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劫和小筱對視一眼,既然出不去,他們決定下去一探究竟。
於是他倆再次落入山谷,魏劫拉著小筱的手,跟著那些盤旋飛舞的鳳凰,朝著谷底深處而去。
小筱本想甩開他的大掌,可目光落及到魏劫受傷的手腕,便再不忍用力了,被他一扯,便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旁。
穿過一處窄狹山路後,眼前豁然開朗,像是來到了一處世外桃園。此處山泉流淌,青草如茵,一片碧綠的草地上,還生長著一株異常繁茂的梧桐樹。
在樹上有一隻碩大的巢穴,此時那五隻鳳便落在了梧桐樹上愜意地舒展著羽毛。
魏劫天生膽子銥誮奇大,既然來此,當然要一探究竟,於是他乾脆抱著小筱跳上了大樹。
只見那些巢穴里還有散碎的蛋殼,那些蛋殼好看極了,好似撒了雲母亮粉一般閃亮,看那顏色倒是對應著五色,看來這些鳳凰就是在這巢穴里出生的。
不過小筱眼尖,卻看到溪邊的草稞里,似乎還有些細碎的蛋殼。
小筱跳下樹,來到溪邊撿起來那蛋殼,卻發現這蛋的顏色,有些灰不溜秋,並不像其他的鳳凰蛋殼那樣閃著亮色,看起來晦暗極了,但是看那蛋的形狀應該也是一顆鳳凰蛋才對。
魏劫也下了樹,看到了她手裡的碎片,想了想,大膽猜測,這應該是一顆被擠下樹的蛋,碎裂後留下的蛋殼。
小筱聽了納悶地微微皺眉:「被擠下樹?難道鳳凰窩裡也能混入了杜鵑?」
杜鵑喜歡借其他的母鳥養育幼鳥,所以常常去別人的窩裡產蛋,還會將宿主原本的蛋擠下窩去,所以小筱才有此一問。
魏劫身為衛家人,倒是熟知許多異獸的典故。
他看著那發烏的蛋殼若有所思道:「這應該是只罕見的黑鳳蛋。據說黑鳳顯世,視為不吉,天命不容,所以鳳凰會主動將黑色的蛋擠出巢穴外……」
所謂黑鳳乃不詳之物,據說會聚魔生變,乃是亂世才出的異物。
所以這灰撲撲的蛋被擠出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小筱沒有說話,低頭在撿到蛋殼的草叢裡找了又找,竟然找到了一枚小小的黑色絨毛。
小筱忍不住歡快地叫:「魏劫你看,這有小鳥的絨毛,是不是這個蛋到底還是孵化出來了,我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隻小黑鳳。」
魏劫看她找得起勁,忍不住打趣道:「幹嘛?你是覺得被五隻鳳凰圍捕不夠刺激,還要再尋一隻黑鳳來?」
小筱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些無聊,可是當她聽說黑鳳只是因為代表不吉,還是枚蛋時就被母親擠出巢穴外時,就覺得有些不暢快。她自己生來就是「十傷」命格,從小被親人猜忌為不祥之人,她太是了解那種被排擠的滋味了。
所以她聽了魏劫的話,倒是想看看那隻小黑鳳究竟還在不在。
可是小筱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任何黑色鳳凰的蹤跡,也許那隻黑鳳僥倖出殼後,還是夭折了。
畢竟不是被上天眷顧期盼的生靈,不在了也很正常。
不過五隻鳳凰將他們引來這裡幹什麼?難道只是參觀下它們出生的梧桐神枝嗎?
就在這時,轉到樹旁一側的魏劫卻突然凝重了神色,看向了樹旁一塊光滑的大石。
那石頭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天命可違」。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出現在這樣的神鳥秘境里,實在是有些違和。
可是讓魏劫的神色濃重的是,這龍飛鳳舞的字不容錯辨,正是他的字跡!
小筱也認出了他的字跡,不禁遲疑地問:「怎麼?你也來過這裡?」
魏劫擰眉搖頭,他生平第一次來這鬼石崖,從無在這題字的記憶。
可是那字……的確是魏劫的筆跡,就連這句大逆不道,都是他一貫的腔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魏劫再次神情凝重,因為他在那塊石頭旁邊的草叢裡,發現了一個酒葫蘆,而這酒葫蘆,竟然跟他隨身帶著的那隻……一模一樣。
小筱詫異地拿起那隻酒葫蘆,嗅聞了一下,葫蘆里的酒味正是魏劫在洛邑城裡常喝的佳釀……
當魏劫取下自己腰間掛著的酒葫蘆,跟撿到的那一隻作比較時,真是看不出這兩隻究竟有什麼區別。
可這酒葫蘆,是魏劫自己做出來的,就連上面的題字也該是獨一無二的才對啊?
小筱盯看著這突然出現的詭異酒葫蘆,突然靈光一閃。
她環顧著四周,發現這四周所設的結界氣息,似乎有些熟悉。這種溫暖而涌動的氣息,似乎能讓人的心境變得祥和……
小筱的目力異於常人,抬頭審視周圍的結界時,突然想起,師父為了讓她了解幼年的真相時,曾經啟用的追溯回光之法,當法陣開啟時,與這裡的氣息好像啊。
當時她雖然回到了過去,可是母親卻看不到她,而她就是被籠罩在與之類似的結界里。
師父曾說過,還有比追溯回光之法更精妙的上古法術,可以任意穿梭古今,不過其根本卻是設置結界,使之時間恆定。
也就是說這個結界內變成了一處虛境,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一處可以出現在任何時間地點的房子。
它不存在於任何時空,卻也可穿梭於任何時空。
而這處鳳凰狹谷會不會就是這樣時間恆定的存在?任何時空的人都有可能闖入進來,並且出現不同命數的交疊。
所以魏劫篤定說他從來沒有在這裡寫過字,既對,也不對。
因為那字雖不是符宗弟子魏劫寫下的,但很有可能是一代魔尊魏劫留下的字。
想到師父唐有術在秘籍里曾經提到過,魏劫率領教眾來到鬼石崖後,曾經在後山消失了,可是眾位魔教弟子翻遍了後山都不曾見到他的身影。
當魏劫再次出現時,似乎曾經被烈火灼燒,身上的蛇麟卻被燒得愈加漆黑堅硬,變得刀槍不入,而且那時,他的身邊還出現了一隻烏鴉……
魏劫似乎很喜歡那隻丑鳥,養了很久……
小筱若有所思地問魏劫:「若是讓你養寵物,你會養烏鴉嗎?」
魏劫詫異地揚了揚眉毛:「怎麼?有唱歌好聽的烏鴉?我養那東西作甚?」
確定了魏劫在養寵上並沒有特殊的癖好後,小筱倒是可以大膽推斷,這處生有梧桐神枝的山谷,如同一處隔絕了時間的密室。
原本軌跡里的魔尊魏劫曾經誤闖此地,大約也像她一樣,跟這五隻鳥搏鬥了一番,死裡逃生後,寫下人生感言——「天命可違」,然後魔尊遺下了隨身的酒葫蘆,同時帶走了一隻黑烏鴉……啊,不對,是小黑鳳。
所以,這次他們再闖入進來,雖然五鳳都在,魔尊魏劫留下的酒葫蘆和題字的痕迹也在,可是獨獨不見那隻黑鳳凰。
因為魏劫將那隻黑鳳凰帶出了鳳凰狹谷,自然也就不在了。
如此理順一番之後,小筱再次沮喪地發現,自己似乎又沿著魏劫的成魔路線,替他度過了本該是他經歷的真火焚燒之劫。
只是魏劫被鳳凰烈火焚燒之後,渾身的蛇麟刀槍不入,那她的蛇麟呢?
想到這,小筱翻開袍子,審視自己的胳膊。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的蛇麟似乎又擴散了許多,整條手臂都布滿蛇麟。
只是剛才被火燒灼的焦黑外殼還沒有徹底脫落,裡面半露的顏色,似乎也有些刺眼奇怪,小筱便伸手在那焦黑外殼上一搓……
焦黑外殼簌簌落下,露出了一抹耀眼的金……
小筱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連忙用力再搓,就連魏劫也伸出了大掌幫她搓。
最後整條胳膊的黑殼脫落,露出的真的是一條金燦燦的手臂……
小筱有些傻眼,為啥前世魏劫燒出的是烏鱗鐵甲,而她卻是如此富貴榮華的顏色?
想到以後金鱗布滿全身的樣子,崔小筱真的很愁苦啊!
魏劫起初也是神色沉重,默默想著小筱的胳膊為何會如此,看小筱竟然難過地蹙眉,便輕輕問道:「怎麼,身體有感覺到不舒服?」
小筱鼓著腮幫子,彎蹙著細眉,低聲說:「這可怎麼辦啊?胳膊變成金色……以後穿衣服的顏色不好搭配啊!」
金色還不如黑色,那麼刺眼,以後穿綠色一類鮮嫩的衣服,都搭不上呢!
魏劫再次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他的師父絕非常人,真是能想人所不能想!
鬧了半天,她竟然在愁苦這個?
就在小筱露出金光手臂的那一刻,落在枝頭的五隻鳳似乎也受不了這麼閃耀的顏色,高聲鳴叫著再次騰飛而起。
在二人的頭頂盤旋,下一刻,五隻鳳竟然化為了五道彩光,直直朝著小筱投射而去。
魏劫直覺擋在了小筱的身前,可是已然來不及了。
只見小筱光潔的脖頸下面,居然印上了五隻彩鳳烙印,環在脖頸上,好似項鏈一般。
小筱撲到溪水邊瞪眼看著,抬頭傻眼問魏劫:「它們……它們該不會像魔珠一樣,也依附在我的身上了吧?」
魏劫也是蹙眉,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鳳凰依附在人身上的情形。
在問過小筱並無不適之後,魏劫決定先帶著小筱出去,再尋祖母問問,看她老人家可知這是什麼情況。
兩個人在幻境里呆得實在是太久了,不過那五隻鳳化為印記印在了小筱脖頸上以後,周圍的結界氣息似乎明顯減弱了。
小筱長嘆一口氣,既然成魔之路已經走到如此了,大不了做個全套。
於是她拎起了天罰之劍,來到圓石前,在龍飛鳳舞的「天命可違」之下,也題寫了四個大字——「招財進寶」!
只是跟上面蒼勁有力的字體比起來,小筱的字體真是透著些幼稚。
魏劫試著欣賞恩師的墨寶,誇讚一下,卻有些無從下嘴,只能揚眉問:「你這題字有何高妙?」
小筱一本正經道:「我們符宗上下,最近遇到的倒霉事略多,當然需要吉祥話!我身為宗主養你們這麼多人,難道不需要招財?你師父我這身子都要成為各種魔物附著的客棧了!我還得費心克制這越聚越多的魔物,更得多多進寶!至於上面哪個白痴寫的『天命可違』這類話,聽聽就好,真若實踐起來,可要遭天雷轟的!」
魏劫聽了她振振有詞地說了這麼一大段,倒是徹底放下心來,她有心思學孫悟空搞「到此一游」的無聊把戲,看來剛才的火焚並沒有讓她元氣大傷。
確定了小筱沒有大礙之後,魏劫便背起她,折返原路,朝著上方騰空而起。
魏劫身手靈敏,背起小筱腳踩崖壁,借力騰空不斷往上。在來到狹谷上空的縫隙時,一鼓作氣,終於衝破了變得衰弱了許多的結界,沖了出去。
可就在魏劫衝破結界的一瞬間,掛在他腰際的兩個葫蘆卻沒有掛住,一下子又掉回到了谷底……
余靈兒他們一直守在這處裂口,卻苦於無法衝破結界,又一直下不去,也是替小筱擔心得不得了。
直到魏劫背著小筱上來,余靈兒才發出狐鳴般的歡快。
她連忙過來,一把抱住小筱,然後上下查看她有沒有被燒傷。
剛才五鳳噴火的樣子實在是太恐怖了,簡直拿小筱當香肉炙烤。
余靈兒本來以小筱肯定燒焦了,可沒想到她上來的時候,雖然也掛著些焦黑的碳殼,可是看著應該是能洗掉的樣子,她依舊臉蛋光潔,並無大礙。
只是小筱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魏劫的,而且裡面又似乎未著寸褸的樣子……那方才他倆在下面時,魏劫豈不是將小筱都看光了?
所以余靈兒放下了滿心的擔憂之後,頓時八卦之魂雄渾燃燒,壓低聲音問小筱:「他去救你時,你沒有穿衣服?那他有沒有……」
小筱突然伸手捏住了余靈兒的嘴,將狐嘴捏成了鴨子嘴,然後眯著眼道:「你再提這茬試試?」
余靈兒發覺這被火烤過一遍的小筱模樣似乎變了,雖然變得更叫嬌艷動人,可是凶起來也是更加眼神犀利了!當真越發有了大宗宗門之主的架勢了!
可是……余靈兒不怕!跟小筱混久了,也知道了她的性情,瞪眼睛時,多半是嚇唬人罷了!
所以小筱鬆手後,余靈兒委屈巴拉地捂住自己的嘴,迅速後退,躲在了唐有術的身後,突然伸著脖子大喊:「小筱,魏劫有沒有看到你沒穿衣服?」
小筱氣得撲過去要拔多嘴狐狸的毛,而余靈兒則拿著唐公子當擋箭牌,左躲右閃。
唐有術也是無奈了,只能像老母雞般一邊護著余靈兒,一邊小心翼翼地勸小筱:「師祖……別跟她一般見識了,我們都知道您和師父是正人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余靈兒卻道:「得了吧!親嘴都親過好幾次了!在村子裡時,我可是親眼看見他們躲在屋子裡親……」
狐族崇尚至情至性,既然是歡喜的人,當然要大大方方在一起。
余靈兒就是看不上小筱明明拐著徒弟偷練合歡宗,還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不過她這般說出來,也是給唐公子這個獃子提個醒,千萬別上小筱這個女色魔的當!崔小筱已經有魏劫練合歡宗了,千萬別再禍害唐公子了,他的身子弱,可不禁采!
小筱這時才知道,自己在村子裡和魏劫「過渡」內丹的那幾回,原來都被小狐狸看在眼裡了。
可能自己方才掐她嘴掐得太用力,臭狐狸存心報復,居然將這等隱秘都抖出來了。
看著周圍狐族一臉恍然,原來如此的表情。
小筱有些絕望地看向魏劫,指望著他能出面澄清。
師父,您老人家的英魂在上,弟子一時心志不堅定,被魏劫的男色蠱惑,犯下了有辱師門的錯處!
可是靈山符宗人間正道的大旗不能倒啊!
她該怎麼讓眾人相信,他們倆真是很單純清白的師徒關係,當初過渡內丹也是萬不得已,至於之後又一而再,再而三四五六七八次的親吻,也僅僅是心情蕩漾了那麼一下下的結果。
她真的不想跟魏劫練什麼合歡宗,搞什麼仙侶一類的啊……
不過魏劫那廝顯然沒有維護宗門名聲的道義感,甚至不太受眾人異樣目光的困擾。
他居然還微笑點頭與眾人示意,含蓄而矜持的俊眉星眸間,儼然跟師父親嘴很是榮耀的樣子。
這德行……真的很適合當合歡宗的弟子!
小筱後悔了,方才她就應該被燒死在赤焰真火里,也省得現在如此在人前,被眾人異樣的目光炙烤。
不過她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撕了余靈兒的大嘴巴。
臭狐狸覺得躲在唐公子的身後就萬事大吉了?
結果小筱一個箭步竄出去,一把便捏住了余靈兒被嚇出來的狐狸耳朵,提著她的肩膀就將她給扯了出來。
這下子,小筱和余靈兒都是一愣。
因為她們以前也會如此打打鬧鬧,但是崔小筱多半是抓不到余靈兒的。
畢竟滑不溜丟的狐狸,要比人的速度快多了,在比試速度身手這方面,小筱是遠遠不及余靈兒的。
可是方才余靈兒似乎毫無招架之力,只覺得眼前一閃,崔小筱就抓住了自己。
余靈兒有些不信,掙脫了轉身又跑,可是下一刻,她的甩出的尾巴又被小筱穩穩捏在了手裡。
余靈兒眨巴著大眼,半張嘴巴道:「小筱,你又練了什麼閃電符?怎麼動作這麼快?」
小筱哪裡練過什麼閃電符?她方才甚至都沒有動用真氣,就是自然而然地快了起來。而且余靈兒以前讓人眼花繚亂的迅猛速度,如今在她的眼裡看來,好似變慢了一樣,自然就很好抓了……
難道……是因為那五隻鳳凰附著在她身上的緣故?想到這,她試著輕點腳尖,只覺得身體輕盈,下一刻,竟然騰飛上了樹!
這下不光小筱一人吃驚,眾人也都吃驚地看著小筱,而余靈兒則趕緊跑到樹下,沖著小筱擠眉弄眼:「哎,趕緊下來,你忘了……你可只這一件袍子!那腰帶快要松啦!」
下一刻,魏劫已經飛身上去,一把將她帶下來,然後臉色陰沉地替她將腰帶打成了死結,然後問:「你的衣服放哪了?」
這麼一問,小筱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提到衣服,她突然想起自己掉崖時被甩飛的包裹。
那包裹里除了衣服,還有她那本厚厚的師門秘籍呢!
想到這,她也沒心思澄清師門緋聞,更沒心思研究自己的身法究竟進步幾何,連忙憑藉記憶搜尋著包裹遺落的地方。
奇怪,她明明記得包裹就是被甩在這崖邊的,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結果小筱找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她疑心自己的包裹也跟魏劫的酒葫蘆一樣,不小心掉到了下面的鳳凰山谷里。
可當她想再下去時,卻發現那狹谷縫隙不知什麼時候,徹底消失了,方才她掉落的地方宛如平地,根本就下不去啊!
小筱低頭微微拉開衣領子,看著自己脖頸下一圈宛如項鏈的五彩鳳凰印記,心道:難道是因為鳳凰都跟著我出來了,所以那鳳凰山谷就消失不見了?
這五隻鳳凰黏在她身上究竟想幹嘛?難道是秘境待得膩歪了,準備跟她出去見世面?
這麼看來,她比魏劫還牛氣,魏劫當初只不過帶出來了只烏鴉——不對,是黑鳳凰。
而她卻連鍋端了,將這五隻鳳凰都帶了出來。不過這五鳳現世,是福是禍,她也不知。
這鳳是那魔珠的剋星。現在小筱一股腦又有五隻鳳上身,她能明顯感覺到,那魔珠的氣息被壓得死死的,應該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聽魏劫說,那魔珠在她奄奄一息時,本想棄她而去,卻被魏劫用劍給逼了回去。可以想像,魔珠如今在五隻鳳爪下,是如何髒話連篇地痛罵魏劫的。
小筱現在最擔心的是她的包裹究竟去哪了,難道落在無人的鳳凰秘境里了?若真是這樣,她又該如何將包裹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