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雷家這麼一出,徹底打亂了任老爺子和任老太太的謀算,任老爺子現在還卧病在床自然是想不出應對的辦法來,這便急壞了任老太太。
任老太太不甘心,可是雷家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雷家家規有雲雷家子弟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這乃是雷家的祖訓,雷霆這個家主尚且不能違背,任老太太總不能去與雷家祖先理論。任老太太若是心照不宣地給雷霆預備幾個通房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想光明正大地讓兩個孫女同時嫁到雷家。
對於這個結果,最為著急的便是任瑤英了,她現在已經和任瑤華撕破了臉,斷然沒有再和好的可能,若是這次她嫁不成,嫡母那裡也不會再給她好臉色看,而任瑤華的手段……
任瑤英又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了。
任瑤英在狗急跳牆之下也考慮過先下手為強,在任瑤華成親之前先與雷霆有一番實質性的接觸,讓他不得不允了她進門,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雷霆,就算有些魑魅魍魎的手段也使不出來。
雷家很厚道,雖然拒絕了任家的媵妾,卻也只是私下裡拒絕,並沒有將此事聲張。只可惜紙包不住火,加上任家之前也沒有刻意的瞞住消息,所以在雷家拒絕了任家之後不久,外面就將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一開始還有人責備雷家不尊重親家,故意掃親家的臉面,不過到了後來之前被周蓉刻意宣揚出去的言論起了作用,看任瑤英笑話的人便多了起來。
任家知道了之後也羞惱不已,現在外面將任瑤英傳得越來越不堪,尤其是在周蓉的幸災樂禍和煽風點火之下,雲陽城裡大部分人都信了是任瑤英先看上了自己的姐夫想要去雷家做妾,最後被雷家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任瑤英成了一場笑話。
任瑤英知道了之後差點氣暈了過去。到任老太太面前哭鬧了一場,求任老太太給她做主。可是任老太太現在哪裡還有功夫搭理她,見任瑤英進不了雷家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之後便將心思花在了那幾個陪嫁丫鬟的身上,並且想要努力籠絡住任瑤華。
只是現在的任瑤華已經不是任老太太幾句好話就能哄住的了,經過一番對比,任瑤華已經清醒地意識到了誰待她才是真正的掏心掏肺。
七月中旬,任三老爺突然接到了一紙來自燕北王府的調令。燕北王府命盛士弘盛大人主持編撰一系列有關燕北十六州山河地理風俗名俗的書籍《燕山河圖志》,參與者除了燕北王府幾個文官,燕北一些文豪名士,還有幾個來自雲陽書院的先生。
任三老爺也在這次的入選名單之內。他年紀雖然不大,在繪畫上頭的成就卻是讓不少人都折服,尤其是最近這一兩年,或許是因為心境開闊了的緣故,繪畫上的境界也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將由盛大人主編的這一套地理風俗志,會設計到繪畫方面的問題,雲陽書院的院長向盛大人舉薦了任時敏。
《燕山河圖志》是一部官方文獻,參與修書的人自然都有一個官方身份,任時敏雖然只是被暫時借調。卻還是撈到了一個七品的職位。
任瑤期得到消息之後便明白了當初蕭靖西所說的那個時機的意思。
因為參與修撰《燕山河圖志》,任時敏得到了一個官職,雖然在平日里只是一個掛名的閑職,卻還是讓他的身份發生了本質的變化。而且經過這麼一挪動,任時敏等於是又度了一層金,加上他當初去京都參加文斗會立下的功勞,以後在雲陽書院里便能順風順水了。
任瑤期在意的卻是。任時敏有了官身,以後三房行事就能便宜不少了。
而雲文放自從上一次從任家離開之後沒有了消息,任瑤期之前還擔心他會出什麼昏招。讓人注意了一下雲陽城的動靜,後來才知道雲文放因事外出,已經不在雲陽城了。
倒是蕭靖琳來信問過任瑤期雲文放的事情,任瑤期不由得懷疑雲文放的突然離開會不會與燕北王府有關。
不得不說,任瑤期還是很了解某人的。雲文放來了任家,怎麼可能瞞得過蕭靖西。只是以蕭靖西的為人,自然不會學著雲文放跑到任瑤期面前來找存在感,那不是蕭二公子的風格。
而雲文放這會兒也很是惱火,他回去雲陽城本打算與雲家攤牌自己的婚姻大事的。雲二公子這幾年確實是長進了,雲家和依附雲家的那些家族手中的生意不少,其中開鹽井販鹽的獲利佔了很大一部分。
雲文放在邊關待了三年,他也並不是只會埋著頭衝鋒陷陣,尤其是最後這一年雲文放在外頭做了不少小動作,他現在手裡不缺人,又是雲家正正經經的主子,所以雲家原本從蘇家手裡拿到的鹽井漸漸的就被控制到他手上了。
這就成了雲文放與雲家談判的籌碼。雲文放到不是想要用幾座鹽井逼雲家的長輩們就範,他是想要讓雲家正視他的能力,再不敢隨意左右只他配他。
不得不說,雲二少爺的方向是正確的,只是可惜還不待他找準時機與雲家攤牌,就接到消息說手中的那幾座鹽井出了問題,雲文放雖然根本不在意什麼鹽井不鹽井的,但是現在正是非常時刻,容不得他不在意。所以雲文放二話不說離開了雲陽城。
任瑤期只知道雲文放離開了,不過具體的細節因為沒有人告知她,她也沒有特意去打聽,所以還不知道。
任瑤華成親之日定在八月二十九,在離著任瑤華婚期還有一個來月的時候,任三老爺派了人來接任瑤期和任瑤華回雲陽城。
任老太太是不願意讓任瑤華回雲陽城的,她還想趁著最後的機會與任瑤華修復一下感情,便借口婚期臨近不宜出門拒絕了任三老爺接任瑤華回去的要求。
只是沒有過幾日,雷家請的媒人又來了,原來雷家規矩大,在迎親之前還特意找高人算了一下時辰以及迎親的路線,結果得出任家老宅所處的位置正好與雷家的宅子處在相煞的對立位上。如果任瑤華從任家老宅上花轎的話會很不吉利,以後還會影響到兩家的運勢。
世家大族裡規矩多些也是正常的,只是雷家這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任老太太添堵的行為讓任老太太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任家怎麼也不敢得罪雷家的,尤其任老爺子現在卧病在床無法主事,任家現在主事的任大老爺則是勸說任老太太不要計較這些虛禮,任瑤華的生父任三老爺則直接派了人來接任瑤華回雲陽城待嫁。
最後任老太太只能退讓一步,忍著不快讓任三老爺將任瑤華接走了。任三老爺已經接到了燕北王府的任命,現在已經能夠自立門戶了,所以任瑤華在雲陽城出嫁沒有人能挑出理兒來。
只是任老太太雖然同意任三老爺將任瑤華接走。卻是將那幾個給任瑤華準備的陪嫁丫鬟也一併送到了雲陽城。另外任老太太還派了個自己的心腹嬤嬤給任瑤華,就是之前被她派去監視任瑤期的那位麥冬家的,任老太太將幾個陪嫁丫鬟的賣身契從任瑤英手中拿了回來交給了麥冬家的。
任瑤華對於任老太太的所作所為只是冷眼看著,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人給了她,她便磕頭道了謝,然後帶著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任家之後,麥冬家的和那八個陪嫁丫鬟都被周嬤嬤好生安置了,麥冬家的要往白鶴鎮送信也沒有人攔著,大家都相安無事。就連麥冬家的之前擔心的關於幾個丫鬟的賣身契問題都沒有人過問,這讓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之餘,然後不禁為了自己將來的前程欣喜不已。
這一日,任瑤期正與任瑤華一起在李氏房裡做綉活。卻是突然接到了雷家送來的信,且還是雷盼兒寫來的。
前段時日雷盼兒突然不給任家寫信來了,任瑤期便去信問了她緣由,雷盼兒後來回了信。說是家中給她請了先生,她姨媽又每日里督促她做功課,所以寫信的時間就少了。從那以後任瑤期和任瑤華又時不時的接到了她的來信。雷盼兒在信中依舊是那副古靈精怪的語氣,直到任瑤期和任瑤華回了白鶴鎮雷盼兒的信才又少了起來。
而今日這封信卻是約任瑤華去見面的。
一起雷盼兒也京城約任瑤期和任瑤華去陪她說話玩耍,所以這一封信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任瑤華眼見著婚期將近了,出門不太好。
任瑤華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打算還是拒絕了,任瑤期倒是拿著那封信若有所思。
「還是我去見盼兒吧。」任瑤期笑著阻止任瑤華回信。
任瑤華聞言皺了皺眉,卻是道:「今日還是別去了,我覺得盼兒這個時候約我出門實在是有些奇怪。偏偏這上頭又真是盼兒的字,我先派人去雷家問問。」
任瑤期自然是知道這件事奇怪,這也是她打算去見雷盼兒的原因。
有些事情不趁著現在先弄清楚了,等到任瑤華嫁到雷家之後就更麻煩了。
見任瑤期還是決定要赴約,任瑤華道:「那我也一起去吧,兩人一起有個伴兒。」
任瑤期搖了搖頭:「我叫上郡主陪我去,郡主這陣子沒事正閑著呢。」
任瑤華聽任瑤期說要叫上蕭靖琳便放了心了,即便她從未見過蕭郡主動武,也知道她的功夫肯定很好,而且在燕北這塊地盤上,誰也不敢對燕北王府的郡主下手。
於是任瑤華便派了人去找蕭靖琳。
蕭靖琳來的很快,任瑤期回白鶴鎮的這段時日蕭郡主閑得很,好不容易任瑤期叫她一起出門,她自然樂意極了。
蕭靖琳是帶著紅纓騎馬來的,不過到了任家之後卻是將馬留在了任家,跟著任瑤期上了任家的馬車。
任瑤期見她今日騎過來的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還打趣道:「它是叫小紅嗎?」。
蕭靖琳還沒說話,紅纓先是「噗哧」笑出了聲來。
蕭靖琳看了自己的坐騎一眼,面不改色地道:「這是從王府里的馬廄中隨便牽的,不知道叫什麼。」
紅纓卻是道:「郡主,這是這匹涼山寶馬的名字不是『赤龍』嗎?」。
任瑤期笑著看向蕭靖琳,蕭靖琳裝作沒有聽見拉著任瑤期上馬車。
直到上了馬車之後。任瑤期才看著蕭靖琳笑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蕭靖琳被任瑤期笑的心裡有些發毛:「什麼事情?」
任瑤期右手支著下巴,緩緩眨了眨眼:「幾年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有一次一起坐馬車,你告訴我你的第一匹戰馬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它的名字叫雪鷹。」
蕭靖琳:「……」
「不是叫小白嗎?」。任瑤期笑吟吟地道。
蕭靖琳尷尬地道:「小白是她的小名,雪鷹是師父給起的。」
這一點蕭靖琳倒是沒有撒謊,雖然她當時那麼說只是為了故意轉移任瑤期的視線,讓她不要追問她想出來的那幾個小字。儘管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想的那幾個小字確實沒有蕭靖西想出來的好聽。
任瑤期本就是在與她玩笑,哪裡會計較這點小事。說笑一會兒便過去了。
雷盼兒在信中約好的地點是之前她們經常見面的一間茶樓。
馬車到了地方之後,任瑤期和蕭靖琳便從後院徑直上了樓去了二樓的包間。
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便看到雷盼兒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廳中的圓桌上,一邊晃**著兩隻小腿,一邊拿著一塊芋頭糕在啃著,一個穿著蓮青色褙子的年輕婦人坐在她身側,滿臉笑意地看著她,手裡拿著一方帕子時刻準備著給她擦嘴。
雷盼兒抬頭看到任瑤期,眼睛一亮。她將手裡的芋頭糕快速地塞進嘴裡,然後就要下來撲到任瑤期懷裡。結果還沒有離開椅子就被旁邊的婦人給抱住了小小的身子。
「小祖宗,你快好好坐著!也不瞧瞧自己滿手的點心渣滓。」
雷盼兒聞言便不好意思撲過來了,只是站起身來給任瑤期和蕭靖琳行禮。
她旁邊的婦人聽說來的有一位郡主有些吃驚。也依禮給蕭靖琳見禮。
「瑤華姐姐怎麼沒有來?」雷盼兒往外探了探腦袋,看著任瑤期撅嘴道。
任瑤期摸了摸雷盼兒的頭,笑道:「你瑤華姐姐被她母親拘在家中繡花呢,怎麼?看到我就不高興了?」任瑤期颳了刮雷盼兒的小鼻子。
雷盼兒鼻子有些癢。「咯咯咯」地笑著躲避,最後索性撲到了任瑤期懷裡將頭埋到了她的胸口:「盼兒兩個都想見呀。」
旁邊的婦人又輕聲教訓她道:「盼兒快坐好,別衝撞了任小姐。」
任瑤期卻是順勢將雷盼兒抱在了懷裡。對那婦人笑道:「沒有關係,盼兒與我們鬧慣了,要她規規矩矩的,我反而不習慣了。不過,請問你是……?」
按理說這種場合,如果這名婦人不是任家的家僕的話,是該由雷盼兒給做介紹的,只是雷盼兒年紀小,還不懂這些,所以便沒有人點出這婦人的身份。
「我是盼兒的姨母。」
任瑤期雖然早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也還是裝作才知道的模樣,她看了看周圍,見只有兩個丫小丫鬟立在一旁伺候,便問道:「盼兒的乳娘呢?怎麼沒瞧見?」
小喬氏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她年紀大了,前陣子回鄉養老了。」
任瑤期聞言有些驚訝,倒是雷盼兒有口無心地道:「姨媽發現乳娘暗中剋扣盼兒的月例,便讓她去莊子上住著了。」
任瑤期不由得挑了挑眉。
在她看來,雷盼兒的乳母雖然有些愛貪小便宜,但是對雷盼兒卻是很用心地在伺候的,雷盼兒現在年紀還小,就這樣將她的乳母趕走並不合適。
小喬氏卻像是猜到了任瑤期是怎麼想的,搖頭道:「雷家將盼兒的事情都交給她處置的因為信任她,可是她卻利用這一份信任為自己謀好處。今天她能為了一點錢財出賣自己的良心,以後也能因為錢財出賣自己的主子。我實在不放心這種人留在盼兒身邊。」
小喬氏摸了摸雷盼兒的頭,目光柔和寵溺。雷盼兒似乎也不反感她,還衝著她笑了笑。
任瑤期便揭過了這個話題,笑著問雷盼兒:「小丫頭今日可是有事?」
雷盼兒笑嘻嘻地點頭,然後讓一旁候著的小丫鬟拿了好幾捲紙來,攤開在桌上給任瑤期看:「瑤期姐姐你看盼兒畫的畫還有寫的字。」
任瑤期低頭看了看。然後有些驚訝地問道:「都是你畫的?」
任瑤期之前看雷盼兒的字的時候就發現大有進步,上面畫的圈圈也少也很多。不過她沒想到雷盼兒畫畫也有進步,雖然畫的只是很簡單的花花草草。
雷盼兒神氣地點了點頭,下一瞬又是一副可憐的模樣:「盼兒練了好久,手都快腫了。」
小喬氏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盼兒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嗎?」。
雷盼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任瑤期沒有忘記自己今日來這裡的目的,她一邊逗雷盼兒說話,一邊不著痕迹地打量小喬氏,小喬氏容貌很是秀美,只是扮相稍微有些老氣。全身上下除了一根簪發用的銀簪之外別無佩戴其它的首飾,讓她整體上瞧起來比真實年紀還要大一些。
她的視線始終不離雷盼兒,看得出來對雷盼兒十分緊張在意。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來別的什麼不對了。
只是任瑤期對小喬氏的來曆始終存有疑慮,不知道為什麼雷家能放心將雷盼兒交給她。
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蕭靖琳,趁著小喬氏低頭與雷盼兒說話的時候在任瑤期耳邊道:「雷家有派人在暗中盯著,現在盯著這屋子裡動靜的就有三個,且都是高手。」
任瑤期聞言便釋然了。
正好在這個時候,小喬氏給雷盼兒喂水,雷盼兒手上一用力。水灑濕了小喬氏的衣裳。
小喬氏只有先下去將濕衣服換下來,臨走之前還交代雷盼兒要聽話,不要頑皮。
雷盼兒乖巧地應了。
等小喬氏走了之後,雷盼兒才沖著任瑤期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姨媽處處管著我。」
任瑤期也故意小聲問她道:「那你喜不喜歡姨媽?」
雷盼兒猶豫了一會兒,卻是點了點頭,然後還認真地對任瑤期道:「我聽說姨媽長得像我娘。」
任瑤期摸了摸雷盼兒的頭。
雷盼兒趴到任瑤期懷裡蹭了蹭,然後突然又小聲道:「瑤期姐姐。我覺得姨媽不喜歡你和瑤華姐姐。」
任瑤期聞言心中一動:「哦?盼兒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雷盼兒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姨媽不喜歡我給你們寫信,不喜歡我來找你們。不過今日不知道為什麼,我提了一句瑤華姐姐。她同意我寫信約瑤華姐姐出來見面。」
正當這時候,雷盼兒聽到了外頭有腳步聲,她連忙將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扯了下來,遞到任瑤期手裡,小聲又快速地道:「瑤期姐姐,麻煩你幫盼兒把這些錢給盼兒的乳娘,你告訴她與銀子相比盼兒還是比較喜歡她。」
任瑤期將荷包收到袖子里:「你捨不得你的乳娘為什麼不給她求情?」
雷盼兒搖了搖頭。
這時候小喬氏又回來了,雷盼兒便不再說什麼了。
手累,心更累……〒_〒
休假比不休更累……
作者君已經被玩壞掉了……
明上午休息,晚上更。
嗯,不知道我的都敏俊現在怎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