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章纏(一)粉紅84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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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一邊喊一邊去扯蔣重:「你既然來了就和我說清楚,你到底要怎樣?你到底要我怎樣?是不是要我卑躬屈膝,挖心挖肝,把忠兒和我的這條命交給他們母子,任由他們想怎樣就怎樣,你才覺得是對得起他們?我對他們做什麼了?放走人的是你,不忍心的人也是你,你真這麼捨不得他們,當初你為何不敢對著聖上說你不願意做這門親?你當時對著我母親的面說要待我好,就是這樣待我的?你害我一輩子,你害我一輩子」
事情不是這樣的,當初明明就不是這樣的,他是不得已的,她也說心甘情願願意跟著他,不奢望頂替阿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為什麼現在什麼都變了樣?所有人都在bi他?他們到底想把他怎麼樣?杜夫人撕扯得他的手和腰火辣辣的疼,蔣重忍無可忍,抓著杜夫人的手將她猛地一推,怒喝道:「你給我放手這樣胡鬧成何體統你給我安生點你非得bi我把話說出來?我告訴你,誰是誰非我心裡清楚得很」
杜夫人被他推得一個趔趄,猛地跌坐在地,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更增添了她心中的痛,她愣了愣,捂住臉絕望地喊道:「你竟然打我,蔣重,你竟然打我?」她高高舉起她的手臂,將上面的傷疤lu出來,帶著淚瘋狂地笑:「你說過的話都喂狗了……我今日才算是看清了你……你說呀,我做了什麼了?捉賊拿臟,你倒是說我做了什麼了?」
蔣重看到她手臂上那個銅錢大小,粉紅sè的傷疤,腦子裡浮現出如huā似yu的少女邊流淚,邊決絕地閉目割rou的情形,一時噎住說不出話來,咯噔了好一歇方狠狠地道:「如果你真顧念我們的夫妻之情,為了忠兒好,就馬上叫那姓雲的瘋狗住嘴」隨即一甩袖子,大踏步要走。
柏香見狀,忙從藏身的角落裡膝行出來,去抱蔣重的腳,苦苦央求:「國公爺國公爺求您息怒。有什麼話好好說,您就是不看夫人,也看在她含辛茹苦為這個家cào勞多年的份上,不要被小人門g蔽了眼睛……」
被小人門g蔽了眼睛?誰是小人?他輕易就被小人門g蔽住了,是不是說他是個是非不分的窩囊廢?蔣重滿面生寒,抬起腳就朝柏香的xiong口一腳踹過去,怒道:「不知尊卑的狗東西都敢教訓主子了,拖下去掌嘴打到她曉得尊卑為止」
可是外頭躲了一群聽熱鬧的人,卻沒人有膽子出來招杜夫人的嫌,聽蔣重的指揮。這讓蔣重的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白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人告訴他,現在他要處罰個丫頭,也沒人聽他的了。這個家,到底是姓杜還是姓蔣?他冷笑起來:「該整頓家風了」
立刻就有人聽音辨意,大著膽子出來拖柏香,柏香驚恐地睜大眼睛,顧不上xiong前的疼痛,求救地看著杜夫人。杜夫人卻只是冷冷地看著蔣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和憤怒中,哪裡顧得上她這個丫頭的死活?
自己是為了她呀她怎能如此見死不救?柏香凄慘地喊了一聲:「夫人救命」
杜夫人一言不發。要不要與蔣重決裂?要救柏香,她當然做得到,可是那意味著她和蔣重將進一步ji化矛盾,和解的餘地更小。表面上看,是因為柏香不會說話,得罪了心情正不好的蔣重,實際上,卻是因為蔣重心中對她有氣,無法紓解出來,所以借著收拾她身邊的親信大丫鬟來出氣,找回點面子。強硬地救柏香,等於在整個國公府的下人面前挑戰蔣重的威信,蔣重最受不了這個,因此她不能管柏香。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法子,可以讓蔣重得到臉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滿足,就是她去苦苦央求蔣重。但是她不能,她忍了很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一旦服軟,就前功盡棄。事實證明,蔣重是個賤人,他記打不記吃,為什麼就那麼想著王阿悠和蔣長揚?就是因為他被那母子二人人前人後使勁兒地搧耳光呀。為什麼這樣對她?就是因為她總給他好吃的,卻忘記讓他知道那好吃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
於是,杜夫人精確計算出,小小的柏香不值得自己為了她壞了大計。杜夫人果斷地採取了迴避的態度,就是坐在地上默默流淚,看著非常可憐,卻不發一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柏香知道了自己的下場。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她後悔了。你說她沒事兒在那個敏感的時刻跑出來表什麼忠心?說不定夫人就覺得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正想挑個合適的機會處置了她呢。看看人家平時hun得不如她的松香,就老老實實地躲在外頭,這會兒風暴過去了才lu個頭,去扶杜夫人,撫慰杜夫人,然後淚流滿面,姐妹情深,同情地看著自己,多麼面面俱到……唉,唉,她當時真是鬼mi心竅了。用看門的婆子最愛說的一句話來說,當是命中該有此一劫。
柏香被拖出去,準備接受她命中注定該有的劫難。但是很快就有人踏著五彩雲霞來救她了,神兵天降一般的三公子蔣長義出現了,悲天憫人地和執刑的婆子連連說好話,又豪氣干雲地拍著xiong膛保證國公爺當時只是被氣得糊塗了,過後一定不會和個小丫頭過不去的,就算是有什麼,也由他來兜著。要求也不過分,就是少打一點,打輕一點。
柏香平時的地位大家都看得見,只是夾在杜夫人和蔣重之間萬般無奈。既然現在有人承頭,又提出了解決的方案,何樂而不為呢?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紅腫了,但柏香總算是保住了自己東山再起的資本。臉沒破皮,牙齒沒掉,也沒斷骨頭,就是吃點苦頭而已。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問她,她最恨和最感ji的人是誰,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她最恨的人是冷漠狠毒的杜夫人,最感ji的人是英俊善良的三公子。
在這個只有星光的夜晚,柏香下定決心要跟著三公子走,只有跟著三公子,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才會有前途。說起來這國公府,大公子太冷漠,不懂得憐香惜yu(看看紅兒的下場就知道了);二公子太變態,手段比杜夫人還要狠毒(誰沒事兒會養著頭豹子嚇唬女人,看到女人痛哭就開懷大笑呀);所以,只有溫良敦厚的三公子,最合適做將來的國公府的主人了。高貴的蕭家娘子看不起三公子,欺負三公子不要緊,她會儘力用自己的真心和體貼溫柔去照顧三公子,幫三公子揚眉吐氣的。
柏香緊緊抓著那個白yu一般的小藥瓶子睡著了,明天一大清早,她還要趕早去杜夫人面前伺候呢。小心眼的松香奪不去她辛辛苦苦掙來的一切。
蔣重和杜夫人之間的爭執以一個丫鬟被掌嘴長記性而告終,誰也沒得了好。從蔣重走出門開始,杜夫人固執地不發一言,無論誰和她說話,她都不回答。她拒絕管理朱國公府中的一切事務,清早晨鼓響起的時候,她也沒有如同往日那樣立刻就起身去老夫人跟前伺候。她直tingting地躺在chuáng上,閉著眼睛不吃飯,不喝水,不說話,連手指尖都懶得動彈。她不是可以任人任意**的,她有她的驕傲和自尊。
松香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守在一旁掉眼淚,直到腫著臉的柏香趕來,仍舊行使她第一大丫鬟的職責,低聲呵斥教訓了她一頓,讓她去廚房親自給夫人熬燕窩粥。她不是忠心得很么?就讓她在七月里守著那籠爐火慢慢地熬粥好了。
松香想表示異議,這樣的事情怎會是她這樣的丫頭做的呢?明明是廚娘的事情。還有柏香,昨夜ji怒了國公爺,成了這個樣子,不躲著些,怎麼還敢出來晃?真以為她還是昨夜以前的柏香?松香委委屈屈地看著杜夫人,不見杜夫人發聲,又想起,最後國公爺也沒說要把柏香怎麼樣,這才紅著眼睛退了下去,嚴格按照柏香的話執行。
等到周遭的一切閑雜人等都被屏退,柏香這才走到杜夫人身邊跪下,流淚道:「夫人,您受罪了。」
杜夫人猛然睜開眼睛,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地道:「受罪的人是你。你不怨我?」
柏香搖頭:「夫人哪裡犟得過國公爺?是奴婢不會看眼sè,給您添了麻煩,害得您丟臉。」然後又擔憂地道:「雖然昨夜被三公子給攔下了,可是奴婢害怕以後怕是沒機會再在您跟前伺候了。」
杜夫人嘆了口氣:「他只是好面子,不會真和你一個小丫鬟計較的。你安安心心的,你為我的一片心,我都記在心中,不會虧待你。現在有一件急事,正需要你去做。」
又要做什麼壞事了?柏香的心頭咯噔一下,忙往前靠近,小聲道:「做什麼?」
杜夫人從枕頭下mo出一封信:「你想法子將這封信送回去。還有,你去老夫人那邊,就說我被打傷了,起不來chuáng,然後,找個機會叫她起不來chuáng」魚死網破,是傻子做的,她要魚死,網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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