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出示您的證件,」戒嚴哨崗的士兵平靜說道。
哨崗外架著十多台碩大的探射燈,裡面甚至還有人正在搭建臨時的高台哨崗,呂樹拿出自己的軍官證遞出去,對方拿起一台像是POS機一樣的東西輸入了呂樹的序號。
最終直到對方確認身份證件上的照片與呂樹面目比較無誤之後才放他通行,然而當呂小魚準備過去的時候卻被攔下來了,對方平靜道:「抱歉,這位小朋友沒有證件,不能通過。」
呂樹愣了一下,他一直忽略了這個事情,呂小魚並不是天羅地網的成員。
然而還沒等他思考怎麼解決呢,姜束衣已經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兩隻纖長的手指從信封中夾出一張蓋著鮮紅印章的文件,對方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抱歉,我無權處理,您稍等。」
他快步向里跑去,等他再出現時身邊還跟著一位少校軍銜的軍官,對方示意開閘放行,但從始至終也沒跟姜束衣有什麼交流,一切都在無聲中完成了。
呂樹暗自心驚,姜束衣家裡在軍中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
哨崗距離營地還有很遠,需要乘坐門口的車子才行,不知道為啥,進了戒嚴區域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下來了。
然後,呂樹便看到了燈火通明的營地,依舊是熟悉的聯排軍用帳篷,依舊是熟悉的野戰餐車,一群大師傅們正在忙活著做飯,而士兵們則在繼續搭建帳篷……
帳篷整齊的一個個佇立著,就好像是每一個之間的間距都是精確測量過的一般,這是一種極致的規律感。
「帳篷咋還空了這麼多呢?」呂樹好奇道。
姜束衣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急著疏散交通嗎?」
「為啥?」
「因為還有好多道元班的學生沒有運進來呢,堵在外面了……」
集合道元班學生是需要時間的,尤其是這個青州這裡,1個地級市,1個地區,6個民族自治州,30個縣,7個民族自治縣,2個州屬市,4個轄區,3個行政區。
這麼龐大的面積,遠不是一晚上就能全部抵達茶卡鹽湖的,那些東邊的地區在來的路上都被堵住了……
呂樹和姜束衣這種不請自來的選手對方也早有準備,應該是上面早就有人交代過了,他們剛下車便有人帶路安排了一個帳篷。
呂小魚聞到炊事班那邊的味道後拉了拉呂樹的袖口,呂樹樂呵呵的笑道:「等會兒的。」
他們進了帳篷才發現裡面已經坐著兩個人了,在收拾各自的行李。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剛剛在外面與呂樹他們擦肩而過的少年。
呂樹打量著帳篷裡面,不光是帳篷外面整齊,就連裡面的行軍床也擺放的非常整齊,一個帳篷是16人住宿標準,4.5米X7.5米的尺寸,旁邊甚至還有窗戶。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帳篷由30跟左右的鋼管支撐,便能抵禦6級大風和8厘米的積雪了。
裡面的兩人見到來了新人,除了先前見過的那個少年,另外那個臉上有點嬰兒肥的少年果斷上來熱情打招呼。
事實上大家都很清楚,能出現在這個帳篷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了,雖說哨崗那裡只有立過軍功的他們才放行,可事實上呢,在場的除了姜束衣和呂樹,誰又進過遺迹了?沒有。
所以他們現在進來,都是打過招呼的,而且一般人打招呼都沒什麼用。
家族子弟都早慧,尋常日子裡跟著兄長或者父輩耳濡目染,都明白一些做人需八面玲瓏的道理,眼瞅著大家都是一個階層的人,自然要好好打打交道。
說不定以後在天羅地網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了,或者……大家可能都將成為天羅地網的高層?雖說想到這裡,他們也覺得自己可能想的有點太遠,然而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平凡與普通本身就是一種悲劇。
大家從家族這一代年輕人里努力付出,為的不就是在同輩中脫穎而出嗎?
「我叫陳祖安,E級圓滿實力,軍銜少尉,二位?」叫做陳祖安的嬰兒肥少年樂呵呵打招呼道。
「姜束衣,D級初階,中尉,性別男,」姜束衣在面對呂樹以外的人時向來有些冷漠,自我介紹時慣例標註性別以免誤會,說完他就去選床鋪了。
陳祖安心裡一驚,男的?然而他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也沒在意對方的冷漠。他轉頭看向呂樹,呂樹就比較熱情了,他看著陳祖安胖胖的手腕上那塊腕錶就知道價值不菲,這種朋友,他呂樹交定了!
「我叫呂樹,E級圓滿,中尉,」呂樹樂呵呵的:「祖安你家是哪的啊?今年多大了?手上……有沒有繭子?」
呂樹差點嘴一抖就問陳祖安手上的腕錶值多少錢了,還好馬上改口,不過……好像也有點不對?!
神特么手上有繭子。
陳祖安面色古怪,這特么現在來的修行者加上他總共就四個人,結果一個比一個古怪。
第一個是壓根不說話的少年,到現在連叫什麼都不清楚呢,第二個是長的特別漂亮的……男孩,第三個吧倒是挺正常,結果說話好像不太正經的樣子……
而且話說誰家來遺迹會帶一個小姑娘啊?陳祖安跟呂小魚對視了一眼,總有一種隨時要被嘲笑愚蠢的感覺……
只是陳祖安腦子也轉的快,他現在E級圓滿可不是他修鍊只到這個階段,而是沒有後續功法……這種事情就連他家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實在是天羅地網上行下效原則性都很強,聶廷是油鹽不進,而下面則是怕私自傳授功法後被聶廷嚴厲處罰。
姜束衣的D級已然讓他心驚了,這要麼就是一位A級的妖孽天才,要麼就是有戰功在身。
現在全國71個A級資質天才名單全在陳祖安的腦子裡,絕對沒有姜束衣這個人,那麼對方就是有戰功在身了?所以……是北邙遺迹的親歷者?
陳祖安腦子轉的很快,僅僅是一點信息便讓他分析出了許多東西。
如果不是這腦子,他也沒法從家族裡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