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典藏書籍,有大半是前朝的古舊書籍。除了紙質書本外,竹簡和羊皮書一類也有十幾個大箱子。
管理書閣的侍官很用心,已經將書籍分門別類。所以若是找尋鬼神之說的話,就都集中在最裡面的書架上。
等入了書齋,小筱左顧右盼,尋思著在何處下手。
而魏劫卻先找來了團墊子,給小筱在香席書桌旁邊堆了個軟軟的窩,讓她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裡面看書。
魏劫最近性情幾番改變,雖然神格破碎時稍微恢復些正常,可是隨著他魔性的散溢,又開始漸漸變得冰冷話少。
可是照顧小筱日常起居這類事情上,也不知是不是乖徒劫兒的習慣使然,他還是這麼體貼入微的。
小筱一時想起這幾日總是時不時會在打坐入定時,自動找上來的幻夢。
那是關於黑鱗男人和小黑鳳的夢境。
夢裡的男人雖然冷冰冰,可是照顧起那隻小鳳來,也是細緻入微。他甚至還會弄來小水盆,讓小鳳在裡面打著滾洗澡,然後任著它窩在肩頭晒乾羽毛……
更多的時候,男人會打帶著它在鬼石崖的後山靜修。一人一鳥立在蒼茫高山之巔的大樹之上,靜靜打坐,然後看著晨曦漸起。
那男人雖然冷漠,跟自己的弟子都不多言語,可每當與這小黑鳥相處時,倒是自言自語地述說很多。
那小黑鳳彷彿能聽懂一般,甚至忘了去啄男人遞過來的花生米,只是將小腦袋塞入男人的衣襟里,彷彿在聆聽他的心跳,用以證明,他並非世人所說冷酷無情的魔,他也有人的心跳!
而眼前的男人跟夢境里的那個,除了臉上有無鱗片的差距,其他毫無二致。
他現在雖然沒有養什麼愛寵,可是小筱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倒是頂替了那小烏鴉的位置,正被男人圈養著。
自從認了這麼個大徒弟,他就一直照管她的一日三餐,打坐靜修也是二人相伴。至於洗澡一類的,魏劫私下來倒是跟她說過,他很會幫人洗澡,但是被小筱一巴掌拍飛,倒是沒有成事……
總之,他很會照顧人,這讓從小就缺失了雙親之愛的小筱壓根無法抵擋。
就算明知道他前世是個大魔王,還跟徒弟聯合算計了她,可是每當他溫柔地給自己梳攏長發時,一臉寵溺地喂自己東西吃時,小筱都會陶醉在他溫柔的眼神里。
她甚至想,要不然乾脆留在這二百年前好了,就算兩個人都不成仙,在人世間做對尋常的俗世男女又有什麼不好?
可惜這樣的想法如今也是奢望。
唐有術說了,魏劫的心魔已成,再難祛除,唯有找尋到修復神格方法,才能讓師尊剝離魔性,免於墜入魔道。
可是如今人界又多了個葉易這號神仙,一看就是跟魏劫苦大仇深的樣子。
有了這樣的勁敵,俗世男女是做不成了,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架在火塘上烤。
最主要的是,自從與那個葉易對峙之後,魏劫的話似乎變得很少了。
甚至在那之後,他平日的散漫和弔兒郎當也漸漸消失不見。這幾日,他有了空閑的時間,也很少來找小筱胡鬧,而是利用一切時間靜修打坐,這種積極的態度,原本就是立志修仙的人應該有的,但是魏劫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這讓小筱有種錯覺,就是那個冷若冰霜的古炎帝君似乎又回來了。
就好比現在,立在書架旁邊,背對著她的英俊男人,看起來似乎又偉岸高大了許多。
這並不是錯覺,魏劫自從神格碎裂以後,整個人都朝著魔化的方向迅速發展。
只是與前世滿身黑鱗不同,魏劫的容貌未變,但是身材又長高了些,而且面容也愈加稜角清晰,眉眼犀利,看上去更加高大而有壓迫感。
按照唐有術的說法,師尊雖然神格碎裂,無法快速成神,卻已經喚醒了成魔的天資潛能,所以他整個人的氣質也會漸漸發生變化。
正是這種陌生之感,讓小筱有些惴惴不安,好像她隨時隨地都會弄丟了她的劫兒……
想到這,她站起身來,忍不住走到男人的背後,輕輕地攬住了他的腰。
待她攬上男人的腰桿,感受其上傳來的溫暖氣息時,她才能肯定自己抱著的是有溫度的男人。
小筱暗自在想隨著他魔化的加深,若是有一日突然翻臉無情,就像神格附體一般,突然不認自己了,她也不應該感到驚奇。
只是那日到來前,自己應該早些做了心理準備,免得像當初耆老山上那樣,驟然閃神,失魂落魄……
想到這,她突然發現自己失態打擾了魏劫翻書,便趕緊鬆手準備繼續窩回去翻閱古籍。
可還沒等她站直身子,就被魏劫一把拉入懷中。
男人濃黑著眼眸,升騰起無名怒火,狠狠地瞪著小筱,然後在小筱還沒來得開口說話前,突然低頭將她抱起,然後無比嫻熟地親吻上了她的櫻唇。
這幾日變得沉默的男人親吻起她時,卻還是那麼熱情如火,彷彿能瞬間將她融化在寬大結實的懷中。
待略帶懲罰性的親吻結束,魏劫的聲音緊繃,冷冷道:「你方才……是不是又想著要離開我?」
他入心魔之後,與小筱體內的那顆魔珠感應更加強烈。
雖然他不知小筱心裡具體所想所思,卻能感知她悲喜。
就在方才,小筱雖然抱著自己,可是那種極力想要疏離之感,一下子讓魏劫的後頸汗毛都炸然立起,只一把就將小筱拽入了自己的懷中。
那一刻,他真是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血脈,讓她再不能離開。
小筱對於魏劫能感知她心情波動的反應,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乃騙子出身,慣會做戲,可是如今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無所遁形。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撒謊撫慰。小筱老老實實道:「不是想離開你,而是怕你有一天又會不再需要我,也不希望我在你眼前……你最近幾日跟我說的話……就變得很少了……」
魏劫的變化十分明顯,小筱想要忽略也忽略不得。
魏劫聽了眸光更加濃黑,慢慢將額頭抵住了小筱,看著少女顫動的長睫沉聲道:「因為我變了,所以你怕了?」
他何嘗不知自己正發生著變化?現在每當他攬鏡自照,也會為自己散發出了陌生冰冷的氣息而覺得心驚。
唐有術說過,他前世入魔之後,十分勤奮修為,功力更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魏劫起初覺得這是狗屁,因為他對於修真積累修為,向來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順其自然,從來沒有十分勤奮的刻意過。
他原本就是天縱奇才,自然不必學天資愚鈍的人,走勤能補拙的道路。
可直到魏劫入魔之後,他才發現,唯有不斷提升自己的靈台之氣,才能與體內的魔性抗衡。
這就好比一把利刃懸在頭頂,逼得你不得不時刻警惕。除了打坐靜修,變得更加強大,別無其他出路,所以他自然收起了往日的懶散,時刻抗衡著心魔。
不過事與願違,好像隨著他靈台之氣的聚攏,魔性也水漲船高。
在離開王府那日,狗皮膏藥似的靈芷珊看了他之後,都嚇得連連後退,甚至不敢直視自己,便足以說明自己身上魔氣迫人。
小筱若是也害怕了這樣的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可想到小筱也像靈芷珊那樣,躲避自己如蛇蠍,魏劫的心裡突然有股子說不出的狂躁,表情也愈加冷凝可怖,甚至想要將這書閣掀翻……
可就在這時,一條細細的臂彎掛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小筱捏著他的挺鼻,故意兇巴巴道:「怎麼,我跟你分家,不是你師父了,你便可以隨意嚇我了?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死樣子,想要嚇唬誰?」
高大的男人被懷裡抱著的嬌小少女捏著鼻子,看起來很失男兒氣概。
可是魏劫心裡的焦躁,竟然奇蹟般地被小筱奶貓樣的兇巴巴給平復了。
跟前世遭遇種種打壓不公,被人唾罵歧視而產生的魔不同,這一世,魏劫雖然入魔,卻是心魔,這引子便是崔小筱。
能震碎神格的心魔,甚至比前世破魂蛇毒痛楚折磨引出的魔更難驅散。
每當小筱流露出些許退意疏離時,魏劫的心魔就會難以自控地蔓延而生,難以自控。
不過當看到小筱的那一雙眼水潤明媚地看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時,所有不可控的焦躁便全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似乎無法填滿的慾念……
下一刻,小筱直覺得天旋地轉,她整個人都被魏劫按在了香席之上,雖然後腦被妥帖溫柔的安置在了軟墊上,可是整個身體卻被男人鉗制住,平壓在其下。
最近私下裡,魏劫類似的親昵舉動愈加帶著些急不可耐。
就連小筱提醒他元氣受損,還沒有修補回來都有些不管用了。
魏劫本就是邪魅的長相,如今再添了幾分魔性之後,更是妖氣橫生,誘惑迫人。
如此俊美男人貼服在身上,該是幾千年的修為定力才能抵擋?
只是小筱被他熱吻時,還留了一絲清明,此時屋樑高大,殿門虛掩,門外還站著隨時等著傳喚的宮人,他們在這裡胡天胡地,是準備在宮廷艷史里再添一抹新綠?
於是小筱一邊被人吃著豆腐,一邊還得眼角含著濕熱的淚,勸慰徒兒休要再胡鬧。
「劫兒乖,待出去後再弄……」
啊呸,就算是勸慰狼崽子,她說的這又是什麼虎狼之詞?
不過魏劫也知道這皇宮藏書閣並非能愜意享受著溫香軟玉之處,待親得滿嘴香甜,握得指尖殘香,他總算是微微起身,饒過了被親吻得渾身酸軟的女人。
小筱似乎意識還不清醒,就算魏劫起身,依舊直勾勾地看著房梁。
魏劫摸了摸她的臉低聲問:「怎麼了?」
依舊躺在香席上的小筱伸手指了指房樑上方的屋頂,說:「你看,那圖案像不像你額頭的神印?」
魏劫轉頭看去——可不是,就在高高的屋樑的正中央,是跟他額頭印記一模一樣的圖案!
只不過屋頂上雕樑畫棟甚多,若不是小筱眼尖,還真難以辨別出來。
魏劫起身便跳到了房梁之上,再抬頭看卻發現刻有這圖案的正脊之下,是一塊四周有縫隙的木板,可以看出這木板有動過的痕迹。
待魏劫身手摸索了一會,便發現在縫隙之間有個可以撥動的機關,巴拉開後,木板伴著撲鼻的陳灰落下。眼看著一個木匣子從暗格里掉出來,小筱在下面正好接住了。
待二人將其打開時,發現裡面是一卷長長的羊皮書卷。
二人在桌面上將其展開,發現這書卷似乎就是大齊第一位國君留下的。
在這書卷里,滿是一代帝王因為被騙走了國運的懊喪之情。
奈何這是公平買賣,還是與神定契,自然沒有什麼反悔的餘地了。
不過這些不可言說的秘密,這位先帝卻寫成書卷藏在了屋脊處。
小筱方才翻了藏書閣殿志,在那位璨王還是新皇的時候,曾經修過此處藏書閣。
他會不會也是發現了這卷羊皮卷,這才知道了夏氏隱秘。不過作為夏氏皇族的秘密,那個璨王大約是看完後,又放置了回去,以備給夏氏留個後手,免得這個秘密就此湮沒。
這書卷里的前半段沒有什麼新意,跟衛家祖母曾經跟他們講過的故事基本一樣。不過書卷的最後,卻是提及了當初兩位上神私鬥的一些緣由。
原來在上古天帝與諸魔征戰,重新修定三界界限時,有三位上神的戰功顯赫。
不過那時那三位上神,不過都是神君,還未受封。
除了古炎神君,洞淵神君之外,還有一位睥睨八方的女神君,名喚威鳳。
這位女神君乃是天庭八府神君中唯一的女子,卻巾幗不讓鬚眉,奉天帝之命協助洞淵征討四方,立下了卓卓戰功。
然後她在征討之時,不肯聽洞淵的勸告,屠戮了魔城,男女老少皆不肯放過,就此犯下的殺戮太盛,需得經歷九重天罰洗清罪孽。
對於上神來說,所謂的天罰雖然要吃些苦頭,也不過是走一走形式,只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或者有要好的仙修道侶相襯,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偏偏女神君的天劫卻意外早早提前而至。
恰逢女神君剛剛收復了西海惡靈,身負重傷,獨自一人在西海,遭遇了天劫。
神格虛弱的她未能抵禦提前而降的雷劫,就此魂靈墜入陰司,需得在陰司的忘川河底洗滌殺戮罪孽,才可輪迴重生。
然後不知為何,這一抹魂靈似乎厭倦三界紛爭,竟然沒有上度亡舟,自沉入忘川河底,遲遲沒有轉世。
那之後,另外兩位上神受封,古炎帝君入了仙界寧古塔,被發配往陰司。天之驕子洞淵則受封入了天庭,執掌眾仙罰賞。
據說那位洞淵帝君一直迷戀威鳳女神君,甚至有傳言二人將結為仙侶。
只是威鳳身死,洞淵的苦戀落了空,他原本似乎耐心等待著女神君轉世,重新飛升仙界。
可是愛人久久不曾轉世,細細查詢才知,那位威鳳女神君竟然墮入了忘川河底!
他情急之下,便去地府找古炎帝君尋人。
在征討八荒時,就不甚和氣的二位帝君就此言語不和,大戰了一場。那一場激戰差點讓陰司垮塌。
於是天帝震怒,讓神格受損的二神下人界受罰。
而洞淵帝君卻遇到了正逢人生低谷的夏氏先祖,誆騙了帝王命數充盈自己的神格。
夏氏的先祖也是在最後彌留之際,才知道了其中的隱情,更是知道了自己被騙的凄慘。
魏劫看到看問小筱:「你覺得那個葉易如此煞費苦心,要打開陰司之門,去陰司尋找的會不會就是那位威鳳女神君?」
小筱覺得很可能。既然那個葉易要用嫁魂之術,就說明他要找尋的是個在陰司的魂靈。
而這本羊皮卷里說了,那位女神君不肯轉世為人,沉入了忘川河底,倒是跟這情形相符合。
當二人走出藏經閣時,已經天色微沉,他們身為修真之士,不可在宮中留下過夜,於是便早早出來與余靈兒和唐有術他們匯合了。
他們並沒有在繁華的都城久留,待出城之後,尋了個幽靜的河邊,伴著潺潺溪流,小筱大致講了講他和魏劫在皇宮裡的發現。
余靈兒忍不住唏噓說道:「想不到洞淵帝君還是個痴情人?」
聽小狐狸這麼一說,小筱卻是忍不住搖頭一笑。余靈兒歪脖洗著野果子,反問小筱:「怎麼?難道我何處說錯了?」
小筱一邊撩水一邊道:「可能我從小在街頭長大,看人看事沒有你那般樂觀。當我看到那羊皮卷時,只覺得……字裡行間都是觸目驚心的陰謀算計……」
余靈兒不解道:「這從何說起?」
小筱想了想道:「三位上神,為天帝殺伐征討三界,不免都要手上沾染鮮血。可是三位中,除了那位洞淵帝君留在天界享受上神的待遇外,其他兩位都沒得善終。我本以為古炎帝君入了誰都不願去的陰司,又被貶入人間,已經夠慘的了。沒想到還有一位女神君,遭受到屍骨無存,不得超生的下場。她寧可自沉忘川河,都不願繼續轉世,這裡哪有善男信女的情愛?我看,一不小心便萬劫不復倒是真的!」
聽了小筱這麼一解釋,余靈兒不免也倒吸一口冷氣。
可不是嘛!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哪有天劫提前降臨的說法?對眾位上神來說,原本是走形式的天劫,一下子就變成了萬劫不復,想想都毛骨悚然。
這樣一想之後,不免讓人懷疑,這位女神君的遭遇,會不會跟那位洞淵帝君也有牽連。
如此一來,洞淵帝君苦苦尋覓的痴情也顯得大打折扣。
余靈兒被小筱指引著又重新解讀一番之後,再抬頭望天時,毫無期待可言。
狐族身為妖族,最大的渴望就是能渡劫飛升,一朝成仙。
可是現在看來,那天界也並非能避開所有紛擾的安樂窩。若是腦子沒有帶著一起飛升上去,真是撐不住幾炷香的時間,眨眼的功夫就要被人算計搞下凡塵,甚至一朝落入陰司,輪迴當個畜生都無望……
想到這,余靈兒覺得人間沒有什麼不好的。有吃有喝有玩,還有……她忍不住看向了正在給師尊配藥的唐有術,她將洗好的果子遞給了書生,然後小聲問:「唐公子,若是不能成仙,你當如何過一生?」
這個問題,唐有術心中早有現成的答案,他抬頭看了看余靈兒,臉上露出與外表不相匹配的滄桑微笑,淡淡道:「大約是尋一座山,收幾個徒弟,修真閑暇時繼續治病救人,若是沒有仙緣,便坐化歸於塵土。」
余靈兒身為狐族,對人之悲喜很是敏感,唐公子雖然只是平淡陳述,卻有一種勘破生死的淡然,就好像……他真的死過了似的。
聽得余靈兒鼻頭酸酸的,只低低道:「你師祖都改練逍遙歡喜宗了,你身為徒孫怎的還不開竅?這兩個人一起比肩修行,總好過一個人孤單寂寞。那徒弟再好,能半夜躺在你的被窩你陪你說話嗎?」
臭公子,他方才所言中,怎麼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可是很適合陪人在被窩裡聊天的!當然,要是他不想聊天,他們也可以幹些其他的……
一時間,小狐狸的臉頰都是紅紅的,可是看向唐公子的眼神,卻一直沒有躲閃,還是那麼火熱奔放!
唐有術其實很習慣余靈兒帶著山野妖族的大膽奔放了。畢竟他在前世的時候,跟余靈兒就是老相識了。
只是那時候,這個狐族小姑娘熱情奔放都給了魔尊魏劫。唐有術只是在一旁靜看了一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看著這個小狐狸陷入一段無望的單戀,一頭熱地奉獻了自己的所有,最後,竟為了救魏劫而不幸慘死……
這姑娘啊,就不該沾染情愛……
想到這,唐有術不再年輕的心忍不住揪疼了一下。他似有感慨地看著余靈兒,決定再點化她一下。
「我最近正在研究命理,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要不然……給你的姻緣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