,又不是看貓的,要是再宮外請個獸醫也可以,只是怕耽誤時間,奴家想著相爺家中也是有貓的,相爺許是能看出來些毛病?」
聽說許小驕生病,許驕心軟了,伸手從旁的內侍官手中抱起許小驕。
許小驕是不怎麼舒服,但忽然看到她,就往她身上蹭。
「大監,正好我要出宮一趟,我帶許小驕去看看吧,應當沒什麼事,看著像是吃壞肚子了。」許驕接了活兒,大監鬆了口氣,「好,晚些奴家同陛下說一聲。
但說完,大監又覺得多此一舉了,今晚陛下就能見到相爺,還能見到許小驕……
眼下陛下是恨不得天天都往相爺那裡跑。
出了宮中,許驕讓六子駕車去了獸醫處。
許驕家裡一堆小兔子,小貓,其實小狗也有,還有鳥什麼的,獸醫她都熟絡了,也知曉哪些獸醫用藥猛,哪些用藥適中。
早前有許小貓,眼下有許小驕,今晚家中要熱鬧了。
獸醫看過,果真是吃壞了肚子。
許小驕不肯喝葯,只能想辦法喂,等喂完葯,許驕才抱了許小驕一道回了鹿鳴巷許家。
兩貓見面,勢必經過躬著身子,墊起腳尖,豎起尾巴,瞪起貓眼兒,走起貓步,風騷走位等一系列判斷對方實力水平和受寵程度的操作,之後,只要家中足夠大,它們可以玩一整日的追逐遊戲。
許驕原本是想替許小驕洗澡的,但許小驕的注意力都在許小貓上了,根本喊不住。
小蠶豆牽著許驕的手,「乾娘,我想給許小驕洗澡。」
許驕嘆道,「等乾娘抓住它的!一定五花大綁把它綁來洗澡,好不好?」
小蠶豆笑。
傅喬也跟著笑了笑。
小蠶豆去一側玩,傅喬和許驕一處說話。
「你同陛下在一處了?」傅喬笑著看她。
許驕忽得臉紅,想起昨晚明明在同傅喬喝酒,怎麼喝著喝著被宋卿源抱到了床上,許驕還心有餘悸。
傅喬沒戳穿,又道,「前幾日,小蠶豆說她偷偷跑到你府中來,說見到一個好看的叔叔,說你是她乾娘,他才是她乾爹。我在想,這個人是不是陛下?」
許驕耳根子都紅了,除了宋卿源,她彷彿也想不到旁人了……
但他什麼時候自己跑去當小蠶豆的乾爹了?
經過她同意了嗎……
傅喬見她臉紅了,又道,「昨晚陛下看起來有些生氣。「
許驕:「……」
傅喬又問,「氣消了?」
「嗯。」許驕應聲,都把她翻來覆去拆了好幾回了,還不氣消……
傅喬湊上前,「你以前就偷偷喜歡他。「
許驕驚訝,「誰說的?」
傅喬道,「以前喝醉的時候,你說太子背你回家……」
許驕伸手做了打住的姿勢,「好了,可以了……」
傅喬才不同她鬧了,「對了,阿驕,我有事同你商量。」
「怎麼了?」許驕看她。
傅喬道,「我想單獨去見母親一趟,路上往返可能需要兩個月,你幫我照顧小蠶豆?」
許驕會意,她應當是要同母親說起日後的打算,也不想再同傅家有旁的瓜葛,但這些事當著小蠶豆的面不好,她單獨去也好早去早回,不用小蠶豆跟著一道折騰。
「好啊,小蠶豆這麼乖,我當然喜歡,我讓豆角送你一趟。」
……
傅喬想早去早回,所以當日下午就走。
許驕帶著小蠶豆送傅喬到城門口再折回時,小蠶豆雙目紅紅的,「我想娘親~」
許驕摟著她,「娘親很快就回來,你這幾日跟著乾娘一起,好不好?」
小蠶豆也喜歡她,許驕帶著她在街市買了好些有趣的東西,小蠶豆便不哭了。
等黃昏前後回了府中,還是沒有逮著許小驕,給許小驕洗澡澡的事情只能作罷,只能給小蠶豆洗澡。
兩人玩水玩得很高興,最後許驕給小蠶豆擦了幹頭,又按照傅喬的囑咐,一面躺床上,一面給小蠶豆講睡前故事書。
小蠶豆很喜歡聽睡前故事……
全天下的小孩兒都喜歡聽睡前故事,許驕有一個故事將了兩遍,小蠶豆還要聽,許驕又再講了一遍,身邊的可可愛愛才蜷在她懷裡睡著了。
許驕又摟著小蠶豆睡了一會兒,忽然想起小時候,她也是這樣睡在岑女士懷中的。
她忽然想起回京到現在,竟然忘了回去看岑女士!!!
昨天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岑女士肯定是聽說了。
昨天,今天,然後今天馬上要過完了……
許驕惱火,這次岑女士是真要生氣了。
但今日太晚,不能再往陋室去,小蠶豆也睡了,只能明日再帶著小蠶豆一起回陋室,見岑女士去。
許驕撐手,慢慢從床榻上起來,怕吵醒小蠶豆,又俯身替小蠶豆蓋好被角,起身時,忽然覺得腹中一熱,是來月事了……
許驕心中微嘆,又要頭疼了。
她不怎麼舒服,躺床榻上睡了,宋卿源來的時候,見她臉色有些白,宋卿源忽然意識到什麼,一面在床沿邊落座,一面輕聲問道,「月事?」
許驕點頭。
一月末,從靈山回京中的時候,宋卿源見過她不舒服的模樣;後來她去寧州,又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他擔心過,還讓惠寧單獨去了趟看她,他沒明說,惠寧回來說相爺挺好的。
他心中才放心,也一直以為她月事過了。
眼下,見她窩在被子里,宋卿源溫聲問道,「不是過了嗎?」
許驕忽然會意,宋卿源哪裡知曉這麼多?
許驕道,「日子不一定固定,有時會提前,有時會延後……」
許驕又補充,「也不是每一次都很痛……有時候也是一陣一陣的。」
宋卿源看她,有時候真不知道她在東宮的時候,是怎麼活下來的?
許驕又道,「現在就是不怎麼舒服而已。」
宋卿源俯身吻了吻她額頭,去了耳房沐浴洗漱,出來的時候換了身寬鬆的袍子,上了床榻抱著她睡,見她已經放了暖水袋,便伸手給她揉了揉,她確實舒服了不少。
「你……這幾日別來了……」她臉紅,「我月事。」
「我來不來,同你月事有什麼關係。」他輕聲,「許驕,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許驕噤聲。
宋卿源低聲道,「朕日日都想同你一處。」
他對她不止有男女之事的渴求,也有長久陪伴的念頭,無論哪一種,他都想同她一處……
許驕臉紅到了脖子處,看著床榻一側碗那麼大的夜明珠,許驕轉了話題,「有沒有小一些的月明珠?」
「怎麼了?」宋卿源問。
許驕道,「可以隨身帶著,夜裡睡得安身,這個太大了……」
宋卿源道,「讓大監找人打磨。」
許驕連忙道,「不了!」
誰把這麼大顆夜明珠打磨了的?暴殄天物!
宋卿源溫聲道,「皇后冠上有一顆,要嗎?」
許驕僵住。
宋卿源也短暫噤聲,而後才道,「朕明日讓人送一顆來。」
「宋卿源……」許驕欲言又止。
宋卿源低聲,「許驕,你要的,朕都給你。」
許驕:「……」
他攬緊她,微微闔眸,「朕喜歡死你了,睡吧……」
許驕窩在他懷中,很久都還醒著。
傅喬去了南音,要兩月才能回來。
小蠶豆在鹿鳴巷這裡,許驕讓六子和敏薇留在鹿鳴巷這裡照顧,宋卿源也讓小田子和麗蕊留在鹿鳴巷內。
宋卿源晨間回宮,許驕則要晚上許多,月事早朝最不舒服,不怎麼有精神,也不方便,但凡這個時候,許驕都不會在宮中久留。
政事堂和翰林院也是。
寧州打了好樣,各地都知道效仿,羅友晨說完各地春調的進展,許驕又聽完旁的瑣事,恩科的事也聽了些,便說今日不怎麼舒服,先回去了。
眾人見他臉色不怎麼好,也沒多用事情擾他。
許驕帶了小蠶豆回陋室。
今日再不回陋室,危矣……
岑女士果真只對小蠶豆熱情,對她視若無睹,也當作空氣,終於,在她竄上躥下跳了許久之後,岑女士才道,「你大了,娘管不了你了,你日後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岑女士殺手鐧,我不管你了。
等到哄完小蠶豆睡著,許驕才開始哄岑女士。
從那日在傅府的見聞說起,說了她如何「英勇」求娶,最後又說到傅喬去了南音見母親……
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共情。
許驕說完,岑女士彷彿也不那麼氣她了。
許驕從身後摟住岑女士,「所以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馬屁。」岑女士耳朵都聽出繭了。
許驕心中默數,三二一……
岑女士果真開口,「天下間最好的娘又怎麼樣?有天下間最不聽話的女兒。」
許驕哄道,「聽話聽話,最聽岑女士的話。岑女士,我們去北關吧,那邊有蘭姿節,周圍臨近諸國的人聚在一處,有不同文化的衝撞,有不同的風土人情,讓人應接不暇,岑女士肯定喜歡,還有蒼月,爹早前不是說要帶娘去蒼月看白芷書院嗎?我們日後也去。「
岑女士蹙眉,「阿驕?」
許驕半蹲下,仰首看她,「娘,等我忙完這一陣的,我們就去吧。」
岑女士眉頭攏得更深,「不忙你的政事了?」
許驕馬屁,「有忙有歇嘛,再說了,朝中少一個許驕又不會少,娘只有我一個女兒……」
岑女士拆穿,「你還是叫岑女士吧。「
許驕笑開。
岑女士頓了頓,「阿驕,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許驕笑,「沒有啊,更好地休息是為了更好地出發啊~這麼勵志~」
岑女士無語。
許驕靠在她懷中,輕聲道,「我是娘的阿驕,我最聽娘的話……」
岑女士緘聲。
前兩三日,許驕都不怎麼舒服。
回鹿鳴巷的時候,也很早就睡了。
「乾爹,乾娘不舒服,我給她講故事,把她哄睡了。」小蠶豆見了宋卿源,從床榻上下來,一側,是睡著的許驕。
宋卿源上前牽她,「來,乾爹給你講故事。」
「好!」小蠶豆上前牽他。
回了小蠶豆的屋中,宋卿源果真耐性給她講故事,大監目瞪口呆。
小蠶豆還是和許驕在一處的時候一樣,喜歡的故事,聽了好幾遍,最後迷迷糊糊要睡了,說著,「乾爹,我好喜歡乾娘。」
宋卿源溫聲,「我也喜歡……她很招人喜歡是不是?」
小蠶豆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又見宋卿源伸手,「英雄所見略同。」
小蠶豆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宋卿源的指頭。
「睡吧。「宋卿源守著她睡著,目光一直落在小蠶豆身上。
他也是夠了,還要幫她哄孩子。
他莫名想起她早前那句,宋卿源,我娶你啊~
宋卿源心中惱火,口無遮攔的。
眼下是膽子越發大了,大到真騎到他頭上,讓他背她去摸房檐處掛著的風鈴……
他笑著折回屋中。
床頭處的夜明珠散著柔和的光,她在柔和的光暈下睡著了,修長的羽睫輕輕覆著,像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他輕輕吻在蝴蝶的翅膀上。
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忙碌里,轉眼到了四月初。
五月就是春闈了,從四月初開始,陸續就有各地的學子入京準備了。
京中也忽然多了不少書香氣息,也跟著熱鬧起來。
隨意走在路上,都能聽到探討功課和見識的聲音,各處的酒肆,茶樓,還有學子聚集處,都能聽到不同的聲音。
這種久違的熱鬧,讓京中充滿了書香氣。
這樣的盛況,比早前的南順都要好。
「相爺好~」
「見過相爺!」
「相爺!」
許驕是春闈主考,也曾是探花及第,而後在朝中步步走來,但在學子心中是榜樣,是目標,也是不一樣的存在。
眾人招呼時,人前的許驕總是頷首致意,彬彬有禮。
人後,春調進入尾聲,恩科又要開始,許驕忙得只想揉頭髮!
揉啊揉,揉到開始掉頭髮,然後又開始驚慌得讓六子去買黑芝麻丸之類的生髮。
六子嘆道:「掉頭髮而已嘛,很正常啊,相爺你頭髮很多啊。「
「多個屁!」沒有女孩子會在掉頭的時候覺得自己頭髮多。
終於,在許驕拚命呵護自己秀髮的時候,日子去到了四月中。
瘟神宋昭來了京中,許驕即將開啟同瘟神一起工作的新篇章。
四月十六,宋昭同許驕去到京郊二十里處迎候蒼月使節,遠遠的,見身起駿馬的魏帆領著禁軍護送蒼月使團抵京。
馬車緩緩停下,有侍從撩起馬車簾櫳。
柏靳緩步從馬車上走下,玉冠束髮,衣襟連訣。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了!!!說三更就要三更,說六點前就要六點前(bushi,就是為了把柏靳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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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挖牆腳那種,開始不會直接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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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點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