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兩個月了,大一新生們還處於一個高度興奮的狀態,從緊張的高三中解脫出來,最起碼要玩樂半年才能再次進入學習的狀態。
Z大作為一所高等學府,學生不僅多,而且質量上乘,社團更是五花八門。盧晚晚走在路上被幾十個學長拉住過,請她加入各種社團,競技類的有游泳、擊劍、乒乓球、籃球、足球等,文藝氣息濃一點的有報社、雜誌社、讀書社……可是都沒有盧晚晚想要參加的社團。最後,她去找學生會,自己申請創立了一個新的社團,各領導簽了一圈字,直接混了個臉熟。
她去的時候可沒有空著手,而是做了自己最拿手的餅乾,每個人都送了一點試吃,因為她搞的這個社團是烘焙社。
安嘉先:「晚晚,晚上有空嗎?」
收到這條微信的時候,盧晚晚正在網上買食材,打算做點綠茶蔓越莓餅乾。看到微信的那一瞬間,盧晚晚覺得鐵樹終於開花了。她興奮地尖叫了一聲,差點從上鋪翻下來。
幸好下鋪的顧橋正好站在床前,趕緊推了她一把。
「買彩票中獎了?」顧橋問。
盧晚晚連忙從上鋪爬了下來,抓著顧橋的胳膊,轉著圈:「安嘉先約我!今天是我跟他『建交』兩周年!他肯定是要跟我告白了!」
顧橋雖然被她轉得有點頭暈,但是作為盧晚晚的高中同學,兼頭號鐵磁,還是十分替她感到高興的。這些年,顧橋聽盧晚晚念叨安嘉先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安嘉先喜歡吃什麼、不喜歡什麼,連她顧橋都清清楚楚,可見盧晚晚到底有多喜歡安嘉先。
「總算修成正果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要互相暗戀到天荒地老呢。你等下好好打扮一下,安嘉先這個人太靦腆了,晚上你見了他,如果他還扭捏,吭哧半天放不出一個屁來,你就直接推倒他,你們倆就成了!」顧橋豪放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盧晚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打從心裡覺得「顧橋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知道我心裡的齷齪」。
「挺好的!趕緊去洗澡,洗洗頭好嗎,你現在好歹是校花了!」
盧晚晚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校花怎麼當上的!再說了,我昨天才洗的頭,我這個人可是非常『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不好!」
說完,她就去衛生間了。
寢室里另外兩個人肖瀟和劉心怡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兩人手裡都拿著燈牌和鮮花,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粉紅色的心形泡泡。
「給任初打call去了吧,今天乒乓球聯賽。」顧橋瞭然於心。
肖瀟狂點頭,彷彿又回到了比賽現場一般,雙手放在胸前,一臉花痴地說:「太帥了太帥了!任初又拿了個冠軍,他真應該去省隊,然後再進國家隊,去奧運會!」
「比賽好看嗎?」顧橋問。
「好看!任初打得超好!球速快得無法想像!」
「所以……你倆壓根兒沒看清楚怎麼打的吧?就看臉去了?」
「這難道還不夠嗎?那可是任初啊!是任初啊!」
肖瀟激動地說這句話的時候,盧晚晚從衛生間里出來找頭繩,正好聽到了,於是隨口問了句:「任初是誰啊?」
肖瀟和劉心怡就像看山頂洞人一樣看著盧晚晚,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怎麼能不認識任初?
可事實上,盧晚晚的確不知道任初是誰,她現在唯一關心的異性,只有安嘉先。
作為任初的頭號粉絲及追求者,肖瀟一馬當先,過來跟盧晚晚科普:「任初就是……」
「算了,不重要。」肖瀟還沒有說完,盧晚晚就拿了頭繩,將長發綁起來,再次回到了衛生間。
肖瀟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顧橋「撲哧」一聲笑了:「她瞎。」
肖瀟委屈,那種「我的歡喜、我的心事沒人能分享」的感覺,很憋屈啊!
劉心怡趕緊安慰她:「好了好了,對我說,我聽我聽!」
「還是你最好!」肖瀟給了劉心怡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們住的是四人寢,盧晚晚瘋狂地暗戀著安嘉先,這件事整個臨床系都知道,就他安嘉先不知道。肖瀟瘋狂地迷戀著任初,很多人知道,但是沒人在乎。這所學校有很多女生都喜歡任初,甚至還有任初的粉絲會,還定期組織各種聚會,大家互訴衷腸。在Z大,任初就像一個明星一樣,被很多女孩子甚至男孩子喜歡著,但是沒有人會嫉妒,因為大家都知道,任初不會跟他們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就像個粉絲一樣,圈地自萌。
任初到底有什麼魔力呢?總結起來大概就是,球打得好,學習成績好,是能呼風喚雨的任氏集團小公子,最最重要的還是,長得好。
盧晚晚洗完澡出來,另外三個人已經互通有無,知道她晚上有大事發生,一下子圍上來,開始出謀劃策,幫她化妝打扮。
盧晚晚頭髮很長,中分,微微有點自然卷,發質很好。她皮膚也好,白裡透紅那種,一眼看過去就元氣十足的樣子。她眼睛也很大,並且還深邃,有點像混血,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窩。總之,無論長相還是身材,她都絕對擔得起校花的名號。
其實Z大美女有很多,她能當上校花最大的原因還是,她是候選人裡面,唯一一個給大家提供福利的人。盧晚晚從小就喜歡烘焙,學校里很多人都吃過她做的餅乾,因此在投票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投了她一票。這也是一開始盧晚晚沒想到的事情,不過這一波總是不虧的,有校花這麼個身份在,也就更能配得上安嘉先了。
想到安嘉先,盧晚晚又開始羞澀和緊張了。
「淡妝仙女裙,美到沒朋友,快出門吧!」三個室友將盧晚晚送出了寢室的大門。
盧晚晚給安嘉先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哪兒。
安嘉先很快回復:「在『明天』等你。」
「明天」是一家私房菜館的名字,在淺島市很有名,自然也很貴。盧晚晚跟安嘉先去過幾次,安嘉先很喜歡吃那裡的蟹黃豆腐。
安嘉先從小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省三好學生的稱號蟬聯九屆,參加過國際性質的鋼琴比賽,並且還拿過獎,最關鍵的是長得還帥氣。才剛一入學,他就被好幾十個女生遞過情書了。不過,安嘉先從來都是微笑著拒絕她們。想到這裡,盧晚晚就開心地笑了,他倆硬體條件完全匹配,想不在一起都難。
打車到了「明天」門口,餐廳的裝修走的是中式風格,私房菜館的老闆是個古董愛好者,擺件個個價格不菲。所以很多人來這裡,也不光是為了吃一口創意菜,更多的人也是想來看看老闆又收藏了什麼物件。
「你好,我找人,有沒有一個學生在等人的?」盧晚晚問。
服務員想了一下,馬上回答:「盧小姐是嗎?安先生在7號房等您,請跟我來。」
竟然是包房?盧晚晚的心跳開始加速了,果然是要告白了嗎?特意預訂了包房,怎麼辦,等下說什麼好,是直接答應,還是要矜持一點?
在路過走廊的一面鏡子牆的時候,盧晚晚停下來趕緊照了照,左搖右擺,順便還凹了下造型,弄了下頭髮。最後,盧晚晚沖著鏡子里的自己眨了下眼,露出個甜美的笑容來。
可是盧晚晚卻完全沒有想到,這是一面單面鏡,鏡子的後面是「明天」最好最大也最私密的包房,裡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看起來,只是一面鏡子而已。
就在她凹造型眨眼睛的時候,任初正打算出去,這一幕完完全全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包房裡立刻有人吹了個口哨:「剛剛那妞兒有點眼熟呀!」
「盧晚晚。前陣子剛評上的校花。」Z大學生會主席范毅,同時也是任初的好友說。
「范毅,你怎麼知道?」
「廢話,我投票了!」
「你不會是……」
范毅擺了擺手:「別瞎猜,她給我們送餅乾了,那叫一個好吃!任初,那餅乾你也吃了,記得嗎?」
任初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范毅來看自己練球時,塞了一塊餅乾到自己嘴裡,味道的確不錯,任初至今還記得。
「所以,我用你的論壇號給她投票了。」范毅又補了一句。
任初:「……」
乒乓球隊的另外幾個成員開始起鬨,今天任初贏了比賽,所以特意來這裡慶祝的。有人說:「那她是不是知道了,所以剛才沖咱們任初笑得那麼甜!任初,校花可能對你有意思!」
范毅「嘁」了一聲:「別瞎猜了!整個臨床系的都知道,她盧晚晚喜歡安嘉先。安嘉先,你們知道吧,這一屆新生保送進來的。」
一瞬間,大傢伙不起鬨了,因為他們都知道,Z大的保送名額有多麼難拿到,任初是史無前例,而這個安嘉先是第二個。任初當初為什麼會被保送進來呢?他從小學習成績就非常好,但是恰巧高三那年叛逆得厲害,直接退學要放棄高考,校領導高度重視,再三調查發現,因為高三模擬考試太多了,把任少爺給考煩了。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學校才弄了這麼個保送的名額。
但是那會兒,任初正處於叛逆期,有了保送名額也不想去。最後還是祁讓來了,兩個人對視了一個下午。
任初問:「你這麼看著我,是不是有病?」
祁讓說:「你不想讀書,是不是腦殘?」
任初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腦殘,最後接受了保送,來到了Z大。
如若不然,任氏集團現在的這些精英,就會被一個只有高中文憑的人指手畫腳。
祁讓是誰,曾經Z大的神話,遠近聞名的學習好的惡霸,畢業後,成為一個大家不可說的名字。
好在任初來了Z大後,這一年多以來,變化不小,最最起碼的是,會說人話了。
任初推開門,去「明天」的後花園透透氣。
盧晚晚跟著服務員找到了7號包房,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聞到了一股酒氣。安嘉先點了一桌子菜,人卻坐在沙發里,茶几上放了十幾個空酒瓶。
這是給自己壯膽?盧晚晚想到這裡就笑了,他們是高二分文理以後同班的,成績都很好,所以聊得來,認識也算很久了,他根本不需要壯膽呀!
「你來了。」已經微醺的安嘉先抬頭看了一眼盧晚晚,示意她坐過來。
盧晚晚向服務員道謝,然後關上包房門,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你今天相親去了?」安嘉先問道。
盧晚晚一愣,搖了搖頭:「沒有呀,怎麼了?」
「穿這麼淑女,不相親可惜了。」
盧晚晚哼了一聲:「我相親去了,你怎麼辦?涼拌嗎?」
安嘉先淺淺地笑了:「涼拌估計不行,我好像被烤熟了。」說完,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神都開始渙散了。
「晚晚……」安嘉先叫著她的名字,眼睛裡浮起一層霧氣,劉海擋住了他的一部分眼睛,讓他看起來更憂鬱。
「等一下!」盧晚晚也喝了一口酒,好像勇氣多了一點,果然酒是可以壯膽的。
「好了!你想對我說的話,可以說了。」盧晚晚不太能喝酒,一口酒已經讓她的臉頰紅潤了起來。
「煎熬。」
「我懂,我理解你,這種心情就像是被放在鐵板上,翻來覆去的,所以你熟了,我也……」她在心裡補了一句「我也快熟了,咱倆趕緊在一起吧」!
安嘉先「嗯」了一聲:「晚晚,只有你能夠懂我。晚晚,如果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
「不晚呀!」高中兩年的朝夕相處,她都記在心裡呢。只是,這句話的兆頭,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好呢?
「安嘉先,你到底要說什麼?」盧晚晚急了。
安嘉先似乎醉了,他的身體慢慢傾倒,靠在了盧晚晚的肩膀上,一米八三的個子,竟然看起來有點弱小。在他的眼睛閉上的那一瞬間,有淚從眼角滑出來,他道:「如果早點遇見你,我可能會喜歡上你。晚晚,梁夏她喜歡上別人了。」
「你說什麼?」盧晚晚覺得她那點微醺被驚醒了,她抓住身體不斷下滑、神志有點不清、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安嘉先,「你給我說清楚,關梁夏什麼事?」
「她說,她覺得我們不合適。」
「你……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晚晚,我以為我不喜歡她,可是沒想到,她說要離開我的時候,我這麼難過。我當初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她,沒想到一下子過了兩年,直到今天她發了一張跟別人的合影,然後刪掉了我。晚晚,是不是因為我沒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學?如果我知道,我會跟她一起去嘉興大學。你知道嗎,她當時跟我說,她報嘉興大學只是因為我的名字里也有個嘉字,可是為什麼,現在一切都變了?」
為什麼?盧晚晚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兩年,他們竟然在一起兩年了。就是從她開始喜歡他的那個時候,梁夏也喜歡著他,並且跟他在一起了。盧晚晚怎麼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們兩個人隱藏得太好,三個人在一起玩的時候,她都沒有察覺到。
盧晚晚已經聽不進安嘉先說了什麼,她腦子裡只有反反覆復幾個字,那就是安嘉先喜歡梁夏。梁夏也是她高中時的好朋友,因為高二分文理,她們不同班,而因為她的關係,梁夏認識了安嘉先……
安嘉先是什麼時候走的,盧晚晚不記得了,好像是接了個電話,是梁夏打來的,然後他整個人就精神了不少。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給顧橋打電話,讓她來接盧晚晚。這叫盧晚晚怎麼能夠不喜歡安嘉先,他總是能溫柔體貼地安排好一切,哪怕是自己心情這麼糟糕的時候。
盧晚晚喝了很多酒,顧橋、肖瀟和劉心怡三個人趕來的時候,她已經快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什麼情況?喝這麼多酒,要死啊!」顧橋氣得不行。
「我想去洗手間。」盧晚晚咬著嘴唇,面色差極了。
三個人架著爛醉如泥的盧晚晚去洗手間。
「明天」的洗手間,洗手台是男女共用的。三個人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盧晚晚都沒出來,推開門進去才發現,盧晚晚正蹲在地上。
「怎麼了?」顧橋問。
盧晚晚突然間號啕大哭起來:「安嘉先他根本就不是要跟我告白,他不喜歡我!他背著我跟梁夏好了兩年!他還跟我哭訴梁夏不要他了,他怎麼能這樣,我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還不夠努力嗎?」
顧橋緊緊地抱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盧晚晚,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安嘉先不值得你哭成這樣。」
「我喜歡他整整兩年!」
「所以你趕緊打住,不能在一棵樹上弔死。」
「他怎麼能早戀呢,他是好學生啊!所以我一直沒有說出來,我一直等著他呢!」
室友三人面面相覷,這話有點沒法接啊。
顧橋問:「你喜歡安嘉先什麼?」
盧晚晚想都不想就回答:「他學習好!」
室友三人一起翻了個白眼。
顧橋又問:「還有別的理由嗎?」
盧晚晚說:「長得好看!」
「還有嗎?」
盧晚晚語塞了,好半天才哽咽著說:「這些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室友三人嘆了口氣,然後發揮了自己優秀的嘴炮技術,把安嘉先罵了個狗血淋頭,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好幾次都有人要進女衛生間來,聽到這罵聲又默默地退出去了。
盧晚晚哭累了,弱弱地說了句:「其實,他也沒那麼壞。」
肖瀟罵累了,喘了口氣附和:「就是,他走的時候還把單買了,女朋友找他複合,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還能不忘買單,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人紳士,有良心!」
「呃……」盧晚晚一聽,又想哭了。
「差不多行了!安嘉先已經拋下你去找梁夏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盧晚晚得承認,顧橋說得對。
「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去把安嘉先給搶回來。」
盧晚晚想了一下,好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搖了搖頭問:「還有一個選擇呢?」
「找個學習更好的,長得更好看的。」
盧晚晚打了個酒嗝,覺得這個建議非常好,她掏出手機,登錄學校的論壇。
「你幹什麼呀,晚晚?」肖瀟問。
「那個校草排名的帖子呢?」盧晚晚在八卦區精華帖里找到了,「我看看安嘉先排第幾,排在他前面的,我要全部拿下!」
這個帖子是倒著寫的,從第十開始,介紹了上榜人選的一些個人情況,包括興趣愛好以及學習成績。
肖瀟忍不住說:「安嘉先排第四呢。」
「那就從第三開始!」
顧橋撫了撫額,按住躍躍欲試的盧晚晚:「第三有女朋友了,你仔細看看。」
「哦,不能當小三。第二也有了。」
盧晚晚翻到了最後一頁:「第一名,喜歡游泳、羽毛球、乒乓球,拿過全市游泳比賽的冠軍,乒乓球也十分厲害。嗯,金融管理專業,今年大三,也是保送上的Z大,看來高中成績非常棒,還有過人之處,叫什麼?哦哦,叫任初?行吧!就他了!」
室友三人同時一驚:「你到底要幹什麼?」
「追他!」盧晚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信誓旦旦。
室友三人同時道:「冷靜!」
「緊張什麼,不就是一個任初嘛!」
「危險!」
「別鬧了,你們看看這長相,純天然無公害,你們簡直太小題大做了。」
盧晚晚輕哼了一聲,自信滿滿地拉開洗手間的門,打算出去洗個臉,卻發現門口竟然站著一群人。但她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好歹也是學霸級人物,經常作為學生代表演講的,她拽了下已經皺巴巴的仙女裙,昂首挺胸地從人群中穿過。她也沒搞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排隊上洗手間,吃壞肚子了?
盧晚晚感覺這些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難道是剛才哭得太奔放了,弄花了妝?不過沒關係,她不在乎,反正出了這個大門,誰也不認識誰,不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盧晚晚氣定神閑,徑直走過去,還對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長相精緻的男生說了句:「同學,麻煩你讓讓。」
那人絲毫沒動,盧晚晚心裡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沒素質啊,然後繞過了他,去洗手台洗臉。她擰開銅製的復古水龍頭,捧了一把溫水開始洗臉。
這時,有人說了句:「任初,她說她要追你。」
盧晚晚瞬間如同被雷擊中,任初?她有沒有聽錯?
她猛然間直起身,酒醒了大半,她從鏡子里看見剛才不給她讓路的那個好看的男生也正在看著自己,然後他說:「請便。」
盧晚晚:「……」
她的三個室友也追了出來,但是看到這個場面,她們三個選擇……我是誰,我在哪兒,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借過一下,我們不認識的。
任初此刻正看著她,那張臉比照片上的還要帥氣,簡直讓人移不開目光,他嘴唇很薄,稜角分明的一張臉,沒有太多的表情。這樣的人聽說都很無情……
盧晚晚在大家的注視之下,氣得用力跺了下腳說:「你們怎麼能這麼多人一起上廁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