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氣不氣死宋元不關心,道:「我快要氣死了,公爺,就如那老東西的願,定罪廖承?」
秦潭公道:「陛下都准了,不可忤逆陛下。」
宋元唉聲嘆氣,道:「這可怎麼辦?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了肯定」
他的話音未落,外邊就響起說話聲。
「秦公爺,秦公爺。」
宋元蹭的就打開門,熱情的喊道:「陳公公。」
院子里站著一個紅袍白面太監,見到門大開,也露出笑容,恭敬的施禮道:「宋大人,秦公爺可在?」
秦潭公已經走來,道:「何事?」
陳公公更為恭敬,道:「太后娘娘有請。」
太后娘娘如今還住在當貴妃時的宮殿內,以示對先帝和先皇后的懷念尊敬,現在小皇帝登基,也不用她在臨朝聽政,便迷上了養花,秦潭公到來時,秦太后正坐在擺滿了花盆的屋子裡修建枝葉。
雖然當了太后,但秦氏也不過才三十歲,坐在盛開的艷麗的花團中,絲毫沒有黯然失色,反而人比花嬌,她身材豐腴,鵝蛋臉,顯得幾分嬌氣孩子氣。
秦潭公的父親老來得女沒多久就去世了,秦潭公與其說是哥哥,更像是父親。
秦氏見到他進來,立刻道:「哥哥,廖承怎麼就被定罪了?」
秦潭公施禮,道:「因為他做錯事了。」
秦氏將手裡的一支月季剪碎,道:「他替哀家做事,那豈不是說哀家也做錯事了?」
秦潭公道:「奴婢怎能跟娘娘相提並論。」
秦氏道:「哀家不管,宗周不在了,廖承也要不在,誰來替哀家做事?」說罷竟抬袖子哭起來,「這朝里的大臣欺負我,哥哥如今也不管了。」
秦潭公失笑,道:「我怎麼不管了,不要鬧。」
秦氏甩袖道:「那哥哥就任憑那些人拿下廖承,又縱容長安城那些亂民,且不說接下來其他地方會效仿,誰還來替宗周做事?哀家是沒有可靠的人了。」
秦潭公道:「那就不做這件事了吧。」
秦氏站起來,聲音拔高:「那怎麼可以?哥哥你明知道那人尚在人間,難道不要斬草除根?」
秦潭公站在一圈花盆外,隔著奼紫嫣紅看著秦氏,道:「其實一開始我就不同意你和宋元這樣做只不過你們這樣能心安,我也懶得理會。」
秦氏上前一步,踩著一地落紅碎葉,道:「哥哥,怎麼可以不這樣做,那可是帝姬,一旦她出現」
秦潭公打斷她道:「所以她會出現的,我們又何必去找?」
秦氏愣了下。
秦潭公道:「她身為帝姬,著急不安日夜難眠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她。」
秦氏道:「她要真出現了怎麼辦?」
秦潭公紅袖輕撫,眼前嬌花亂擺,枝葉紛落如雨,道:「那不正好,殺嘍。」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秦氏捏著剪刀坐下來,又站起來道:「都被哥哥說糊塗了,主要是怕她揭露當初的事」
秦潭公道:「當初的事我都做了,難道還怕被人說兩句?我向來認為,做一個被人說的人好過做一個來說的人。」
秦氏道:「哥哥我聽不懂。」
秦潭公道:「成王敗寇,只要我在這個位置,她要來說便來說,無非是讓她再死一次罷了。」
秦氏握著小剪刀輕嘆:「她畢竟是大周天子血脈皇命天授要不然當初那種情況下還能保的一命」又抬頭,「哥哥可有見到四大師?」
秦潭公道:「上次去倒是見到四大師了,只是第二日就跑了。」
秦氏有些急道:「他跑了正好,哥哥該讓陛下守在那裡,既不用讓陛下和四大師相處,外人也能看到陛下被皇寺認可了。」
秦潭公笑了,道:「守在那裡沒用,所謂皇寺不是寺在人在,而是人在寺在,四大師在哪裡,哪裡就是皇寺,我會再找他的,娘娘不用擔心。」
這樣古怪啊,秦氏愁眉,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哥哥也知道,陛下他」又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不讓陛下跟皇寺來往不行嗎?反正也是四大師不肯出現的。」
秦潭公道:「不行,沒有皇寺的認可,陛下成年之後拿不到先帝的登基手書親政更難,陳盛王烈陽這些人必定會拿這個做文章。」
皇寺是大周皇室的一個傳說,傳說當時天下大亂,群雄逐鹿,大周高祖軍馬四散大敗而逃,身負重傷將死之際遇到了一間小寺,被裡面的老和尚救起,說他是真命天子,傳授了武功兵法治世之才。
大周高祖一統天下後尋到這間寺廟,將其封為皇寺,老和尚為帝師,並宣告天下大周每一位天子都必須經過皇寺的認可,帝師的教導才能成為真正的天子,為此每一任皇帝都會在登基後寫下一封手書交由皇寺掌管,待下一任天子經過帝師教導成年後方能取得。
不過雖然是這樣說的,但皇寺很少為難也很少參與皇家之事,並沒有哪一任天子會在這件事被刁難。
今次小皇帝五歲的時候,五位顧命大臣已經開始請皇寺的四大師來當帝師了,但四大師以年高體弱為由推辭了,許諾手書會在皇帝成年的時候送來,但秦潭公卻依舊堅持要讓皇帝拜師。
秦氏眉間不安,輕嘆一口氣:「哥哥也是相信天命神授吧。」所以才這樣執拗。
秦潭公笑了笑沒有說話,門外有人來報陛下來了。
小皇帝由一個太監抱著走來,秦氏上前接過,小皇帝依偎在她懷裡喊了聲母后,又帶著幾分怯意看秦潭公。
秦潭公道:「陛下該去讀書了吧,臣正好陪陛下過去。」
秦氏便將小皇帝交給內侍,秦潭公伸手攔住,道:「陛下自己走吧。」
內侍不敢違背垂手避讓到一旁,小皇帝站在地上有些不安,秦潭公含笑伸出手,小皇帝遲疑片刻伸手牽住。
秦潭公牽著他,一大一小在內侍的擁簇下沿著甬路在巍峨的宮殿中慢步而行。
(大家要好好保重身體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