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叮叮番外【四】

    唐叮叮俏生生站著, 看著他笑了笑：「好啊, 什麼事啊？」

    陸之行瞥見她手裡提著的袋子, 裡面不僅有糖, 還有一盒切好的水果, 很精緻很小的一份, 另外她的助理林林抱著幾個袋子從隔壁的隔壁出來。

    林林正準備把東西分發到各個主創團房間, 看見他們站在門口，還笑著打了聲招呼：「陸導演。」

    陸之行有點明白了，這次唐叮叮是準備賄賂所有主創？

    行的, 小姑娘越來越懂事了。

    他晃了一下神，低頭睨著她，忽然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笑了笑：「沒什麼重要的事, 又給我送東西？」

    唐叮叮點頭：「嗯，我估計你應該差不多吃完了。」

    她把東西遞給他。

    陸之行接過, 看到幾個主創紛紛開門收禮物, 幾個人看見唐叮叮站在陸之行門口也不例外, 畢竟他是導演嘛, 叮叮小姐親自送也正常。

    老馮樂呵呵地：「謝謝謝謝, 叮叮真是太客氣了。」

    唐叮叮回頭笑笑：「不客氣, 只是一點糖和水果，順手準備的。」

    大家收完禮物又回屋去了。

    唐叮叮還站在門口，陸之行倚著門笑看她, 調侃了兩句：「你送我這麼多東西, 我是不是該回個禮？」

    唐叮叮連忙說：「不用，不用給我回禮，因為林林喜歡吃，基本幾天就去買一次，你也喜歡我就順便買的，而且……」她頓了頓，揚起笑臉，「你幫了我很多忙，說戲很仔細，還教了我很多東西，等回北京我再請你吃飯。」

    陸之行有些哭笑不得，本想讓她別再給他送糖了，結果話沒說出口，還莫名其妙還多了一頓飯，叮叮小姑娘真是熱情大方，他笑出了聲：「等拍完戲再說。」

    不知道為何，他不太想拒絕她。

    就像剛才，本來想跟她商量別再送糖的事，轉念一想，算了。

    在劇組除了拍戲就是拍戲，平時娛樂也不多，頂多聚個餐，她工作也不算多，不怎麼離組，如果送糖算是她的樂趣之一，那她愛送就送吧。

    陸之行把水果拿出來吃了，那幾盒糖他沒再塞進衣櫃，明晃晃地擺在桌上，偶爾吃一兩顆。

    唐叮叮回到房間，洗完澡準備再看看劇本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

    霍辰東發來微信：「叮叮，拍攝順利嗎？」

    唐叮叮看了一眼，拿起手機，低頭回復：「順利。」

    霍辰東：「有時間我去探班，看看你。」

    唐叮叮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如果換做從前，她可能會很高興很興奮，或許還會給他查查機票，安排自己司機去接人，但現在兩人已經回歸原位了。

    霍辰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是哥哥的好朋友，僅此而已了。

    她回了個會動的兔耳朵表情包。

    一個星期後，霍辰東來了，他來的時候唐叮叮正在拍戲，一場男女主比較溫情的戲份，主創的人都起身跟他打招呼，霍辰東笑了笑：「不用招呼我，我就是來看看。」

    只有唐馨笑眯眯地喊了聲：「霍總。」

    霍辰東：「……」

    他挑了下眉：「小糖心就別叫我霍總了，你是未來老闆娘，以後官比我還大。」

    唐馨：「……」

    她試探：「小霍？」

    霍辰東：「……算了，你還是叫我名字算了。」

    就這時候，陸之行喊了一聲「過」，霍辰東看向拍攝場地里的唐叮叮，笑了：「叮叮這麼厲害，一次過？」

    陸之行手搭在機器上，直起身看向霍辰東，懶散地笑了聲：「不是，已經NG九次了。」

    霍辰東笑了笑：「陸導演多包涵，叮叮年紀還小，經驗又少，罵呢，輕點兒。」

    陸之行從褲兜里摸出一包煙，聞言抬頭看他一眼，也笑：「放心吧，她罵不得，貴著呢。」

    罵了會哭。

    其他人樂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劇組裡說叮叮小姐背著一個億，矜貴得不得了，簡稱貴著呢。

    霍辰東以為他是看在時光影業以及那一個億的臉面上才這麼說的，抬手接過陸之行遞過來的煙，兩個男人站在監視器後面抽煙，唐叮叮有些灰頭土臉地走來。

    因為剛才NG了不少，她都準備好挨一頓批評了。

    一抬眼就看見了他們，愣了一下。

    霍辰東對她招招手，「叮叮，過來。」

    唐叮叮沒想到他真的來了，微笑著走到跟前，「霍哥。」

    打完招呼，看向陸之行，聲音里不由自主帶了點懊惱和自省：「陸導，剛才NG太多了，抱歉……」

    陸之行低頭吐了口煙圈，漫不經心地笑笑：「其他還好，就最近一兩場親密戲比較難拍，大概是磨合得不夠，一開始都比較難，這點你經驗少，沒事。」

    他說的經驗少，指的是演戲上。

    畢竟，跟一個不是男朋友的男性拍親密戲份，哪怕只是擁抱和調|情，一開始肯定會不自在，尤其是對於唐叮叮這樣，從小教養得好的姑娘來說，不容易。

    女演員本身有過戀愛經驗的話，對這些戲份會更遊刃有餘一些，但唐叮叮一切表現得都很生澀，陸之行猜測她大概沒談過戀愛，或者戀愛經驗和肢體接觸很少。

    唐叮叮聽到他的話，才高興起來。

    霍辰東一直在看她，他隨手把煙掐了，「今晚我請劇組吃飯，陸導你看訂個地方？」

    陸之行跟霍辰東認識挺久了，但不算很熟悉，他笑著說了句謝，轉頭吩咐助理訂個餐廳。

    還有兩個小時才收工。

    霍辰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監視器里的唐叮叮，她演得很不錯，比他預期的要好，就算差一點又有什麼關係？有唐家給她鋪路，就算不會大紅大紫，也能當個精緻的小花旦。

    六點準時收工，一群人浩浩蕩蕩去餐廳。

    吃飯的時候，唐叮叮左右坐的分別是唐馨跟霍辰東，她看起來沒什麼異樣，霍辰東給她夾菜她也照常吃，兩人的關係一直是透明的，霍辰東知道她喜歡他，也肯定知道她在等他。

    以前，就算他不會答應她，也不會碰她，他也是對她好的。

    吃飯的時候會給她夾菜，偶爾剝了蝦也會往她碗里放，就像此刻，她碗里放了三個剝凈的蝦，怎麼說呢……以前是又喜歡又恨吧。

    陸之行坐在對面，隱約看出點什麼，但又覺得不可能，因為霍辰東是什麼樣的人，他也知道，那些娛樂新聞多半是真的。

    他靠在椅子上，跟老馮喝了兩杯，漫不經心又下意識看向唐叮叮。

    她情緒似乎比以往劇組聚餐要低一些。

    唐叮叮喝了一杯酒，等吃飯完，她看向霍辰東，笑了起來：「霍哥，要不要買點特產？廈門特產還挺多的。」

    霍辰東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笑道：「好，都有什麼？」

    唐叮叮：「牛軋糖呀，西餅也還可以。」

    她的助理最會吃了，才來沒多久，哪裡有好吃的她都懂，其實這些特產網上也可以買，霍辰東大概也沒買過特產，兩人走在街頭，唐叮叮這時候還沒怎麼上鏡，認識她的人不多，她大大方方地帶霍辰東去買特產。

    唐叮叮給霍辰東拿了幾盒牛軋糖，又拿了幾盒小西餅，林林忽然說：「叮叮，要給陸導買嗎？」

    「啊。」她算了算時間，差不多十天了，笑了一下，「再拿一份。」

    霍辰東皺了下眉：「你還要給導演買糖？」

    唐叮叮眨眨眼：「陸導演喜歡吃糖，送幾盒糖可以少挨一頓罵。」

    霍辰東：「……」

    他皺眉提醒她：「就算不送，你也不用擔心被罵，我走之前跟他打個招呼。」

    「不要。」唐叮叮忙阻止他，「我跟我哥哥也說了，在劇組拍攝不用管我，也不要干涉導演，我想好好拍戲，有時候導演罵人是有道理的，而且陸導演不是隨便罵人的導演。」

    霍辰東看她這麼維護陸之行，心底有些微妙，他低頭苦笑了下：「行行行，我不干涉。」

    唐叮叮這才笑起來，東西也買好了，兩人回到酒店後，她從林林手上拿過一個大袋子，遞給他：「你不吃的話，就帶回去給陳姨，或者送給你女朋友也可以。」

    陳姨是霍辰東的母親。

    至於女朋友……

    霍辰東：「我沒有女朋友。」

    唐叮叮心念微動，笑起來：「總會有的，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要早起拍戲，就不送你了。」她揮揮手，走出電梯，回頭看他一眼，最後笑了一下，「晚安。」

    電梯門緩緩關上。

    唐叮叮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林林小心翼翼地問：「叮叮，怎麼了？」

    唐叮叮搖頭，語氣恢復輕快：「沒事，我去給陸導演送糖。」

    陸之行打開房門，看著門外懷裡抱著精緻紙袋的小姑娘，懶散一笑：「不是應該明天才送？」她送的多了，他都摸准她的時間了，十天送一次。

    今天才第九天。

    唐叮叮一呆，有些窘：「你還算時間啊……」

    陸之行記性好，她送了兩次之後，他下意識算過，確實是十天一次，很準時。

    他含笑點頭：「只是記住了你的時間。」

    唐叮叮剛跟霍辰東分別，心情其實不算好，現在心忽然一熱，她遞過去那包糖，笑容甜美：「這次還有餅乾，我嘗了一下，味道還可以。」

    陸之行覺得牙有點疼，大概是幻覺。

    他最近攝入的糖分大概比去年一整年還多。

    陸之行肩倚著門框，頭一側，懶洋洋地嘶了聲：「叮叮，你猜猜我回北京第一時間要做什麼？」

    唐叮叮迷茫：「什麼？」

    陸之行笑而不語，漆黑深邃的眼睛盯著她，那模樣帶了幾分壞，故意逗人似的。唐叮叮看著他的眼睛，不自覺被吸引，甚至有些臉紅心跳，她努力猜：「剪輯影片？」

    陸之行搖頭：「不是。」

    她又盲猜了幾個。

    他還是搖頭。

    小姑娘有點沮喪了，小聲說：「那我猜不到了……」

    陸之行舌尖抵著下牙槽，低笑出聲：「我回北京第一時間要去看個牙醫，最近糖吃多了，不知道會不會蛀牙。」

    「……」

    唐叮叮呆愣住了，反應過來，臉刷的紅了。

    陸之行本來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小姑娘原本白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他低頭戳了下眉，失笑道：「嘶，我跟你開玩笑的，不用不好意思。」

    唐叮叮特別不好意思，羞窘地看著他，指指他手上剛收到的糖，「我……我收回，可以嗎？」

    陸之行手垂下，搖頭笑笑：「那可不行，已經收下了。」

    她又說：「那我下次不送糖了……」

    「那送什麼？」

    「……」

    她之所以送糖是因為這東西好看也好吃，而且陸導演說他喜歡吃，送別的禮物他不一定會收，也顯得怪異，送幾包糖就很容易，他也不會拒絕。

    這下真把她難住了。

    她想了想，有些無辜地看他：「那你喜歡什麼？」

    陸之行不再逗她了，笑道：「逗你的聽不出么？不用特意給我挑什麼禮物，不會怎麼罵你了，現在我一凶一點，老馮和老袁和唐馨都勸。」

    唐叮叮：「……哦。」

    陸之行：「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等唐叮叮走後，對門的老馮鬼鬼祟祟開了門，一臉笑意地看他：「咿？叮叮又來給你送糖？」

    酒店隔音還可以，而且他們說話聲音不大，老馮剛剛正好在洗漱，又在對門，所以才聽見了。陸之行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可真夠八卦的。」

    說完，轉身關上門。

    老馮：「……」

    嘖，他這還不是想看看他跟叮叮是不是有點什麼嗎？

    男女之間，一來一往，時間久了沒什麼也會變成有什麼。

    第二天一早，霍辰東去片場看了一下，唐叮叮在拍戲，他沒有打擾她，遠遠地看了一陣，轉頭吩咐司機：「走吧，去機場。」

    小插曲一過去，唐叮叮的狀態恢復。

    劇組拍攝進展很快，拍攝期倒數兩個星期的時候，唐叮叮迎來了她演藝生涯中最大的考驗——要拍吻戲了。

    這場戲份是重頭戲，八個機位同時拍攝，唐叮叮從下午就開始緊張了，一直到晚上七點半，陸之行把她跟彭州叫過去說戲。三人站在一個辦公室大廳里，距離攝像機和工作人員比較遠，也清靜，陸之行聲音低沉嚴肅，唐叮叮站在跟前，抿了抿唇，仔細聽著。

    大致戲份內容說完，陸之行看看他們：「等會兒你們先試一遍，先不用吻，試試肢體動作，不行我會跟老馮演示一遍。」

    唐叮叮目瞪口呆地抬頭看他：跟跟跟老馮試一遍？？？

    陸導演敬業到這種地步嗎？親身上陣演示吻戲。

    陸之行知道她誤會了，笑了，「不是跟他接吻，是演示肢體動作。」

    唐叮叮尷尬地說：「……我知道。」

    知道個屁哦。

    陸之行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看向彭州：「你先去做個準備。」

    等人走後，陸之行看向唐叮叮，嗓音低了些：「準備好了嗎？」

    唐叮叮有些磕巴：「好了，我……漱口了。」

    拍吻戲之前，漱一下口是對對手的尊重，雖然她一點口氣也沒有，也很認真刷牙，再用漱口水漱口了。

    陸之行樂了，他抱著胸往後邊的桌子靠，垂眸睨著她，「這場戲沒辦法用借位，開拍之前問過你能不能拍吻戲，你說可以。」

    唐叮叮抬頭望著他，那時候啊……

    那時候她已經對霍辰東死心了，決定進入演藝圈，親密戲可以避免，吻戲遲早都要拍的，除非接片非常挑剔，但既然進了這個圈子，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太特殊。

    唐叮叮點頭：「嗯……」

    陸之行眯了一下眼，還是斟酌開口：「在開拍之前，我想問一下，這是你初吻？」

    唐叮叮心忽地一跳，臉有點紅，又是一個點頭：「嗯……」

    陸之行心裡有數了。

    不知為何，他心裡微微堵了一口氣，他吁了一下：「初吻獻給熒屏，會不會後悔？」

    唐叮叮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誰不想初吻送給喜歡的人呢？但她現在沒有喜歡的人了，她說不上後悔，只是有些惆悵和緊張，還有一點空落落的。

    陸之行一直盯著她，心情有些複雜，忍不住皺了皺眉：「如果……」

    沉默了十幾秒的唐叮叮回過神，打斷他的話：「拍吧，不會後悔的。」

    陸之行沉默了幾秒，輕輕嘆了口氣：「OK，那你調整一下情緒，盡量不用……NG那麼多次，嗯？」

    NG……

    對哦，要是一直NG，豈不是要親很多次？！

    唐叮叮被驚嚇到了，連忙說：「我一定好好拍，爭取一次過！」

    陸之行被她逗得扯了下嘴角，手抄進褲兜里，走向拍攝場景，其中一間小辦公室，也就是今晚的拍攝場地，他背影高大挺拔，穿著休閑裝，唐叮叮跟在他身後，聽他說：「等會兒我跟老馮演示幾次，你跟彭州試試感覺，找好感覺再拍，爭取一次過。」

    這樣，或許她會好受一點。

    回到小辦公室，陸之行叫了聲：「老馮，勞駕。」

    老馮：「……你就不能換個人？」

    雖然是尊重女性，一般導演演示動作大多時候是拉個男人，但就算是拉個男人，也不用沒回都拉他吧？

    陸之行瞥他一眼：「還是你比較身嬌體軟，表情到位。」

    靠。

    這他么不是罵他娘嗎？

    老馮不服：「我哪裡軟了？」

    陸之行毫不留情：「肚子。」

    「……」

    這活不幹了。

    陸之行哪能讓他走，把人拽過來，看向唐叮叮和彭州，又看了一下機位，開始演示，老馮「身嬌體軟」地被他推到辦公桌前，腰直接戳在桌沿上。

    然後，被人抱起來，放在辦公桌上。

    老馮：「哈哈哈哈，虧你單手抱得動我，我都快一百八了。」

    陸之行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抽了一下罷了，「好意思說，手都快斷了。」

    唐叮叮看笑了，突然覺得這時候的陸之行特別有魅力，他做什麼好像都很認真很努力，做到最好。

    其他人也沒忍住笑。

    陸導演真是犧牲太大了！

    為了電影，連老馮這個四十歲的中年發福男人都一把抱起來了！

    老袁笑哈哈地喊：「今晚給陸導加雞腿！」

    唐馨也樂得不行，還拍了視頻，發給唐域看，「加兩個雞腿。」

    過了一會兒，唐叮叮和彭州也試幾次肢體動作，老袁笑了起來：「果然這畫面好看多了，剛才實在是太辣眼睛了，俊男美女，洗眼睛洗眼睛。」

    唐馨哼笑：「別這樣，陸導演也是很帥的好嗎？辣眼睛的是老馮。」

    老馮：「……」

    說話就說話，幹嘛人身攻擊！

    「不對。」陸之行打斷，看向彭州，「你右手怎麼回事？」

    剛才他幾次用左手抱，方位不對。

    彭州有些不好意思：「我右手健身的時候拉傷了，有點使不上力氣，只能用左手抱……」

    唐叮叮身高168，身材高挑，瘦歸瘦，但也90斤出頭，單手抱起來還是需要一些力氣的，彭州一直在健身，平時的話沒什麼問題，現在右手真抱不起來。

    陸之行想了想，「那試試左手吧。」剛轉身，又招呼老馮，「過來。」

    老馮還傲嬌了，他笑眯眯地：「不去了，辣眼睛。」

    唐叮叮想了想，小聲說：「導演，不如你直接教我吧，這樣我還能熟悉一點。」

    陸之行愣了下，有些猶豫，一般他不會主動碰女演員，除非她主動提出，他頓了頓，輕輕點頭：「好。」

    這場戲是從辦公室沙發前開始發生肢體糾纏，推推搡搡到辦公桌前的，陸之行碰在她腰上的手勁一開始很輕，他一邊推著她，一邊教：「手，推我的胸口。」

    唐叮叮緊張：「哦……」

    下一秒，腰上就被人抱緊了。

    陸之行低聲：「手腳並用，踢我，手往我脖子上打。」

    唐叮叮：「……」

    剛才打彭州她還能下手，現在心卻好像跳到了嗓子眼，慌亂不已，全憑記憶去演，兩人越來越靠近辦公桌，因為換了左手，方位也變了，兩人走位也有些變。

    腳步凌亂地靠著左邊。

    左邊各種機器的線交錯在一起，唐叮叮的高跟鞋跟不高，但很細，一不小心卡在了那堆線裡面，被陸之行往後推的時候，突然動不了了，腳一歪。

    鞋子掉了，整個人往後倒，她臉色微白地叫了一聲，下意識去抓陸之行的衣領。

    陸之行眼疾手快地把人撈回來。

    火光電石間，兩人的唇撞在一起，陸之行反應極快，別了一下臉，小姑娘柔軟的唇瓣再次擦過他的唇角，腦袋靠在他肩上，僵硬地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