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銅鏡里赫然是二百年後大師兄姬午七,還有二師姐江南木的臉。
此時他們正好奇地湊在一起,張望著鏡子里的情形。
當看到小筱的臉兒時,那二人也是嚇了一大跳,尤其是拿鏡子的姬午七,差點就將鏡子給扔出去了。
二師姐一把抓穩了鏡子,驚喜交加地喊道:「小筱!你……你到底去哪了?怎麼跑到這面鏡子里了?」
自從那次小筱跟劍宗的秦凌霄起衝突時,一道白光閃過,掌門小師妹就消失不見了。
符宗剩下的三個無頭蒼蠅當時被劍宗的弟子痛毆了一頓,據說那劍宗的宗主似乎也大不妥了,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聽到他們被痛毆,小筱趕緊問:「那個靈芷珊沒有為難你們吧?」
當時靈芷珊在場,依著她狗皮膏藥的性格,若是為難起人來,可真是夠人喝一壺的。
可聽小師妹這麼一問,大師兄他們卻愣神道:「什麼靈芷珊?劍宗里壓根就沒有這號人物啊?」
什麼?小筱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靈芷珊可是二百年後,秦凌霄一手創建的符宗里響噹噹的人物,當初靈芷珊的事迹,還是二師姐繪聲繪色告訴她的。現在他們怎麼突然不認識了?
「二師姐,靈芷珊是劍宗宗主的師妹啊!她是兩儀宮的宮主!不就是她突然襲擊我,才害得我消失不見的嗎?」
江南木一臉焦急道:「小師妹,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那劍宗滿門都是男弟子,壓根就沒有女子出現過啊!什麼兩儀宮?我聽都沒聽說過!」
就在這時,小筱透著鏡子看到了兩位同門身後的背景,他們似乎回到了靈山,正在靈山的大殿里。
也就是說他們手裡拿著的,是二百年後高掛在大殿高堂處的那面風水鏡。
這就跟鳳凰秘境里的兩個酒葫蘆是同樣的道理。他們此時拿的是同一面鏡子,卻是在不同的時空里。
小筱抿了抿嘴,一時也不敢確認鏡子里的同門真假。
可是他們說不認識靈芷珊,也不知道靈芷珊創立的什麼兩儀宮。也就是說,鏡子里的如果是真的,她正跟二百年後的大師兄和二師姐們對話,在他們說的是真話的前提下,這種可能……是有的!
所謂一因種一果。也許此時鏡子里的二百年後,已經不是她穿越過來時的二百年後了。
而現在靈芷珊並沒有如前世那樣投拜到魏劫的名下,更沒有跟魏劫修習到本事。因為小筱來到了二百年前,所以此時鏡子里呈現的是發生了天翻地覆改變的二百年後。
所以秦凌霄並沒有同門師妹靈芷珊,二百年後的大師兄和小師妹自然也就不認識以後籍籍無名的靈芷珊了……
想到這,崔小筱的心裡突然一陣的不安,因為她的出現,二百年前如今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她的出現究竟對二百年後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啊!
小筱竟然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屏住呼吸問他們:「我們符宗,還是符宗吧?我們的師祖是誰?」
大師兄看起來脾氣還是那麼不好,也許是覺得小師妹在問廢話,就此不耐煩道:「你在哪裡廢話!還不快回到來!你難道是失憶了?我們的師祖當然是魔尊魏劫啊!他惡名昭著,幫襯他的師尊魔族聖女助紂為虐,為天道不容,你沒事提他作甚!」
啊?小筱聽到魔族聖女這個稱號,再次傻了眼。大師兄嘴裡的魔族聖女是指她嗎?
就在這時,大廳里突然傳來了痛苦哀嚎的聲音。
小筱透過鏡子看到,師兄阿毅正引著一群受傷的流民入了符宗的大堂。那些流民看著傷勢不輕,而阿毅正喊著大師兄和二師姐過去救助他們呢。
看著這樣的情形,小筱緊聲又問:「怎麼回事?為什麼有怎麼多的流民?」
大師兄實在是懶得廢話了,瞪圓了眼睛道:「這鏡子里的是崔小筱嗎?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當年魔頭魏劫幫助魔族聖女喚醒了魔道三千魔軍,然後帶著魔女蟄伏銷聲匿跡。而喚醒的三千魔軍卻蓄養著力量,終於在三個月前突破了魔島對這些魔物的禁錮。現在它們四處燒殺搶掠,為害一方,甚至幫助北地的狼族攻陷大齊疆土,現在天下大亂,你還問為什麼有流民?你這不都是廢話!難道你也要學了你的混賬師祖,撂下符宗的爛攤子不管?」
就在這時,他透過鏡子看到了小筱身旁的魏劫。他和二師姐都是一愣,看著長得邪魅異常的陌生男人緩不過神。
倒是二師姐先緩過神來,遲疑道:「小筱,你身邊的人是……我怎麼看著他眼熟?他是……他是……天啊,他怎麼跟師父收藏的畫卷里的魔尊魏劫那麼像……」
就在這時,彷彿是風水鏡輔佐的靈力用光了,鏡子一閃,鏡子里的畫面徹底消失,鏡子里映照的只是小筱愣愣的面龐。
魏劫蹙眉問:「鏡子里那個大呼小叫的混賬東西是誰?」
小筱知道,他指的是大師兄姬午七。
她老實相告,那位是他二百年後可愛的大徒孫姬午七,而女的則是他的女徒孫江南木。
這鏡子不知為何,竟然與二百年後相通,呈現了被她篡改得面目全非的世事一角……
魏劫的眉頭未解,摟著小筱的肩膀道:「這鏡子透著不詳,許是那個鬼道老僧使的法門,你又何必把這妖鏡的幻術當真?」
說完,他手臂一展,便將這鏡子直直扔甩進了河溪里。
小筱盯著漣漪的水面,依舊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說道:「可是,如果就像我們之前想的那般,躲在這與世隔絕的秘境里不出去,就算方才鏡子里呈現一幕是假的,也終究會變成真的,不是嗎?」
如果她和魏劫就此躲避在這裡,過著甜蜜的小日子,不再出去。那麼一切世事變化,終有一日會變成鏡中展示的冰山一角。
這一刻,她總算是明白了那老和尚送給她鏡子時,指著魔島方向,說著那裡有未了之事是何意思了。
原來大齊被偷走的二百年氣運,竟然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收場。
就在二百年後,魔族不知得了何人幫助,打破了魔島禁錮,衝出了魔島。
而這些心中溢滿了對神族血海深仇的魔族,似乎把滿腔怒火宣洩到了無辜的人族身上,竟然掀起了戰亂,攪亂了大齊朝綱。
若是鏡子里大師兄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麼大齊的氣數真的將止。可是一朝覆滅的罪孽,卻算不到騙了大齊福運的洞淵身上。
而是要算在召喚了魔族的魏劫和她的身上。甚至還要算在偷偷留下魔族神木血脈的威鳳女神君的身上。
小筱越想越理智,越想也心越涼。天上有人真是打了滿手的好算盤,將所有的禍水罪孽全都算在了她和魏劫的頭上。
那鏡子里流民百姓,婦孺老者的苦難,都因為她的袖手旁觀而不斷加深。
而魏劫,原本該渡滿七難,便可飛升回歸天庭的正神,卻依舊背負著魔頭的罵名,延續到了二百年後……
想到這,她轉頭看著那挨在一起的兩個酒葫蘆娃娃——結髮白首,懶理世事的逍遙,終究是與她無緣的。
想到這,她突然站了起來,跳下河溪打撈起那面鏡子,然後轉頭對魏劫道:「其實你也知,如果我們真的隱居在這裡,鏡子里的一切都會變成真的,對不對?」
魏劫靠坐著大石,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聰穎如他,自然也知道小筱說的有道理。
小筱苦笑蹲坐在魏劫的面前,伸手摸著他俊美的面頰:「我生而為人,原是想要替你受苦受難,沒想到一不小心,卻要害得天下百姓吃苦受難……老和尚說了,我們的命硬,或許可以跟上天搏一搏。既然你我都不是邪魔之人,若只是為了一己私福而坑害了天下百姓,那我們跟洞淵那個卑鄙的傢伙又有何區別?」
魏劫依舊皺眉看著她,突然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貼著她的脖頸深吸一口氣道:「我又不是什麼上神古炎,沒有那麼多的悲天憫人。我這輩子只堅持一樣,就是要護你周全。你既然不願呆在這裡,那我就陪你出去,無論天庭地府,我都隨你走一遭……」
這個男人啊,似乎從來不會對她的無禮要求說一個「不」字。她說的一切,他都是用實際行動默默支持。
如此決定後,他們便相攜出了鳳凰秘境。
就在這時,唐有術也採購回來,他背著余靈兒在魏劫的指引下入了秘境。
這裡的幽谷山水,真是迷人養眼。病懨懨的小狐狸都興奮地探出了頭,然後費力跳到了地上。
雖然小狐狸哪哪都滿意,可是看到散碎了一地的草屋子狼藉時,很不滿地嗚嗚叫。
唐有術沒有眼色地幫忙翻譯:「靈兒問,屋子怎麼弄成這樣,可怎麼住人?」
這話問得崔小筱臉頰通紅,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了方才那幾下大力的撞擊。
魏劫覺得徒弟太沒眼色,居然還眼巴巴地問。
尤其是那小狐狸,居然還提鼻子去嗅聞柴草,當真有些討人嫌。
於是他拿起一紅果拋向小狐狸,省得她再沒眼色地亂狐鳴,然後一本正經道:「既然是你住,自然是你來修。你看,柴木都替你備好了,你們慢慢弄吧……」
唐有術這時後知後覺,才發現愛徒小筱居然穿著魏劫的衣服,而且看上去衣衫有些不整,臉頰也緋紅不曾褪色。
打了二百餘年老光棍的唐有術,這才醒過腔來。隱約猜出自己的師尊似乎跟愛徒似乎修鍊過合歡宗……
這下子,唐有術的眼睛一時不知該瞟向何處,頗有些尷尬。
說到這,魏劫又看了徒弟一眼道:「以後收徒弟的時候,不要收大嗓門,愛瞪眼的貨色。本事高低不重要,最起碼要學會謙卑待人!」
他方才看著那個姬午七沖著小筱大呼小叫,哪裡有半分尊敬小筱是掌門的架勢?
想到小筱在二百年後,居然跟這樣不分尊卑的門人朝夕相處,魏劫的心裡便有氣。
他少不得囑咐自己的徒兒,以後收徒弟的時候,眼光高些,別什麼阿貓阿狗都收入門來。
雖然聽得沒頭沒腦,可師尊的教誨,唐有術又是拿著本子虔誠記下。
等記錄完了,魏劫便拉著小筱的手,準備離開鳳凰秘境。
那五隻鳳又紛紛從梧桐樹上飛起,在小筱的頭頂盤旋鳴叫,似乎不捨得她走一般。
小筱抬頭看那五隻鳳,似乎明白了她與它們相處之初,它們對她的敵意。
畢竟對於它們來說,自己並非真正的鳳,不過是佔據了它們主人元神的異族妖孽罷了。
可是自己身上殘留的威鳳原魂的氣息,又在莫名吸引著它們。它們留戀著自己,大約是捨不得舊主罷了。
可惜她不是威鳳——那個大公無私,甘願捨棄自己,也要還給魔族人一條命的女神,已經永遠消失了。
想到這,小筱覺得自己倒是欠了威鳳些償還不完的東西。這也是她要堅持出去,勸服魔族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她總不希望威鳳當初一絲美好的願景,成為禍亂天下的根源。威鳳女神君苦心讓魔族復興的目的,並不是放縱魔族弒殺的本性。
她更不會讓威鳳和魏劫這樣的好人,被洞淵那個卑鄙偽君子肆意地潑灑髒水,留下遺臭萬年的罵名。
不過除此之外,小筱也沒有什麼太感天動地的宿命感。
她只是想要有個萬全些的法子,好好安置了那一島的魔族人。最起碼不能讓福娘子的滿腔仇恨再延續下去,更不能讓他們如風水鏡里呈現的那般,去禍害世人。
至於其他的家國天下,命運起伏,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因為她也有自己想要傾盡所有保護的人,所以她做不到威鳳那般的大愛,剩下的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他們從鳳凰秘境里出來時,正是夕陽西下。雖然他們在秘境里消磨了很長的時間,可是對於外界來說,不過不到一個時辰罷了。
所謂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大抵是如此。
後山距離前山的屋舍路程頗遠,魏劫便蹲下身來,示意小筱趴在他的後背。
小筱挑眉問:「幹嘛?我又不是不能走?」
魏劫轉頭很是認真道:「你方才還直喊疼,說是快要磨破了,你自己走,豈不是又要磨得生疼?還是我背你吧!」
小筱眨了眨眼,才陡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一下子又是熱血上涌,緋紅了雙頰。
「哎呀!有你這麼說出來的嗎!是不是那魔珠作祟?我怎麼看你說話越發沒個正經!」
魏劫濃眉頓時擰起:「怎麼?那魔珠附著在你身上時,總是說這些沒正經的?」
兩顆魔珠都是他體內的魔性衍化而來,雖然當初煉化出去的時候各自成了精。可是回歸本體之後,不過是與本尊再度融合,雖然會讓曾經魔尊的某些個性更加突出強化,但是也不會像在小筱身體里時,時不時插科打諢,胡攪蠻纏。
可是聽到魔珠貪可能曾經調戲過小筱。魏劫頓時心裡醋意橫生,恨不得再將魔珠煉化出來,再一腳將它踩個稀巴爛。
想到這,他忍不住低聲喝罵:「狗東西,一個球樣的玩意,也好意思調戲小姑娘,早知道,我便捏碎了它!」
不過他這略帶氣急敗壞的聲音,聽在小筱的耳朵里時卻覺得帶了七分的莫名熟悉……
這不就是魔珠總是跟她叫囂的口氣嗎?她以前總覺得魔珠性格惡劣,可是如今在魏劫身上看到同樣的特質,卻覺得頑劣裡帶了七分的可愛……
但是那魔珠歸根到底,也是魏劫性格里原本最灰暗的一面,他這種自己吃自己的醋,也是醋海弄潮兒里的翹楚。
讓小筱說些什麼好?
不過跟魔珠相處的太久,小筱倒是很會安撫暴跳如雷的混球。
她在魏劫再次運功要逼出魔珠前,趕緊跳上了大魔頭的後背,摟緊了他的脖頸道:「好了啦,以後有你在,沒人敢再欺負我。我們快點回去吧。我屋子的床又大又軟,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床上盤膝打坐,吸納日月精華?」
這樣的提議果然很有吸引力。尤其是魏劫這樣,剛剛跟師父練過合歡宗的人。
當下背著小筱健步如飛,一下子便朝著她的房間飛躍而去。
今夜的月色正美,練起功來,一定可以藉著月色盡興欣賞那少女長發散落枕席的嫵媚嬌軟。
想到這,魏劫的丹田隱隱發熱,只恨不得立刻關門練功,練他一個巫山雨盡,彈盡糧絕……
小筱被他一路顛得咯咯笑,大聲讓他跑得慢些。
可是魏劫哪裡能慢?只一道光影般,便去了前山,待入了房門,大力閉合之後,房門裡便是月亮也要羞臊沒了的景象。
不過胡鬧之後,總是有些正經的事情要做。
比如要先安頓好狐族人,然後他們還要回去魔島。
唐有術受損的經脈早就被狐族靈石修補妥帖了。
這一世,狐族的靈石並沒有跟余靈兒一起魂飛魄散。
小筱覺得改名叫靈山的鬼石崖後山,就是狐族安居樂業的好地方。
而唐有術安頓好了余靈兒,陪著她住了一段時間,確定她跟那五隻鳳凰可以安好相處後,也從鳳凰秘境出來。
他倒是同意小筱的看法。
再不安頓靈石,對於狐族的損害太大。它們這一妖族本就喜歡與世無爭的日子。
當初為了報恩小筱,它們一路跟隨。如今,他們眼看要與洞淵為首的天庭人有一番較量,不能再讓狐族人繼續犧牲下去了。
當小筱從唐有術的身體里取出狐族的靈石,將它鑲嵌在後山的山泉里時,那汩汩流淌而出的水立刻摻雜了靈石的靈氣。
有幾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狐,甩著尾巴歡快地跑過去,在洞口飲著靈泉水。
它們身上的皮毛很快變得愈加油亮,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狐族裡又會增添幾個像余靈兒一般天真活潑的小姑娘。
不過唐有術並不見欣慰。余靈兒跟其他的狐族人不同,她已經失去了內丹,就算飲用再多的靈泉水,也修補不回來。
那鳳凰秘境雖然好,可是太過安靜。余靈兒是個喜歡熱鬧的姑娘,若是無人陪伴,就算可以在秘境里苟活,又如何能覺得快活?
不過眼下,他必須陪著師尊和小筱一起去解決了魔島的遺患。
當他聽到小筱提及,洞淵很有可能利用那一島的魔族時,唐有術也是聽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次再去魔島,就不像上次那麼倉促了。衛家祖母再次給魏劫帶了足夠的金銀,同時還派了衛家的子弟跟隨他們。
雖然衛家人都不能離得耆老山太遠,可是衛家祖母知道自己的孫兒要與洞淵上神抗衡,還是義無反顧地派了人來。
只是他們需要在規定的時間裡及時解決事情,再折返回耆老山。
不然的話,這些勇士也要如衛家祖母一般,經脈萎縮,變成低矮的侏儒。
就在他們購買了大船,準備拋錨起航的時候,小筱去鎮子里採買東西,卻發現鎮子邊上新修的神廟香火繚繞,似乎有一尊新塑的神像被請入了廟宇。
小筱眼尖,一下子發現,那留著三撇鬍子的神像額頭的花紋……怎麼跟魏劫的一模一樣?
她擠進人群一看,可不是!
原來這些百姓請入廟堂里的,正是陰司古炎帝君的神像。據主事的人繪聲繪色地描述,說這位帝君在別處顯靈,震懾了陰司里逃出的猛獸。
有了這位神勇的帝君,就再也不怕海上潛伏的魔物了!
原來這陣子,靠海的幾個村鎮似乎都不太平,總有些鬼魅的事情發生。於是百姓們臨時抱佛腳,便請來這位據說能降妖伏魔的真神。
一時間,廟宇里又是香火攢動,人人虔誠叩拜。
魏劫聽了小筱說的,也來看看自己的金身神像被頂禮膜拜的情形。
這樣的香火鼎盛,是許多上神穩固仙格的根本,是很值得神仙自傲的。
魏劫卻無什麼特殊反應。他起初面無表情,可待聽了一會那些善男信女的禱告,不由得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待聽到一個半老徐娘跪拜念叨著自家男人夜裡不太好用,一直要不到兒子,請古炎帝君夜裡上一上她夫君的身,讓他重震雄風,為延續香火助力時,魏劫再也忍不下去了。
原來這所謂的神仙,便是被人花幾文香火錢,就可以隨意差使的?
唐有術的培元固本的大補丸都比他來得值錢啊!
想到這,魏劫一個彈指過去,在繚繞香火里的神像,頓時龜裂坍塌,變成了一堆泥胚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