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五十一章bsp;第四更啦——繼續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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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鼓樂之聲傳來,眾人俱都歡呼起來,拽長脖一瞧,呆了。花車遊行的,但見從春明門開始,一溜來了十二張彩車,拉車的牛或是蒙上虎皮,或是扮作犀牛、大象,千奇怪,彩車上有許多盛裝麗人拿著各種樂器吹拉彈奏。而後,又有錦繡裝扮的大象姍姍來遲,歡快的獅舞,身著錦繡衣裙,男扮女裝的歌舞伎,統一服裝的各種戲伎人列隊而來。
到了勤政樓下,這些人便開始表演,得遠,牡丹看不清楚,眼睛看酸,也只能勉強看到大致是在什麼,真是可惜,沒有望遠鏡的。再看周圍眾人,明明看不清楚,卻是個個都把脖拽得老長,眼睛都不眨一下,無比的專註。
牡丹嘆了口氣,達官貴人們早把觀賞的最佳地點佔了,剩下的這些地方中,她們這裡還算是好的位置。也不知更遠地方的那些人又怎麼過?難道個個都是千里眼,順風耳不成?
忽聽人群一陣喧嘩,萬頭攢動,紛紛往勤政樓邊涌去,牡丹踮起腳一瞅,許多金燦燦的東西與日光交相輝映,從勤政樓上雨一般地灑下來,眾人瘋了似地搶。而身邊的何大郎、何四郎二人早就不見了。
「怎麼了?怎麼了?那是什麼?」牡丹急得跳腳。薛氏和白氏等人也在拽著脖看,誰也顧不上回答她的問題。
李荇穿了一身松花色的窄袖圓領袍,不聲不響地擠過來,含笑看著牡丹:「這是聖上高興了,拋撒金錢作為賞賜呢。」
「表哥也來啦?」牡丹在記憶里尋了一遍,好奇地道:「是金通寶嗎?」這金通寶不在市面上流通,而是專供賞玩的,都從宮裡賞賜得來,官宦人多少都有些,劉家也有,只不過何牡丹是沒那機會近前細玩的。
「是金通寶。」李荇微微一笑,示意牡丹將手掌開,牡丹依言伸手,李荇手一松,兩枚滾燙的金通寶就落到了牡丹的手裡。
牡丹看看還在成一團的眾人,吃驚地指著他:「你怎麼先就有了?」他衣飾整潔,怎麼都不像剛和眾人搶過錢的樣。再看看,他戴的襆頭竟然沒有腳了。
牡丹指著他道:「你的腳怎麼沒了?」
李荇反手摸摸腦後,輕描淡寫地道:「個個都翹著腳走,我便無腳飛著走罷」
牡丹讓他轉過頭去一瞧,卻是被剪掉了,果然與眾不同。牡丹不由大笑起來,陽光下,她粉腮嘴唇,年輕的臉上細細的一層絨毛透著金色的光,象牙白的窄袖紗羅短襦配上翡翠色的長裙,緋色綉纏枝紋的裙帶將纖腰系得不盈一握,顯得修長俏麗,活潑可愛,一種說不出的情愫自李荇心中生起,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心臟。他握緊了拳頭,好容易才將目光自牡丹身上移開,微笑著看向遠方。
牡丹細細賞玩了一回金通寶,又遞給何志忠、薛氏、雨荷等人看了一回,方還給李荇,李荇卻又,只輕聲道:「給你玩了。」
牡丹看看何志忠,面露猶豫,李荇微微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來:「不過就是兩個金錢,你哥哥們跑那麼快,人群里那麼去擠,不就是想搶兩個給你們玩的?你不要這個,可是想等會兒和其他人爭呀?還是,你是嫌棄不是聖上御手撒下來的?」
何志忠突然道:「丹娘,喜歡就接著。己也確實想要,牡丹便朝李荇微微一笑,輕聲道:「謝謝你啦。」小心地打開腰間的花開富貴荷包,裝了進去。
不多時,樓上停止撒錢,人群也四散開來,表演繼續,何大郎、何五郎擠得渾身是土,滿頭大汗,緊緊攥著兩個拳頭,有說有笑地並肩歸來,得意洋洋地伸手給眾人看,兩人卻是仗著身體強壯,一共搶了六七個金通寶,相較其他人而言,已經是大的收穫了。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先前遊行的花車已經順著街道往金光門那邊去了,所過之處歡呼一片。李荇告訴牡丹:「現在看不清楚不要緊,他們在那邊都搭有高台,在這裡御賞之後就會去那些地方表演。有劍舞、琵琶、馬伎、跳劍、跳丸、羊戲、猴戲、竿戲、繩伎、角抵、力伎、禽戲、鬥雞、踏毬、魚龍曼延、吞刀吐火、瓦器種瓜、空手變錢,會一直持續到明天早上。等下你可以慢慢去看。」
牡丹聽得大感興趣,敢情娛樂活動挺多的,後面還有魔術呀?李荇頓了頓,又道:「今晚還有更好玩的,可以戴了面具,打了火把到處玩,就和上元節時一樣。我備了男裝和面具,如果你等會兒有了好消息,一起去?」
上元節,正月十五,各地都會舉行規模盛大的民間集會,開坊市夜禁,人們打起火把,不拘士庶、男女、長幼,混雜在一起,歌舞歡笑通宵達旦,在牡丹看來,相當於狂歡節。從前的何牡丹由於身體的原因,從來就沒能參加過這樣瘋狂的節日,現在可好,她可以參加了。牡丹興奮地回頭去問大郎、四郎、薛氏等人:「哥哥嫂嫂們也要玩的么?」
大郎笑道:「這有什麼要緊?若是想玩,我們陪你就是了。」
忽聽勤政樓前傳來一陣喧嘩,接著一片靜寂。很快那邊的情況就傳到了這裡,原來是有魏王府進獻的天竺藝人表演刺肚割鼻,藝人剛拿起刀往身上刺,就被皇帝認為殘忍,立刻給制止了,並且還下了詔,說這天竺藝人幻惑姓,非道理,讓遣發回去,不許在京中久住。
牡丹依稀記得,這魏王就是清華郡主她老爹,當今皇帝的親兄弟。進獻的節目到這種事,只怕是很晦氣的一件事?她抬眼目詢李荇,果見李荇微笑著點頭,輕聲道:「這天竺藝人,是清華郡主向魏王推薦的。」
清華郡主要挨她老爹教訓了,牡丹幸災樂禍地一笑,忽然聽得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怎麼聽怎麼熟悉,翹一看,一對穿著五彩錦衣的童兒牽著一黑一白兩匹用五彩瓔珞裝飾的駿馬到了勤政樓前的廣場上,卻是李荇那兩匹。此時卻是到了寧王府獻藝了。
牡丹心頭一暖,看向李荇,輕聲道:「謝謝你,表哥。」
李荇挑了挑眉,抿唇一笑:「客氣什麼?我本來就是要獻給寧王的。」
牡丹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終究覺得說什麼都沒用,便性不說,靜靜站著看向遠方。李荇悄悄側頭望了望她,突然低聲道:「怎地今日換了香?不喜歡那牡丹衣香么?」
牡丹心口一跳,抓緊了袖口,抬眼望著他粲然一笑,反問道:「我用的這個千金月令熏衣香不好聞嗎?」
李荇抿抿嘴,微不可聞地道:「好聞。」抬眼看到那邊舞馬錶演將要結束了,忙道:「我得過去了,稍後我來找你們。」說著匆匆朝何志忠行了個禮,快步去了。
不多時,勤政樓那邊傳來消息,寧王府的舞馬卻是撥的今日獻藝的頭籌。只因到了最後,那舞馬竟然用口叼起碩大的金杯,向皇帝和皇后跪下敬獻美酒。當然那酒皇帝和皇后是不能喝的,但是多麼稀罕討喜呀特別是和先前魏王府進獻的天竺藝人刺肚割鼻比起來,簡直是兩種感覺。於是重賞
牡丹四處觀看了一歇,因快到申正,人感覺到有些疲倦,想到晚上還要見人,得養足精神才好,便和薛氏量,由幾人陪著,一道去了香料鋪里,在何四郎平時休息的地方小憩一覺。醒來就在店裡用了晚飯,算著時辰差不多了,認真打理了一番衣飾,去了與白夫人約定好的地方候著。
時近黃昏,勤政樓上已經燈火輝煌,街邊搭起的看台和官宦人家設的看棚四處張燈結綵,樹上掛下一串串的燈籠,將從春明門到金光門這一條寬闊的大街照得亮若白晝。
戌時還差一刻,穿了褐色圓領窄袖袍,著黑白條紋緊口波斯褲,踩著淺綠線鞋,裝扮時髦的碾玉就趕了過來,看見牡丹和薛氏等人早就在那裡候著,不由滿意一笑,上前和牡丹行了禮,招手叫她在一旁去說悄悄話:「您運氣好,那位貴人今日來了,稍後還要和我們夫人一起遊玩,清華郡主也在。稍候您只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露露臉就好,等到有人來喚您,您就過去,郡主必然給您難堪,到時候您就……」
牡丹聽得連連點頭,拉住碾玉問道:「姐姐可否告知那位貴人的身份?免得我不小心衝突了。」
碾玉笑道:「是康城長公主,當今聖上的皇姐,最是仁善,很得敬重。只要她願意幫您,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牡丹認真記下,喚了薛氏和封大娘、林媽媽、雨荷一道,和碾玉之間隔著七八步遠,一前一後地向著勤政樓方向走去。大郎、二郎、四郎帶了幾個人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連眼睛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牡丹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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