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樹他們住的這個家屬院,全名叫做「市府西家屬院」,以前這裡住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不過那都是70年代的事情了。
隨著城市的不斷開發,原本的住戶都遷去了更好的地方,留下這裡的老房子,出租的出租,賣的賣。
原本的市府家屬院最終淪為新時代的貧民區,這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呂樹當初選擇租住這裡,一方面是因為這裡距離洛城外國語學校近,上學比較方便,另一方面則是,以這個價位租房,這院子里的綠化環境還有帶院子的小屋性價比都頗高。
從正門進來便是一條小路通向他和呂小魚的住處,待呂樹走到他們這排平房的時候,已經是9點40多了,天色已黑。
他正往裡面走的時候,他們鄰居家門打開了。
那位熬藥都要被呂小魚惦記的大嬸從屋內走出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房間里昏黃的燈光映照在這兩人身上,呂樹倒是驚了一下,這位大嬸身後的年輕人他印象相當深刻:知微。
就在昨天晚上,呂樹還又看到知微給自己提供的1點負面情緒值來著。
知微這個人,在呂樹的印象標籤里是非同一般的。
梁澈出事的地方,有他。
那天火災新聞頻道里,呂樹又看到了他。
所以呂樹曾經下意識的就把他與覺醒者聯繫在了一起,只是不太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為何會如此頻繁的與覺醒者事件掛鉤。
現在對方出現在自己的鄰居家,還一副和大嬸很熟的樣子,這就讓呂樹有點犯嘀咕了。
他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鄰居會不會是覺醒者之類的事情,畢竟一個是和藹的大嬸,一個是風燭殘年的大爺,鄰居間也都說他們在這裡住了十多年了。
可現在知微的出現,讓呂樹心裡稍微敲了一下警鐘,兩家就隔著一面牆壁,如果旁邊有一戶跟覺醒者有關的鄰居,萬一那天黑風衣跑來了牽扯到自己,不是也挺蛋疼的嗎。
呂樹原本打算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的陰影里,他想著等知微離開了再回家,因為他不想和這個年輕人有什麼瓜葛。可再仔細一想,平房門前的小路也就三人寬,對方怎麼都能發現自己啊,只有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去。
只聽知微在門口笑道:「阿姨,您不用送了,真的感謝您這麼多年照顧老爺子,他吃下那顆葯以後應該會緩解很多,如果以後其他遺迹打開,我們也會儘力爭取的。」
大嬸平靜道:「不用謝,當初選擇來照顧他,也是我自己申請的。」
「好的,那我走了,」知微說著便要出門,結果就轉頭看到了迎面低頭走來的呂樹。
知微眼睛一亮,這麼熟悉的身影,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當初他去找疑似覺醒者的梁澈時,就遇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本來就是一句客套的「你好,很高興見到你,」結果就被對方噎的難受了好幾天!
他不是難受被噎,而是他自詡聰明機智,卻沒能接上呂樹的話,這讓他感覺有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是這種恥辱感,導致他壓根沒法忘了這個少年,而且這段時間就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回答「有多高興」這樣的反問!知微覺得,如果自己再對上那個少年,自己一定不會再落於下風了,到時候自己回答上來,看對方是個什麼表情!
知微想到對方因為自己回答上來而充滿驚愕的表情,就忍不住開心。
可問題是,他找不到那個少年了啊,這就像是準備好的原子彈,結果打不出去一樣,賊特么難受。
如果呂樹知道了知微的想法,就明白為什麼這貨直到昨天還在給自己提供負面情緒值了……
知微嘴角微微上揚,自信的朝著呂樹走去:「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你高興的太早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呂樹就恍然明白這個知微想幹嘛了,這是找場子來了啊!他下意識就回噎了一句,然後穿過知微的身旁,拿鑰匙開門進屋了。
留下知微在原地,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特么花樣怎麼就這麼多?!還講不講道理了?我這麼客氣的跟你打招呼,結果你說我高興的太早了?!
能不能按常理出牌啊!
初春里冰冷空氣從地面快速席捲而過,知微整個人在原地都懵逼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呂樹竟然會再次扔出來一句他接不住的話……
「來自知微的負面情緒值,+419!」
知微木然轉頭問道:「阿姨,他住你們隔壁?」
「你說小樹啊,他叫呂樹,對,住我們隔壁,一個不錯的孩子,」大嬸笑看著知微被噎,彷彿見到了什麼有趣的場景一般。
知微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阿姨,麻煩您不要說出去。」
「好,」大嬸笑意盈盈。
呂樹回家關上門之後就看到了知微的負面情緒值,然後在這個419的大進項之後,原先的+1+1,已經變成了+2+2的持續負面情緒值……
這倒是次要的,他忍不住深思的是,知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在剛剛噎知微的那一瞬間,呂樹清楚的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龐大的能量波動,這股能量,恐怕已經超過西吠了。
他給了老人什麼葯,而他口中的遺迹又是什麼?
知微的原話是「如果以後其他遺迹打開」,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現在已經有開啟的遺迹了,而他的葯,正是從其他的遺迹得到的。
這個世界還是有太多呂樹不知道的事情,他也是今晚才聽到遺迹這樣陌生的辭彙。
既然可以確定知微是一個覺醒者,那麼自己的鄰居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大嬸說她當年申請來照顧老者,這種口吻,就好像他們同樣屬於某個組織一般,完全跟鄰居間傳聞的不一樣,要知道鄰居之間都說大嬸是老者的兒媳婦啊。
什麼鬼啊,世界已經開始往面目全非方向轉變了,怎麼普普通通的鄰居也開始奇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