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乖乖龍,自己睡覺
許嬌還是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
宋卿源同她在一處很長時間了,就算昨晚激烈了些,他也不應當今日見她還臉紅啊……
還是,她昨晚喝多了,又有什麼事,還是說了什麼話?
許嬌想起他每日起身,都會吻她額頭,同她說一聲,貌似今日晨間也都是自己出去的,許嬌越發覺得,宋卿源肯定有什麼事害羞了……
她看宋卿源,宋卿源臉色更紅。
然後她目光看到了宋卿源身後的宋昭……
許嬌腦門一黑。
宋昭熱忱招呼,「許嬌!」
許嬌頭疼。
正好大監快步入了苑中,「陛下,京中加急來的密函。」
不是奏摺,是密函。
宋卿源鬆開扶著許嬌的手,接過大監手中呈上來的密函,一眼掃過去。
葡萄聞言扶著葫蘆離開,宋昭則湊到許嬌跟前,諂媚而悄聲道,「四嫂~」
許嬌當真滿腦袋包,「殿下……」
宋昭嘻嘻笑道,「明天就要離開西關,這一趟我和你們一道回京,晚些再回封地。」
許嬌不敢相信這個噩耗……
從西關回京差不多要兩月左右,她要天天面對宋昭這張臉,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恰好宋卿源開口喚了聲,「宋昭……」
宋昭趕緊應聲,「四哥?」
宋卿源目光未從密函離開,口中輕描淡寫,「替朕去趟濱江八城。」
宋昭:「……」
許嬌:「……」
宋昭詫異,「濱……濱江八城?」
許嬌也意外,抬眸看向宋卿源。
宋卿源目光才從密函上收回,但也沒什麼更多的語氣變化,「魏帆來信,濱江在鬧事,雖然他和樓明亮在,朝中最好去人安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耳邊是宋昭的哀嚎聲「為什麼我去~」,許嬌心中卻在想,濱江八城已經回到南順手中三四年了,要鬧事也不應當是這個時候鬧事,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宋昭是惠王。
天子之下第一人,宋卿源讓宋昭去,也會等同於是他自己去了。
許嬌有些擔心濱江八城的事……
她在蒼月的時候,宋卿源便去過濱江八城巡視,時隔一年而已。
耳旁還是宋昭的聲音,「濱江八城已經有魏帆在了。」
宋卿源看他,溫聲道,「你是惠王,你去,如朕親臨。」
宋昭有些懵。
宋卿源將書信塞到他手中,惱意道,「朕要大婚,你不去,難道朕去?」
許嬌看他:「……」
宋昭彷彿也忽然反應過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去我去,我馬上就去!大婚要緊!大婚要緊!」
大監在一側掩袖忍俊。
當即,宋昭又喚他,「大監,幫我安排下,我快馬先行,今日就出發濱江八城!」
大監拱手。
許嬌臉紅……
宋昭正準備撒腿離開,宋卿源沉聲,「去做什麼,朕都沒交待你。」
也是,宋昭折回。
宋昭馬上要走,宋卿源同宋昭在一處交待這一趟去濱江八城的事宜,大監同許嬌一道回了屋中,許嬌有些怏怏的。
大監關心,「相爺,您這是怎麼了?」
許嬌嘆道,「閑出病來了……」
還不如她做郡守的時候呢,至少還能去看看田裡的水利是不是在正常運作,今年新增了多少人口,賦稅多了少了,府庫的銀子還夠不夠,要管朝中要多少銀子……
眼下,她快閑出病了。
日後要怎麼辦啊?
許嬌趴在小榻上,「大監,日後真要我繡花打發時間嗎?」
大監嘆道,「得了,相爺,您這手只怕都不夠扎的。」
許嬌:「……」
大監笑道,「相爺,您才從西關社險回來,陛下是怕您累著了,還能真讓您繡花打發時間啊?」
許嬌:「……」
大監又道,「這一年到頭,也就回京這路上的兩月,陛下同相爺才能清靜些,相爺您好好歇一歇,人不是鐵打的……」
許嬌:「可是我都要閑出病來了啊,大監……」
大監忍不住笑。
許嬌話音剛落,宋卿源入了屋內。
大監朝宋卿源躬身,「陛下。」
宋卿源朝大監道,「出去吧。」
大監會意。
宋卿源上前在許嬌跟前落座,許嬌眼巴巴看他,知曉他分明聽到,宋卿源伸手颳了刮她鼻子,溫聲道,「魏帆是說,東陵在慫恿濱江八城鬧事。」
許嬌果真從小榻上坐起,「可是,濱江八城回南順手中都三四年了,東陵怎麼會突然這個時候濱江八城慫恿鬧事?」
怎麼都說不通……
許嬌陷入思緒。
她認真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娥眉微蹙,眸間凝在一處出神。
宋卿源兀自笑了笑,指尖輕輕撫了撫她唇畔,她有些癢,她忍不住顫了顫,回神看他。
「吃什麼了?」宋卿源問。
她尤其喜歡吃零嘴。
許嬌才想起是先前是吃了栗子糕,忘了擦嘴,她應道,「栗子糕……」
宋卿源就著她口中的「栗子糕」三個字,嘗了嘗她嘴唇。
許嬌石化,越來越……
宋卿源卻一本正經道,「東陵霸佔濱江八城百餘年,並非沒有憑藉,濱江八城才回南順手中三四年時間不算長。」
宋卿源這麼一說,許嬌也反應過來。
是了,濱江八城在東陵手中長達百餘年,有些東西根深蒂固,是需要時間。
宋卿源繼續道,「這次我讓魏帆和樓明亮去濱江八城,直接動到了濱江八城裡不少人的利益,一定會反彈,東陵就在近處,自然會慫恿濱江八城反彈。」
許嬌知曉宋卿源能這麼說,便是心中有數。
宋卿源端起一側的水杯,輕抿了一口,又道,「這一日遲早回來,只是來早來晚,來了更好,釜底抽薪。」
許嬌忽然會意他直接讓魏帆同樓明亮一道去濱江八城的緣故了。
宋卿源一早就料到會出問題,所以魏帆在,諸事可以靈活處理,不用再等朝中調度。
宋卿源放下水杯,繼續耐性同她說道,「濱江八城整治過後,勢必需要安撫。宋昭是惠王,他去,等同於朕去。而且,宋昭先去,若是還有未盡事宜,朕再去,仍有迴旋餘地。」
許嬌清楚,若是一開始就是宋卿源去,後面反倒少了些迂迴手段。
但許嬌擔心的是宋昭。
宋昭性子急躁,讓宋昭去會不會不妥?
她還是對宋昭有所保留。
宋卿源似是看穿她的心思,「阿嬌,昱王之亂後,宋昭以為你死了,覺得是他終日遊手好閒,一事無成,什麼事都做不了。所以這兩三年里,他斂了性子,也沉穩了許多,在朝中替我做了不少事。這次來西關,聽說你在,他剛至西關就帶兵馳援倉恆,是怕你出事……」
許嬌:「……」
宋卿源綰了綰她耳發,溫聲道,「其實什麼時候等他不那麼鬧騰了,你就會知曉他是穩妥的,濱江八城還有魏帆和樓明亮在,不會有大礙。」
以宋卿源的性子,若是有大礙,也不會讓宋昭去。
「再說。」宋卿源笑了笑,「宋昭那幅脾氣挺能唬人的,恩威並施才是好事。」
許嬌心想,她是挺唬的……
思緒里,宋卿源溫聲道,「濱江八城的前因後果,我都交待了,夫人還有想知道的嗎?」
許嬌知曉他是聽到早前她抱怨閑出病來了……
宋卿源吻上她雙唇,認真道,「阿嬌,旁的事暫時先緩緩,來日方長,但大婚,朕已經等了很久了。」
她眸間春水瀲灧,微微垂眸。
他忽然抱起她。
她看他。
他輕聲道,「這次,我們一道回鶴城了。」
她也輕聲,「鶴城有什麼不同嗎」
他溫和道,「上回從鶴城至西關,從西關回鶴城,綠洲沙漠里,我總是能見到和你很像的人,反反覆復好幾次,不期而遇,我那時想,原來西關的海市蜃樓是真的。」
他抱起她,她呼吸都貼在他近處,溫柔問道,「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和我說話?」
他鼻尖貼上她鼻尖,聲音略微有些發沉,「你死了,旁人再像都不是你……」
許嬌微怔。
她聽他說起過西關相遇,也聽胡廣文說起過他來西關是看海市蜃樓,但從未聽過這句。
他抱緊她,目光虔誠看她,「阿嬌,這次,我們一起過沙漠,綠洲,穿過海市蜃樓。」
她闔眸,緩緩吻上他唇間,「好。」
翌日起程離開西關,齊長平和趙恩科等人來送。
曹復水率駐軍同行護送。
大軍行徑,不同於商旅,駐軍護送,不用駱駝也安穩。
齊長平同郭睿相擁,趙恩科也同胡廣文話別,千里西關城,又要慢慢留在身後。
許嬌撩起簾櫳,見齊長平一直朝她躬身拱手,是相送。
這一別,再見齊長平最快也要三五年後了。
許驕放下簾櫳。
西關回鶴城的路程是十五日左右,但是因為西關天氣的緣故,十五日其實是理論值,許嬌來過西關兩次,都差不多要二十餘三十日去了……
但這次同駐軍一道,行徑得速度要遠快過商旅隊伍。
馬車中,胡廣文大都同郭睿一處。路途漫長,兩人在一處說話打發的時間也快。
許嬌則是同送宋卿源一處。
宋卿源有時候會看摺子,有時候也會看書,還有時候,是他攬著許嬌一道看書,或是給她念書聽。
大監說的沒錯,他們兩人很難能有這麼清閑在一處的時間,彌足珍貴。
許嬌也會忽然覺得,偶爾這樣的日子也挺好,風淡雲輕,兩人膩在一起,同普通情侶並無區別。
譬如,宋卿源會不知從哪裡尋了糖炒栗子來,然後心血來潮給她剝了一下午的糖炒栗子。
許嬌想起了在靈山的時候。
宋卿源也溫聲道,「大婚過後,要尋時間靈山祭天,可以一道泡溫泉。」
想起早前的溫泉經歷,許嬌臉色有些泛紅。
在蒼月的時候,她在溫泉處被宋卿源挑逗得暈頭轉向,在靈山行宮,他更肆無忌憚……
許嬌輕嗯一聲,目光沒有看他。
宋卿源忽然笑道,「靈山行宮有山鼠……」
許嬌果然頭皮一緊。
忽然,許驕又反應過來,知曉宋卿源是特意的,「宋卿源!」
宋卿源吻上她側頰,隱晦道,「你同朕在一處,怕什麼?」
許嬌想起與山閣的時候,明明有許小驕在,她還是借著說有山鼠,去了宋卿源那裡……
他是故意提起的。
宋卿源伸手將她攬回懷中,唇畔掛著笑意,猶若清風霽月。
這一路都很順利,黑風沙後,彷彿天都是放晴的。
撥雲見日。
許嬌想,這一次或許真會體會到十五日就從西關到鶴城了……
等到臨近鶴城的時候,有軍情奏報送來。
馬上就到鶴城了,如果不是緊急奏報不會特意挑這個時候往宋卿源跟前送。
朝中和軍中的事,宋卿源都未避諱過許嬌。
眼下,宋卿源一面看著奏報,一面眉頭慢慢攏緊。這次不同於早前,許嬌分明見宋卿源看完奏報之後,又重新看了遍。
稍許,宋卿源開口,「長風變天了。」
許嬌意外,這個時候?
東陵和長風接壤,所以濱江八城離長風也最近。
長風國中若是起了衝突,首先會波及到的就是東陵和濱江八城。
東陵又在這個時候挑唆濱江八城鬧事……
宋卿源方才應當也是在顧慮此事,所以又看了一遍奏報,但確確實實,白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寫了一條——廢太子李裕持劍登天子殿堂。
許嬌嘆道,「三四年前,李坦挾持奉帝,廢了太子李裕,而後李坦自己做了皇儲,奉帝被架空。這些年,長風朝政一直把持在李坦手中。聽聞李坦此人,心胸氣度狹小,對李裕這個廢太子多番羞辱,好些朝中舊臣受了波及。沒想到,三年時間,李裕一個廢太子,竟然能殺了李坦,登天子殿堂,不容小覷……」
許嬌說完,見宋卿源看她。
許嬌:「……」
宋卿源不冷不淡道,「知道得這麼清楚,柏靳同你說的?」
許嬌彷彿又聞到了一股醋罈子打翻的味道……
宋卿源面色如常,換作旁人未必能覺察,但許嬌聞著味兒了,「哪裡的醋缸子漏了?」
宋卿源淡聲,「你家的。」
許嬌好氣好笑。
宋卿源沉聲,「許嬌,我不喜歡柏靳。」
他只有和許嬌有重要事情商議的時候,才會說得如此細緻。但凡能說得這麼細緻,絕對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而這種事情不會拿到場面上說,只能是私下說起。
醋罈子又裂開了幾分。
許嬌輕聲道,「不是柏靳,是趙暖告訴我的。」
宋卿源眸間微微滯了滯,忽然醋少了那麼些許。
許嬌繼續,「趙家就是被李坦迫害,趙暖是趙國公的嫡親孫女,李坦為了羞辱趙國公,逼趙暖在清風台上給世家子弟獻舞……」
宋卿源眉頭微皺,能做這種事,那李坦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嬌又道,「那時候柏靳正在長風,不想捲入長風內鬥,但李坦以奉帝的名義邀了柏靳去清風台,柏靳實在看不下去,才借著說趙暖手上的鐲子,他祖母喜歡,這麼把趙暖拉出了火坑……」
許嬌斂聲。
如果不是柏靳,亂世里,一個倒台的國公府嫡女被逼在清風台上獻舞還能有什麼下場……
宋卿源嘀咕道,「這麼喜歡拉人出火坑,沒安好心。」
許嬌看他,他佯裝什麼都沒說。
反正他不喜歡柏靳就是了。
許嬌又道,「所以柏靳很不喜歡李坦,李坦把持朝政的這幾年,蒼月同長風的關係很疏遠,但李裕不同。眼下濱江八城就在長風邊上,李裕不簡單,日後,南順還需多堤防長風,李裕比李坦難對付。」
她最後的話還是落在南順上。
宋卿源溫聲道,「我早前見過李裕,他還是東宮的時候……」
許嬌微訝。
宋卿源目光微斂,「那時候的李裕不諳世事,即便沒有李坦,他皇位也不一定坐得住,有些彎路,遲早要走……」
許嬌看向宋卿源,想起他剛登基的時候,朝中暗潮湧動,宋卿源也是那一年裡,從東宮變成了真正的天子。
許嬌想起在蒼月的時候,宋卿源同她說起過的話——阿驕,你真以為皇位這麼容易,沒沾過血腥嗎?你真以為我是順利登基的嗎?是所有的血腥,我都沒讓你看見。
沒有人是容易的。
宋卿源也是……
許嬌垂眸。
三日過後,終於到了鶴城。
天子儀駕至,鶴城官員截至城門外迎候。
宋卿源並未下馬車。
宋卿源是天子,鶴城這樣的重鎮,他要下榻官邸,但岑夫人和傅喬在別處。
宋卿源先送許驕去見岑夫人和傅喬。
馬車緩緩停下,暗衛置好腳蹬。
宋卿源先下了馬車,而後伸手撫了許驕下馬車。
「娘!」
「傅喬!」
「小蠶豆!」
許嬌忍不住上前,先撲入岑女士懷中。西關出這麼大的事,最擔心她的是岑女士,許嬌也一直沒告訴岑女士她其實並沒有一直留在倉恆軍中,也不準備告訴岑女士,讓岑女士擔心。
岑女士眼眶紅透,「平安就好。」
許嬌知曉又讓她擔心了。
許嬌見過岑女士後,又和傅喬四目相視,兩人都一面哭著,又一面不好意思得看著對方笑了笑,而後相擁。
岑女士早前還見過許嬌,但傅喬沒有。
傅喬顫聲道,「阿驕,你都不告訴我!好容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許嬌應道,「喬喬,你知道我命大呀!」
「胡謅!」傅喬佯裝惱意。
兩人擁抱著,良久了才鬆開。
「乾娘~」小蠶豆抬頭看她。
許嬌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俯身抱起她,感嘆道,「小蠶豆都變大蠶豆了!」
傅喬帶著小蠶豆離京的時候,小蠶豆才五歲,如今都八九歲了……
許嬌抱著小蠶豆,小蠶豆也摟著許嬌的後頸。
宋卿源記得在西關的時候,他同小蠶豆一處,同小蠶豆說,他也想許嬌了……
彷彿很早之前的事。
如今小蠶豆都長這麼大了。
宋卿源上前,小蠶豆露出笑顏,「乾爹和乾娘一起~」
許嬌看向宋卿源。
她這兩日月事,不怎麼舒服,宋卿源知曉。
宋卿源果真伸手,「乾爹抱抱。」
小蠶豆又歡喜去了宋卿源懷中。
許嬌繼續和傅喬說著話,宋卿源抱著小蠶豆,目光看向岑女士,輕聲道,「娘。」
岑女士朝他笑了笑,溫和頷首。
一側,大監上前,「陛下,差不多到時候了。」
宋卿源點頭。
鶴城官吏剛才在城門口迎候,他先繞行送許嬌來見岑夫人和傅喬,眼下該去官邸了。
這次鶴城守軍在西關大勝,今日官邸設宴,他一定要露面。
上了馬車,宋卿源撩起簾櫳,見許嬌在同小蠶豆說話,但馬車駛離的時候,許嬌轉身,笑著看向他。
他微微抿唇。
鶴城還有駐軍的事要安排,怕是留兩三日。
但這兩三日,白日里基本不會有空閑。
從鶴城起,岑夫人就會同行回京。
岑夫人不在還好說,但岑夫人在,他又不好……
樣子總要做的。
他想起昨晚,許嬌撫上他臉頰,認真同他道,抱抱龍,你要做乖乖龍,自己睡覺……
他好氣好笑。
從鶴城回京要大半月,這些日子他早就習慣了同許嬌,眼下,同她分開兩處,他怕是會想死她……
但很明顯,許嬌沒有想他!
因為有傅喬在啊!
許嬌早前就見過岑女士,岑女士道,「同傅喬一處吧。」
許嬌嗖的一聲就去了。
先是陪小蠶豆玩了許久,等小蠶豆睡了,兩人才趴在床上卧談。
「你同陛下一處了?」傅喬托腮笑道,「今天陛下看你眼神,溫柔都要從眼裡漫出來了。」
許嬌臉紅,「哪有……」
傅喬嘆道,「阿驕,嚇死我了,快同我說說你去哪裡,怎麼回事?」
小榻上,小蠶豆睡了,兩人不敢太大聲吵醒她。
許嬌托腮,輕聲道,「陰差陽錯,被人救去蒼月了,然後……我在蒼月做官,蒼月有女官,我做了郡守,國子監司業,祭酒,還有工部侍郎……」
傅喬微訝,而後,又笑道,「阿驕,你去到哪裡都一樣!發光發亮,最耀眼!」
似是忽然想到什麼一般,許驕下頜枕在雙臂上,認真朝傅喬道,「傅喬,抱抱龍同我說,日後南順也會有女官~」
傅喬眼前一亮,「真的?」
「嗯。」許驕頷首。
傅喬深吸一口氣,似憧憬般,美目含韻,又嘆道,「那日後,朝中就會有許許多多『許驕』了……」
許嬌頓了頓。
早前抱抱龍同她說起的時候,她雖然高興,也隱隱激動,但這句「朝中會有許許多多許驕」從傅喬口中說出時,許驕忽然又覺得意義有了不同。
因為,連傅喬也這麼覺得。
傅喬又好奇,「蒼月的女官是女扮男裝上朝嗎?」
許嬌道,「不是,有專門的女官服!」
傅喬驚喜,「什麼樣子的?」
許驕便開始同傅喬說起女官服來,又從女官服開始說了很多。
兩人似是有說不完的話。
夜燈在不知不覺中熄滅,許嬌問,「還點燈嗎?」
傅喬道,「點不點都可以。」
「那要不就不點了吧~」許驕笑。
兩人一起笑出聲來。
許是夜燈熄了,只有窗外月光照進來,也能看的清彼此,心中更溫暖而寧靜。
傅喬嘆道,「你日後膽子還是收一收,自己留在西關,多嚇人……」
許嬌笑道,「不說了要看海清河晏,國泰民安嗎?西關有這麼多人,總不能看百姓流離失所,只能兵行險著,還好,抱抱龍來了。」
她唏噓。
傅喬笑,「真不怕?」
許嬌嘆道,「怕,可怕了!尤其要劫持哈爾米亞的時候,心都險些跳出來了。」
「你挾持哈爾米亞?你不是在倉恆嗎?」傅喬意外。
許嬌趕緊做了一個噓聲姿勢,「噓,千萬別告訴我娘~」
傅喬後怕,「阿嬌……」
許嬌忽然笑道,「誒,郭睿是怎麼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抱龍,你要加緊尾巴,做乖乖龍哦。
——————
廣告時間,李裕文,《嫁給廢太子沖喜》
溫印是永安侯府嫡女,雲鬢纖腰,清眸流盼,生得極美,早前就曾是京中諸多王孫公子心中肖想。
誰知京中一朝變故,天子遭架空,先太子被廢,未同東宮一道謀事的永安侯府受了牽連,一門上下皆被羞辱,也被逼將唯一的女兒溫印嫁給病榻上將死的廢太子沖喜。
京中都等著看溫印這姝人間絕色是如何被廢太子磋磨的,也想著在廢太子死後,人人都能染指。
但滿朝上下等到的是李裕拎劍,登上天子殿堂。
這世上若只有一個人對你好,那你就算咬碎牙齒,吞下血沫,也要護她平安。
李裕做到了。
溫印篇:大婚當日,溫印看著病榻上的李裕,拿著手中濕熱的毛巾一點點給他擦凈臉頰。
挺好,白白凈凈,溫和儒雅。【幾天後,屁~】
1v1,he,甜文,男主重生,小奶狗&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