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樹有一些疑惑,就在他即將踏入樹林面對那聲名狼藉、遠道而來的僱傭軍時,他忽然接收到了一條奇怪的負面情緒值信息:「來自聶廷的負面情緒值。」
後面半句數值,沒了!
這還是呂樹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就彷彿那負面情緒戛然而止似的。
他覺得有點奇怪啊,自從來了呂宙之後就再也沒接到過來自地球的負面情緒值,這個負面情緒值是從哪來的?而且為什麼只給一半啊,數值去哪了?
這特么跟上網呢突然掉線了一樣,還好自己不是強迫症,不然當場就要瘋了好嗎。
難道說……呂樹忽然猜到了一種可能,僅僅是可能:這個呂宙世界,就在剛剛,曾有一瞬間連通了地球?
這好像是最有希望的可能,只是呂樹不太清楚到底是哪裡連通了,不然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地方。
事實上,當鼠群穿過空間通道沒多久後,龍門山上的波動便徹底消失,空間通道也隨之消失。
按照鍾玉堂等人的判斷,大概再開啟的時間應該是一年之後了。不過鍾玉堂等人還提出了另一種可能,靈氣復甦的進程加快會不會也跟這種空間通道有關?如果是的話,那麼這龍門山上的能量波動未必是一個穩定的周期,很有可能也會越來越頻繁。
孫仲陽等人看著呂樹正從容不迫的朝樹林走去呢,忽然就停住了,莫小雅疑惑道:「他不會是臨時反悔了吧?」
「不像啊,」孫仲陽回答道。
不僅是孫仲陽等人疑惑,就連樹林里的那支僱傭軍也不知道呂樹為什麼要忽然停下來,難道是故布疑陣為孫仲陽等人拖延時間?
然而就在下一刻,呂樹忽然身形如鬼魅似的闖進了樹林,呂小魚便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孫仲陽等人眼睜睜的看到呂樹彈指揮手間一道道劍罡飛出,一枚劍罡打在樹榦上,卻絲毫沒有被削弱,而是直接穿透了樹榦打中了後面的僱傭軍士兵,就連盔甲都無法阻擋。
幾名甲士冷眼的看了一下倒地的同伴,忽然開始在樹林之中踱步起來變換殺陣,他們沒有同情自己的同伴,也沒有絲毫畏懼。
這麼多年來他們面對過無數的強敵,然而最終活下來的人,卻是他們。
兩個二品而已,即便劍道驚人,又能如何?
呂樹感受到樹林中上百道目光匯聚在自己和呂小魚身上,冰冷而又殘忍,他原本是想嚇到這些人,結果沒想到對方長年刀口舔血,早就習慣了富貴與危險並存的生活。
既然不能嚇退……呂樹嘆息道:「看來,只能大開殺戒了。」
進了樹林之後呂小魚想了想:「我去對付那個一品?」
「你來解決這些人,一品……交給我,」呂樹平靜的說道。
他現在,急需一戰來突破關隘,所以在孫仲陽等人看來呂樹是被錢所售賣,但對於呂樹來說這一次,錢反而是順手賺的!
孫仲陽等人傷勢尚未恢復,根本無力參與這種戰鬥,沒受傷的宋博倒是想參與,可惜的是他如果參與,還得面臨被呂樹加錢的尷尬境況。
莫小雅等人一開始想不通呂樹哪來的底氣竟然不願意宋博同行幫忙,然而當他們聽到樹林中那些僱傭軍的哀嚎時便意識到,大家是不是在高估呂樹後,依舊還是低估。
樹林中成片的樹木倒下,揚起巨大的煙塵,這一片樹林中就連昆蟲都在亡命逃竄,彷彿天災來臨。
就在此時,孫仲陽他們發現樹林中的哀嚎聲已經停止,就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戰鬥一般。
「戰鬥結束了嗎?」孫仲陽等人驚疑不定:「不會這麼快吧?」
「看樣子,好像真的結束了?」宋博也一臉懵逼。
此時此刻樹林中,當呂樹說要讓呂小魚擺平僱傭軍其他人時,主教、賈桑伊、安東尼便同時出手了,除了僱傭軍中剩下的那名一品高手,其餘的人已經悉數被埋葬在了地下。
別說孫仲陽了,就連呂樹都有點牙疼,說實話當呂小魚控制的三個魂魄紛紛一品之後,他不解鎖星圖的實力跟呂小魚真的差了好遠……
不過,呂樹笑了笑,他距離突破一品的時間並不遠了。
那名一品高手沉默的站在樹林之中冷冷的看著呂樹和呂小魚,巋然不動。對方的身後背著一個巨大的刀匣,光是可以看見的便有十二桿刀柄,也不知道走的是什麼路數。
雖然這呂宙世界少了呂樹曾經最常見的覺醒者,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每個人的功法都大致相同,甚至更加變化多端。
呂小魚找了根結實的樹枝跳了上去坐著,沒有半分緊張的神情,外界以為他們兩個是二品,但因為這種看法就來招惹他們的人,一定會遭受最慘重的損失,比如失去生命。
噌的一聲,那人刀匣中傳來銳利的聲音,似乎他哪怕在手下全部陣亡後也並沒有退縮,甚至……沒有畏懼死亡,反而氣勢始終在節節拔升!
就在此時呂小魚坐在樹枝上依靠著樹的主幹漫不經心的說道:「不要飛到天上去,」說著她指了指呂樹:「配合他打,不然你會死。」
那名刀客面無表情的和呂小魚對視著,不知為何他彷彿感受到這小女孩身上的一種奇怪氣質,是與年齡極度不相符的霸道與灰暗情緒,那小小的軀體內,似乎有著矛盾的靈魂。
只不過,他冷然一笑,聲音沉穩而粗獷:「他?二品?也配讓我陪練?想拿我的命來威脅我,那是你們不知道我活下來有多麼不容易,如果你們知道,就該明白想拿走我的命必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即便在這死境中,這刀客也從未有過畏懼的情緒,讓他死,也需要高昂的陪葬。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那少年平靜的隨手從旁邊的大樹上折下來一根樹枝,就在剎那中,那少年彷彿成了一柄劍。
刀客看到那少年在樹林中咧嘴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那你應該也不知道我這麼些年活下來有多麼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