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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所屬書籍: 錯世

想到這,小筱也拉住了思陵的手,鄭重道:「請夫人放心,只要我在,絕不叫他重蹈覆轍……」

思陵點了點頭,她的頭髮已經全白,再不回鬼域就支撐不了太久了。

可嘆她來人世一遭,雖然遇到了真心的愛人,卻不能與他長相廝守,就此生死兩別。

而她也因為仇恨蒙蔽雙眼,未能對兒子做好母親的責任。

這一遭紅塵,除了滿頭白髮,還有滿心無解的遺憾,就只剩下千瘡百孔的一顆心了。

思陵不再回頭,只願她的兒子能比她好命一些,與那個帶著溫暖笑容的小筱姑娘能爭出一份天命不容的幸福……

送走了思陵,小筱和魏劫商量了一番後,也要離開耆老山了。

如今除了那個假常山王,又有一個高人漸漸浮出水面。能引生靈直入陰司的,絕不可能是尋常人。

那個永寧郡主的未婚夫婿究竟是何來路,竟然有直通地府的本事?又或者他其實也是一枚被人操控的棋子?

送別了思陵夫人,他們從耆老山下來之後,便朝著洛邑城而去。

小筱想起自己原本是收到了永寧郡主的求救信,準備折返回去找她的。

可惜她和余靈兒被騙入了陰司,耽擱了一段時間,也不知永寧郡主那邊又起了什麼變化。

結果趕早不如趕巧,他們入城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議論,說是常山王府的婚期提前了,今日便成婚。

只是奇怪的是,富貴人家嫁女兒,都是選在白日進行,風光嫁女,十里紅妝。

可是常山王嫁女,卻偏偏選擇了晚上了,甚至還聯繫了官府,早早開始清道,不許城中閑人夜間出來看熱鬧衝撞了車隊,並且夜間大開城門,好讓婚嫁的車隊出城而去。

這種夜嫁雖然在一些地方是當地習俗,可是在洛邑一帶並不流行。

尤其是夏家皇族,更無夜婚習俗。可常山王嫁女時,卻偏偏這麼做了。據說是永寧郡主脾氣古怪,討厭白日街市喧鬧,有人窺視婚轎,所以特意選在了街市無人的晚上,少了行人的窺視干擾。

自四大派大鬧了璨王府,害得璨王「慘死」之後,洛邑城裡一直實行宵禁,再加上白日的官府告示清街,所以到了二更天時,街上空無一人。

當更鼓響起時,王府的大門緩緩打開,婚嫁紅車在空蕩蕩的街市排成一隊,原本艷紅的婚車在凄冷月光,一排排紅燈籠的招搖下如血深紅,看得人心裡微微發顫。

符宗四人都貼了隱身符,隱藏了自己的蹤跡,遠遠看著那婚嫁的車隊。

本該坐著新郎的高頭大馬,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只是那馬背空空,只有一副新郎官的冠放置在馬背之上。

小筱感到有些詫異,葉家雖然貴為侯爵,可是照比夏家皇親的地位可差遠了。

他們之前聘禮用石頭充金銀就已經是大不敬了,又是哪來的膽子在迎娶貴女的時候,用頭冠代替新郎官來迎娶新人?

而且,這送親的隊伍也是太安靜了,從常山王府走出了這麼久,這婚嫁隊伍既無嗩吶絲竹,更無喜娘引領祝詞恭賀。

那些送親的侍從,雖然身穿紅衣,卻都頭顱半低,將自己的臉埋在了燈光陰影里,沉默而緩緩地走著。

原本是喜慶的婚車隊伍,偏偏在這漆黑的夜晚走出了毛骨悚然,陰氣森森,全然沒有活人的氣息。

而塗抹著殷紅臉蛋的喜娘,則抬起頭,每走三步,便直愣愣地喊道:「嫁婚!嫁婚!」

那略顯尖利的聲音,在夜空里回蕩,聽得人耳膜都有些打疼。

余靈兒看了一會,只覺得自己滿身的狐狸毛都要豎起了,她悄聲道:「堂堂王爺嫁女,怎麼搞得這麼陰森恐怖?」

一旁的唐有術卻看出了名堂,緊聲道:「這……看著不像嫁女,倒像是『嫁魂』!」

所謂嫁婚,是一古老失傳的邪術。

是指若能找尋到生辰八字與逝者相符的人,便可以易魂而居。將生者魂靈換到陰司,再將死者的魂靈換回,就是俗稱的「奪舍」。

只是這個法子輕易使不得,除了八字一模一樣的人難尋,而且換回的魂靈往往也有缺失。

一個搞不好,換回來的就是個痴傻之人。

所以就算這是個起死回生之法,誰又願意換回來個白痴的親人?

也正因為如此,這樣的邪術才沒有大行其道。

現在那些紅轎子四周,遍布了符,唐有術一眼便認出,那些符都是鬼宗萬蓮師遺留下來的邪符。

這些轎子,看起來紅彤彤的,其實卻是招攬遊魂的紅布招魂幡。

而那喜娘嘴裡喊著的「嫁婚」,其實就是嫁魂!

這個緩緩移動的婚隊,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就變成了聚攏陰魂的法陣,而那頂火紅的婚轎儼然成了陣眼,待如此做法行走一段時間之後,自然便可開啟陰陽。

此時正值紅月之後的三日,衛家祖母說過,忘川河水都會下降。若是有滯留陰界的魂,是可以被這陣法置換出來的。

如此換魂的邪術當然要深夜行事,因為這樣的陣法招攬各種生魂,若是街市上擠滿看熱鬧的人,會有許多人的魂魄被這轎子吸入。

就好比隱身跟在轎子後的符宗四人,只走了一會,就覺得步履沉重,整個人彷彿都要被吸入轎子一般。

魏劫的癥狀輕些,立刻攔下了其他三人,低聲道:「不能再靠近了,你看那些抬轎子的人,其實都已經失了魂,個個都是行屍走肉而已……」

小筱定睛看去,突然發現這些抬腳的人都是墊著腳尖走路,腳後跟壓根沒有佔地,宛如被風吹一般前行。他們的後背都貼著傀儡符,就算已經被這霸道的邪術陣法剝離了生魂,也能機械地被驅使前行。

偶爾,街市上會有流浪貓兒,或者狗兒靠近車隊,只轉瞬的功夫,就看到那些動物僵直了身子,直挺挺倒卧在地,看來它們的生魂也被這陣法吸收剝離了。

小筱皺眉在想,那轎子里的祭品新娘又會是誰?難道永寧郡主就在轎子里?

她們有心想一探究竟,卻又不能靠近轎子。不過小筱轉了轉眼珠,就想到了法子。

她再次拿出永安郡主給她傳信的那個小紙人,待在紙人的身上寫了一道天眼符和通語符後,默默念咒,那小紙人便被一陣風吹,飄飄搖搖去了花轎四周,然後再被一陣風引著,便入了轎子。

此時這隊詭異的新娘車隊已經出了城門,來到了荒郊曠野里了。

小筱與紙人互通了天眼,所以那紙人進入轎子後看到的情形,便也清晰地呈現在了小筱的眼前。

轎子里坐的新娘子並沒有蓋紅蓋頭,甚至都沒有梳妝打扮,只是一身紅衣,披頭散髮,臉色煞白地坐在轎子里。

小筱透過紙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女子正是永寧郡主。

只是原本靈動豪爽的王府小姐,如今卻呆若木雞,直著眼神坐在了轎子中。

小紙人在永寧郡主的肩膀和胳膊上蹦蹦跳跳,很快就發現了在永寧郡主的脖子和耳後,分別有五根銀針,封住了永寧郡主的五感,所以她才會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要操控紙人卸針,可要費些氣力。

好在小筱如今已經不是初入符宗師門的菜雞了。自從五鳳附身之後,她發現自己操控靈符的能力也一日千里。

以前唐有術秘籍里只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法門,如今再回憶起來,竟有無師自通之感。

確定了是針封住了永寧郡主的穴位之後,小筱雙手揮動,如提動木偶牽繩一般。

而轎子里的小紙人則將自己的身子卷在一根針上,繞上幾圈後。再一提氣,那針彭一下,就從穴位里被起了出來。

小紙人如法炮製,很快就將五根針都拔了下來。

當五根針拔下來的一瞬間,永寧郡主立刻驚喘了一口氣,恍然歸世。

可還沒等她發出聲音,小紙人跟膏藥似的啪一下子糊在了她的嘴巴上 ,將她的話全封回嘴裡。

永寧郡主是認得這紙人的,待她示意自己不說話時,小紙人才下來。趴在了永寧郡主的耳邊竊竊私語,傳導了小筱對她說的話。

永寧郡主雖然不知自己是怎麼坐上轎子的,可是那個假父王帶著幾個鬼宗弟子用針封她穴位的事情卻是清清楚楚。

相較於那個不知身份的父親,永寧郡主更相信那個目光誠懇的歡喜宗崔宗主。

所以聽了小紙人傳遞的話後,永寧郡主即刻行動起來。

小筱方才吩咐她,要將轎身內外的符都扯下來。破壞了招魂的陣眼。

不然一會轎子吸引夠四荒八野的陰氣,大概就要開啟陰司之門了。

永寧郡主看了看轎子里的貼到那些人皮符,立刻扯了下來。然後將它們順著轎窗揚撒出去了。

然後她又探出頭來,開始扯拽轎身外的符。

可就在這時,操控招魂符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轎中的異常,操控著轎夫齊刷刷放下轎子,朝著永寧郡主飛撲過來。

永寧郡主嚇得扔了手裡的符,縮回轎子問小紙人:「怎麼辦?」

結果小紙人比她還慫,竟然一溜煙鑽到她的頭髮絲里躲了起來。

就在這時,轎帘子被撲過來的那些傀儡人一把扯了下來,那些人伸出發黑的手指抓向郡主時,突然有人飛身躍上了轎頂,論起了劍,將這些人全都震飛開來。

原來轎子的符被撤下來之後,那股子吸人魂魄的邪氣退散,魏劫率先揮劍跳上了轎子,揮退了這些被操控的隨從轎夫。

魏劫所用的天罰之劍,降魔除妖,劍鋒所到之處,立刻將這些附魔的傀儡人震蕩開來。

不過他如此動作顯然牽引了受損的元氣,忍不住用手捂了捂疼痛異常的胸口。

永寧郡主鑽出轎子時,一抬頭便看到了揮劍劈砍的魏劫,這一下子恍然間又被五感封針了一般,獃獃地愣神。

她以前沒見過魏劫,這一見之下,竟是驚為天人。

直到小筱也飛奔過來,一把將她扯出了轎子,永寧郡主才回神鬆了一口氣道:「崔宗主,你們總算來了!」

此時天際的雷電因為陣眼被破壞,戛然而止,狂風也終於停歇了下來。

那些被魏劫震暈的轎夫侍衛紛紛醒來,也是茫然不知自己怎麼出現在荒郊野外。

而永興郡主早就跟符宗一行人跑得不知影蹤了。

永寧郡主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叫饑寒交迫。

沒想到,在她原本該成親的日子卻真真實實地領教了。

永寧郡主跟著符宗一行人逃出來後,都來不及講述自己這幾日的經歷,就一臉虛脫地喊餓。

她方才跟小筱對了日子,從她給小筱發了那小紙人的信件不久之後,便被人發現,就此失了記憶。

也就是說,她被封了五感之後,竟然有三日之久沒有吃東西了。

當她們在附近的村落借宿時,剛打開院門子,披頭散髮的郡主一眼看到人家屋主人掛在屋檐下長著霉毛的臘肉火腿,猶如附魔了般,衝過去抱起就啃,嚇得屋主人連連後退,以為大半夜進了吃人的女妖怪。

唐有術連忙掏出銀子給屋主人壓驚,同時煩請主人燒些能馬上吃的酒菜來。

郡主吃著米飯拌蔥花炒蛋,還有紅油烹臭魚,狠狠吃了兩大碗後,才重新變得穩重下來。

不過她看著自己吃剩下的臭魚,一時又想起了自己用一道臭鱖魚試探出父親真假的隱情來,頓時悲從中來:「我的父親不知被何人頂替,他生死未卜,我又流落到了這裡……崔宗主,您能否替我拿下那賊人,想辦法救出我父親?」

小筱問:「我原以為那假冒的王爺覺得你礙事,才隨便尋了個紈絝將你嫁出去,可是今日看他用你做陣眼的架勢,又是不像,他到底想做什麼?」

永寧郡主說道:「自從探查出父親被人代替後,我便留意觀察這個冒牌貨平時的行事。不過在我被他們迷暈前,我那個未婚夫葉易倒是來王府拜訪了。我也是生了好奇,畢竟我之前都沒有見過他這個人,想著一會若是能見到他,對他曉以利害,不知能不能勸服他退婚。後來我知道了他們在書房商談。我便隱到書房外偷聽,我聽到那個冒牌貨正說著什麼紅月不會再現,若是不把握眼下的機會以後便再難尋了。他知道了李代桃僵的法子,也找尋到了八字相符的女子,不如趁著十年一次的忘川河水下沉之機,將人從陰間換出來。」

永寧郡主說到這些,小筱都停止吃東西了,只是緊張地端著碗道:「然後呢?」

永寧郡主眨巴了眼睛,費力回憶:「那個葉易公子久久不言。我想偷偷看下書房裡的情形,可是還沒等探出頭,就覺得有人用針扎了我一下,然後我便失去知覺了,再然後就是發現自己坐在了花轎子里。」依華DJ

小筱失望地再品琢了一下郡主的話。

最起碼能知道,那位葉易公子似乎是同假常山王共謀之人。而他要在陰司找的,似乎是個人。

想起葉易說他在用花悼念亡妻,小筱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確定了那位葉易公子真的心懷叵測,又是叫人唏噓感嘆,只覺得一塊無暇美玉被生生糟蹋了——公子如玉,奈何為賊!葉公子,您又是何苦?

魏劫也在想郡主說的話,他方才似乎外出了一陣,現在才說道:「我已經聯繫了太子的暗探,讓他們打探假常山王的底細。」此事涉及到常山王,就是牽涉到夏家的子孫。他們是受天神庇佑的皇室,就算魏劫想要替母報仇,狠狠弄死這賊人,還是得跟太子報備一下,說明常山王被人替代的隱情。」

不過那個葉公子到底是何來路也頗讓人費解。魏劫雖然還沒有見到那人,卻已經十分肯定,他絕對是個不好啃的硬茬子。

而他們說的紅月不會再出現,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應該是到了狗急跳牆的關頭,所以就算換魂術只能換回不完整的殘魂,他們也要冒險一試。

可惜緊要關頭,這換魂術卻被小筱和魏劫他們給破壞掉了。就不知他們的算盤連連落空,接下來又會出什麼陰損的招式。

永寧郡主吃飽了以後,終於閑下心來問魏劫了。她當初在靈山上見到小筱她們的時候,魏劫正好不在,所以永寧郡主一直未得見。

驟然見到如此不似凡人的俊美郎君,小姑娘的心難免被勾得有些搖擺。

可惜小狐狸一瓢冷水便潑了過來:「他是長得好看,可是脾氣臭,嘴巴毒,沒事別往他跟前湊。」

啊?永寧郡主沒有想到俊美邪魅如斯的男人,在自己人的嘴裡竟然是這般不堪評價,再看魏劫正低頭溫柔跟小筱說話的樣子,還是不信。

小狐狸也是對永寧郡主很有好感,才好心提醒的,不過魏劫之臭,需得親自體驗才知。

他的溫柔善解人意,可向來只給崔小筱一人的。

永寧郡主也不傻,很快便看出了魏劫對崔小筱的好,簡直超越了師徒界限。

而且他的脾氣的確如余靈兒說的那般,當真是不太好。因為他那個徒弟唐有術看見師父似乎都一直溜邊走。

不過魏劫那張冷臉在面對小筱的時候,立刻春暖花開,拿濕手帕給師父擦臉時,彷彿在給小閨女擦臉。

永寧郡主恍然,怪不得崔宗主要改門派為逍遙歡喜宗呢!若是收了這麼個英俊強壯的徒弟,不收在床上練一練,當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恨她是皇嗣郡主,講究個文雅禮儀,更不可能像崔小筱獲得這般恣意快樂。她若也是歡喜宗的宗主,就算魏劫再美,也不能獨寵,總得再收些環肥燕瘦,嘗遍人間美色。

總之比她被迫嫁給個不知所謂的紈絝要好多了。

余靈兒聽了這話卻道:「你那未婚夫的確心眼不好,但是容貌當真是天人之姿,我都擔心你若真看見他,要被他的美色迷惑,再被騙上婚轎,被人換了魂去。」

永寧郡主想起自己那番遭遇,就倍感屈辱,那個假冒她父王的人著實可恨,居然拿她做了獻祭的貢品!

如此想來,她也是心急如焚,想要快些擒拿住那個假冒的常山王,好問出她父王的下落。

魏劫卻說不急,等太子那邊有了消息再說。

上次四大派獨闖璨王府後,反遭璨王算計,落得入了朝廷的清剿名單,嚇得俗塵弟子們再不敢投入山門,到現在四大派的元氣都沒有恢復過來。

再加上又出現了位不知底細的葉易公子。他們更是要慎重以待,免得再落入敵人的陷阱。

而且這個永寧郡主的八字特殊,似乎是必不可少的祭品。如今紅月之後,馬上三天就要過去了。

那位葉公子若真想從陰司換回什麼人回來,就少不了永寧郡主,那位的心裡應該比他們還要著急。

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靜制動,他們好整以暇在原地靜修,且看那邊有什麼招數要使。

畢竟魏劫如今不能太動用元氣,可惜在營救郡主時,他怕轎子有埋伏,不讓小筱近身,又自己動手,用了元氣。

到了這農家院落時,吃飯還好,可吃完飯給小筱擦臉的時候,魏劫又是捂著胸口,血虧之症發作,軟軟倒在了小筱的身上。

少不得小筱將他攙扶入借住的農舍里,在扶上床靜養。

只是她扶著魏劫的時候,被他用手這麼一帶,也跟著上了床。

小筱現在想起在耆老山山谷採藥時候的胡鬧,都微微臉紅。

這男人無論是多大,胡攪蠻纏起來的時候,都像還未斷奶的娃娃,黏膩得很……

想到這,她連忙護住胸口的衣襟,小聲道:「農舍簡陋,都是透聲的,你可莫要丟人給唐有術他們聽!」

魏劫很是無辜地眨著紫眸,慢慢低頭,然後從小筱的衣袖子里抽出了那本她從衛家帶出的古籍。

「我是覺得此處安靜,一起躺著看書也很舒服。說說看,你想做什麼會很大聲,還會吵到唐有術他們?」

混蛋劣徒,就愛干這種撩撥人,又倒打一耙的事情!

魏劫看著師父又鼓起了包子臉兒,覺得她可愛極了,忍不住抓著師父纖細的手腕將她按在被窩裡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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