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心裡如此想著,卻似乎聽到了山頂傳來了微弱的風聲,她循聲抬頭望去,發現山頂不知什麼時候,突兀地顯現了一座巍峨高大的神廟。
那風聲……就是從廟裡傳來的。
不知為何,小筱覺得那神廟十分的眼熟,就好像……她曾經去過那裡一般。
伴著嗚咽風聲,小筱突然覺得全身有些發癢,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裡都是早就生成的金色鱗片,而現在這些生出鱗片的地方一陣瘙癢,後背那裡似乎也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
再說福娘子,看見那些夜叉朝著小筱匍匐行禮,不由得面色緊繃。
水夜叉是魔族第一等驍勇的魔戰士,就連城主也不能讓它們畏懼得匍匐在地,除非……是代表著魔族繁衍的聖女,才有這種絕對的血脈壓制。
不過這又怎麼可能!
要知道魔族已經有千年時間沒有出現過聖女了。
當年,供奉在神廟裡的那一株能繁衍魔族聖血血脈的烏木神樹被威鳳盜走,魔族又遭受了天兵血洗,自此凋零。
若是有聖女出現,他們魔族何須困居此地,如此苟延殘喘?
雖然搞不清原因,不過崔小筱和魏劫這兩個人比她想像得還要強大,剛才居然能打得洞淵那個上神毫無還手之力。
想要吞噬掉他們的靈來滋養魔胎,恐怕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不過他們既然已經上了章尾山,再想輕易下山可就千難萬難了。
這座章尾山乃是燭九陰恩賜給魔族的聖山。
在上古時代,魔族就是因為找尋到了這座神山而在三界有了根基,自此居無定所的魔族終於可以安居樂業。
可惜在被天軍屠城時,就算逃到了章尾山神廟的魔族也是不能倖免,被天軍追殺,血撒山頭。
也許是魔族的血,喚醒了章尾山的上古神脈,開啟了它的瞬移之力,終於讓山上包括福娘子在內殘存的魔族一起消失在魔城之中。
而後這座魔山便出現在了息壤化成的浮島之上,而福娘子和殘餘的族人也開始了復興魔族的大計。
奈何當初魔城被攻時,供奉在章尾山聖廟裡的那一株能滋養魔族命脈的烏木神樹不翼而飛,就此也斷了魔族的命脈。
他們再難繁衍魔族,只能結出類似水夜叉這樣的魔戰士,而想要滋養那些結成的魔胎,就只能不斷誘惑著人族上島吸收他們的壽路來滋養魔族。
只是人族奉獻壽路需得自願,為此,這裡變成了長盛不衰的賭博之地,利用金銀珠寶和人性貪婪,誘惑著那些人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的壽命。
想到這,福娘子不由得望向山頂那座空蕩蕩的聖廟,那聖廟裡如今已經沒有了神木,只有無數族人的牌位,等著她這位未亡人獻祭上魔族仇人的頭顱超度。
而現在,當年魔族慘劇的罪魁禍首竟然也登到島上,福娘子自然不會讓威鳳的轉世輕易逃脫掉!
只是沒想到那些剛剛出殼的水夜叉如此沒用,不過沒關係,她還有殺手鐧……
想到這,她突然嫵媚一笑,撮口發出長嘯。
那些水夜叉雖然還是匍匐不動,可是小筱卻覺得身後有疾風襲來。
她轉頭看去,竟然是雙眼赤紅的秦賀突然朝著他們襲來。
這秦賀當初為了保命,接受了從魔島上賭贏的魔珠,雖然乍一看無恙,但是接受魔島的饋贈豈能不付出代價?
他身上的魔珠乃上一代魔城城主的珠,只一瞬間便成了這魔島的傀儡。
方才被洞淵附身的秦凌霄從地洞撤退的時候,他卻並沒有跟著走,而是隱匿在了山石之後,如今更是被福娘子操控著朝著崔小筱襲去。
因為那五鳳顯靈,福娘子認定了這少女就是魔族的仇人,立意要讓她血濺魔島,慰藉族人亡魂。
此時秦賀已經被魔珠完全魔化,甚至身體都已經呈現出了獸化的狀態,四肢著地,朝著小筱他們狂奔而來。
魏劫護在了小筱的身前,一下子就將秦賀震蕩開了。
那秦賀被魏劫的力道震開,立刻嘔出了一口鮮血,迸濺到了唐有術的手臂上。
唐有術疼得悶哼一聲,急急道:「不好,他的血里似乎有劇毒!」
話音剛落,唐有術手臂上的傷口迅速擴散,沒一會的功夫,就潰爛一片。
這秦賀沾染了魔珠,倒像是將自己練成了毒魔,只一口血就如此要命!
秦賀被震開之後,匍匐在地,雙眼赤紅,開始如蟾蜍一般在喉嚨里發出咯咯顫動的聲音,他的身體便如蛙類一般,開始不斷膨脹。
這樣的異狀,引得眾人連連後退,當秦賀再次飛撲過來的時候,魏劫眯眼看著他還在不斷膨脹的身體,突然高喝一聲:「不好,快散開!」
話音未落,那秦賀的身體竟突然爆裂開來,化為一片血雨襲向了眾人。
他那一口毒血的威力,眾人已經見識了,如今竟然整個人都爆開,散成了漫天血雨!若是濺在身身上,非死即傷。
魏劫及時化出氣盾阻擋,可是秦賀融入魔珠後化為的血水似乎有侵蝕力一般,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氣盾,朝著他們飛濺過來。
關鍵時刻,魏劫一把抱住了小筱,準備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擋住那潑天血水,而唐有術亦是忍住了劇痛準備用身體護住小白狐狸。
只是那幾個狐族人要遭殃了,在這潑天毒血面前避無可避。
可是當他們緊閉著眼睛等候著毒血雨來襲的時候,漫天的血雨卻遲遲沒有落下。
當小筱和魏劫扭頭看時,卻驚異地發現,那些血珠都凝在了半空,除了他倆以外的所有人,似乎都被時間定格。
小筱驚訝地看著魏劫的手,他的手中竟然再次出現了那尊被洞淵帶走的燭九陰的神像。
此時神像全身發出淡淡的金色,似乎就是這個能掌控時間的神像一瞬間定格了時間,讓所有的人和物都陷入了靜止。
小筱和魏劫面面相覷,看到那福娘子竟然也一動不動,而唐有術亦是緊緊抱住小小白狐,半蹲在原地。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神像怎麼又回來了?」
魏劫皺眉想了想道:「這座魔島賭性堅強,但是好像很講究賭品。這神像是我在賭桌上贏來的,所以那洞淵靠搶大約是帶不走的。」
小筱敬佩地點了點頭,燭九陰本就是掌控時間的神,這法寶既然能逆轉二百年的時光,定格時間,自然是輕而易舉。
只是不知是什麼觸動了它,讓它定格住了時間,讓他們避免了毒血撲面的災禍呢?
不管怎麼樣,他們趕緊利用這定格的瞬間,魏劫將唐有術和幾個狐族人都挪到了安全的地方。
然後很順手將福娘子挪到了毒魔血之下,一會若是時間再繼續,她便可以享受一下自釀的毒魔血。
不過魏劫覺得這樣也不解恨,為了免除後患,他想了想乾脆抽出了天罰之劍,準備一劍結果了這福娘子。
可就在這時,他一眼飄到了小筱似乎受了什麼吸引,突然飛身朝著山上空蕩蕩的神廟而去。
魏劫怕她出事,立刻也飛身趕了去。
等入了神廟,魏劫一把拉住了小筱的手臂:「小筱,你怎麼了?」
小筱茫然四顧:「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我……我非來這裡不可。」
魏劫凝神看著眼前的小筱,當她茫然四顧的時候,他總有一種錯覺,就是她似乎隨時會離自己而去,再也看不到影蹤。
此時小筱凝神看著的是神廟裡佇立的一座女神像。
這女神面罩輕紗,看不清眉眼,可是背後卻有一對金羽翅膀,手中則握著一對寶劍。
不過也許是因為經歷過天兵戰火,這座神像已經殘損得厲害,那對金羽翅膀也只剩下半截了。
就在這時,鳳凰的鳴聲乍起,小筱的五隻鳳凰護靈再次盤旋而上。
在陣陣鳳鳴中,周遭突然變暗,幻出了一道道光影。
小筱突然發現,她和魏劫好像來到了陰司的忘川河邊。
而一道亮光伴著五隻鳳凰,重重墜入河中,那五隻鳳凰不斷地哀嚎鳴叫,似乎在呼喚著河底之人,卻久久不曾有人回應。
那好似女子形體的光影模糊成一團,漸漸沉入了河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個身形異常高大的男人身披黑色斗篷,佇立在河邊,背對小筱他們,對著那河底逐漸昏暗的光影冷漠道:「你久久不肯出來,會錯過輪迴,深陷在忘川河底。」
那河底傳來了女人輕聲嘆息:「古炎帝君修鍊的無情之道,沒想到還會關心別人的死生……」
小筱聽到這裡,暗吃一驚,沒想到她看到了古炎帝君還在陰司的幻影。
那麼他此時正說話的對象,會不會就是五鳳原來的主人,那個威鳳女神君?
看來這處神廟似乎讓五鳳顯現出它們曾經看過的一些舊事剪影。
魏劫也是揚眉看向自己的前世背影,這種自己看自己的感覺十分玄妙。
就在這時,那古炎帝君又是冷冷道:「若不是看在你昔日戰功卓著的份上,我自不會管你。為了一個恣意妄為的神子,你就如此不想活了?我看你不像神女,倒像是人間怨婦!」
小筱聽得心裡一堵,看來無論歷經幾世,魏劫的這種毒舌功底是代代相傳,沒有半點浪費。
就是不知河底的威鳳神君是不是被戳到了心窩子。
聽了古炎帝君的話,那河底的魂靈卻是微微輕笑了一下:「看來我的錯付,都成了諸神的笑話……其實我甘心領罪,並非情傷,而是贖罪……我對不住那三千魔族,遭受天罰陷入陰司也是應該的……」
說到這時,威鳳的話語低沉帶著一絲痛楚,似乎又回憶起了她親眼看到魔城婦孺遭受屠戮的情境。
古炎帝君身為陰司的主人,早就見慣生死,所以魔城的慘劇也不會叫他動容,只是冷漠道:「所以你決定永世不出,就此沉淪在這忘川河底?倒是我多事了……」
說完,他便準備轉身離開。可是河裡卻傳來了清靈的一聲:「帝君且留步……我知你雖然為人冷漠,可是品行高潔,與洞淵為人大是不同。我有一事想要拜託於你,不知你可否應下?」
古炎帝君沒有說話,不過他也並沒有轉身,似乎準備聽河底的亡靈說下去。
只聽威鳳低聲道:「我乃鳳凰之身修行,其實當屬妖仙,原本也該是無情,但修行之時卻因為遊歷人間多了些七情六慾,到現在都沒有煉化清凈。跟你和洞淵比,我是落了修行的下乘。雖然修為有限,可我始終覺得三界生靈自是有其生存之道,只有達到三界平衡,才可相處無憂……身為神也該有掣肘,否則恣意妄為之神,又跟魔族有何區別?現在魔城覆滅,魔族也幾乎被屠戮殆盡。天界再也沒有掣肘之患,卻讓我十分的擔憂……所以魔城覆滅時,我取了魔城神木,以自己的元神滋養,就算經歷天劫,它亦是未滅。只是到底受了些損傷,需得忘川河底至陰的淤泥滋養。我不曾轉世,就是為了這一株神木,有了它,魔族便可得到休養,終有一日可以恢復。」
古炎帝君聽了這話,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道:「原來你並非只是被情愛所困的女子,是我小看你了。只是你要養魔,做這等干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就不怕被魔反噬,魂魄不再?」
威鳳苦笑道:「就算貴為天帝,也未必盡知世事的前因後果,我欠下了魔族數千條鮮活的生命,賠回去一條,並不算虧欠。只是魔族太過好戰,有著弒殺的天性,若我用元神滋養的這一株神木能煉化它的魔心,讓它有更多的慈悲和善意,那麼被它反噬又何妨?」
就在她說話之時,那河底漸漸生出了一顆嫩芽,那芽漸漸變大,結出了花蕾。
古炎帝君蹙眉看著突兀出現在亡靈之河上的花蕾,繼續冷冷道:「既然是你的命,自是你自己做決定。你願意以身飼魔,我也不會阻攔。至於它的生死,就要看它自己的造化。」
說完這話,他又是轉身要走。
可是威鳳逐漸衰弱下來的聲音再次喚住了他:「神君,我的意識馬上就要渙散,被這株花吸收殆盡。它生在陰司極寒之地,從未接受陽光雨露,若是受了河底邪靈的影響,便會長歪。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君閑暇之餘,為這株花念誦佛經,讓它感受慈悲之音?」
古炎帝君似乎覺得這樣的請求十分的荒唐,冷笑了一聲,道:「你都說了,我修習的是無情之道,你覺得我會做給魔花誦經這麼無聊的事情嗎?」
那河底的聲音又是低沉虛弱了許多,微微苦笑道:「我當然知道……只是總是希望你能……到底是我奢求了……願君此後安好……威鳳就此別過……」
伴著咕嘟的聲音,那河面再次恢復了死寂的平靜。
古炎帝君停駐下腳步,轉頭去看,那碩大的花骨朵已經微微綻開,長出了一朵黝黑的半蓮。
當古炎帝君轉身離去的時候,只有那一株黑蓮佇立水中,伴著河底怨靈的哀嚎嗚咽,安靜地卧在河面。
雖然只是幻影,可小筱作為旁觀者,卻覺得好似過了好長的時間。就在她忍耐不住這死寂的安靜,正要開口說話時,那個披著黑斗篷的高大男人再次出現在了黑邊。
他冰冷地看著那株瘦小羸弱,顏色愈加濃黑的蓮,終於收回了目光,坐在了河邊,翻開了一本經書,低聲誦念了起來。
身為神祇,低沉的聲音雄渾震蕩,那誦經之聲震得河面盪起了陣陣漣漪。
而那朵羸弱的小花,似乎終於找尋到了仰望的方向,嬌羞地綻開了兩片花瓣,在黝黑花瓣的邊緣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於是接下來的時光,冷漠的帝君似乎日復一日來到河邊誦經。
而那花也是越開越大,每片黑色的花瓣都彷彿灑了金粉一般。
它彷彿通了人性,每當男人盤坐在河邊時,那蓮就會微微搖擺身子,努力撐著花瓣,讓自己開得更嫵媚些。
只是男人的目光並不會停留在它的身上,冰冷而按部就班,毫無感情地誦念一遍又一遍的佛經。
可這樣的日子,終究是被人打破了。似乎有人要闖入陰司,激得忘川河面掀起了無盡的波浪。
有人高喊:「古炎帝君,你把威鳳交出來吧!她遲遲不肯輪迴,是不是你在下絆子!」
接下來的情形,便是古炎帝君驅趕闖入者,並和他戰在一處。
看那人的樣貌,小筱的第一直覺便是那個笑面虎是洞淵。
她知道,自己現在看到了洞淵闖入陰司要人,卻被古炎帝君阻攔的一幕。
兩個人打鬥在一處,卻是古炎帝君明顯更勝一籌。
那洞淵帝君落了下乘,似乎有些掛不住臉了,他突然冷笑:「古炎帝君,你當真是好心機,身在陰司,居然也修行提升的得飛快。不過你莫要忘了,有慧智老祖在天庭為你批命時,曾說過你的無情之道雖然厲害,卻也有破綻缺憾。你此生天敵有一,若有黑鳳再現,修為盡毀,只能重生為人,經歷重重劫難……」
古炎帝君似乎並不信批命之說,哪怕說這話的是得道的慧智老祖。
「黑鳳?那等邪物萬年未現,需得魔靈衍化。你已經將魔族屠戮殆盡,又去哪裡召喚黑鳳來對付我?」
洞淵也知道黑鳳難尋,不過他想到自己無意中從母親那得來的東西,倒是想要試一試。
他掏出從聖母那裡偷拿的召喚邪靈之符,上面繪有黑鳳圖案,默默誦念,頃刻之間,天地風雲色變,到處的都是濃雲滾動。
小筱作為旁觀者,卻看得分明,只見陰司忘川河上的那株蓮花終於完全綻放,在那花心裡竟然是一隻小小如蜂鳥一般的生靈,黑色的蓮花迅速枯萎敗掉,而那小蜂鳥越長越大,朝著陰司大門急速飛去。
就在陰司大門處,突然傳來了鳳凰長鳴,有一隻黑鳳從陰司之門振翅而出,發出嘹亮震撼的鳴叫。
洞淵看得心頭一喜,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試便成了。
可是沒想到,那黑鳳並未如他所願,去襲擊古炎帝君,反而沖向了洞淵,朝著他高鳴撲來。
小筱在一旁也看傻了……這怎麼跟神話中的描述不太一樣?這黑鳳凰一開始打的是偏架啊!
而她扭頭再看身後的忘川河面時,那朵黑蓮已經消失不見,不知影蹤了。
二神和一鳳重新扭打在一處,很快便決出了勝負。洞淵和古炎都身負重傷,而那黑鳳也被洞淵擊中,痛苦哀叫。
「該死的畜生!」伴著洞淵的憤怒低吼,他抬頭一個□□便要殺了那黑鳳,可惜再次被古炎抵擋。
洞淵不再戀戰,夾裹著萬鈞怒氣而逃。他的神格受損嚴重,若不想辦法修補,只怕要墜入人間!
而古炎帝君看了一眼黑鳳,一眼便看出它身上有黑蓮花的氣息。
沒想到洞淵召喚邪靈,竟然從那朵還沒有長好的黑蓮里催生了一隻小黑鳳。
不過也難怪,畢竟這黑蓮是吸收了威鳳的元神生出的魔胎,它既有鳳凰的形體,又有魔的本質,化為黑鳳,再也正常不過了。
這個小黑鳳還沒有長好,若是早早現世,只怕要被天道毫不留情地清除掉,倒是辜負了威鳳神君的犧牲……想到這,那古炎帝君一揮手,便將黑鳳封印在了他神力幻化出的永恆之境。
而一直徘徊在陰panpan司的五鳳護靈,發出充滿敵意的鳴叫,也一路沖入了即將合攏的永恆之境。
它們的主人成了滋補邪靈的養料,所以它們對這黑鳳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敵意,一路追攆過去,要去啄它的毛。
只是六隻鳥入了神境,立刻化為了鳥蛋,在神境等待復甦重新出殼。古炎帝君也沒法操心六隻鳥能不能和平相處了。
他打傷了洞淵,勢必要被天庭降罪,看來慧智老祖批命真的很准,黑鳳再現時,真的是他受難的開始……
他念的那些經,算是餵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