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胃與感情（14）

譚孟誠喝了酒，慢條斯理地說：「真要聽我的意見，我就實話實說了。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其實我在國外該有的都有了，工作、房子、車子……，可是精神上一直是孤獨的，太想家了，又缺少被認同感。我們是中國人，中國人還是要生活在中國這塊土地上才踏實。」

沈國寧和蘇文敬一時無語，簡媛怪譚孟誠說話太直，連忙打著圓場說：「任何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論，年輕人出去鍛煉鍛煉也許是好的。」

沈國寧嘆氣道：「孟誠，我也實話實說，你真的不該回來，為什麼？你看看我，我現在的處境，唉！你我同學四年，我也算了解你，所以我不看好你。現在的社會，進步得超乎你的想像。不管哪個級別的權力，只有混到權力的周圍，才能過得滋潤。我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年紀大了，也就沒有多少爭取的心思了，還不如好好培養孩子。唉，這些我想你很快就會感受到了。」

蘇文敬接過老公的話，苦笑著說：「想想真是有意思，我們想方設法把孩子送出去，可你們呢，在外面好好的一定要回來，呵呵，其實我們誰都不知道我們今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只不過一廂情願地認為它是好的罷了，就像我們要送兒子出去，你們卻選擇回國一樣，誰能知道哪種選擇是對的呢？」

簡媛聞言心中一動，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難道他們回來是錯的嗎？側頭看著譚孟誠，他依舊一臉自信，他始終認為回國是必須的，沒有什麼對與錯，自己的國家豈有不回來的道理？

他還是強烈建議浩浩在國內上大學，踏踏實實地在國內發展，現在中國發展得這麼快，多好啊！而沈國寧夫婦也有他們的道理，說是請譚孟誠來參謀，結果卻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像很多人要別人來提建議無非就是給自己的主意找個堅持的理由罷了。沈國寧還是堅持認為出國會讓孩子今後的路更好走。最後譚孟誠只得說：「決定去哪個國家後告訴我一聲，如果是去德、法兩國，我在那裡還是有一些朋友的，能照應孩子。」

沈國寧夫婦非常高興，說這個忙一定要譚孟誠幫的。看優禾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東西，蘇文敬問她回國有什麼感覺？優禾笑著看著父母，不好意思講。

沈國寧笑道：「看這表情我就明白了。慢慢熟悉了就好了，開學去哪個學校啊？」

簡媛說：「還沒找學校呢。」

「什麼？！」沈國寧驚訝至極，「你們怎麼這麼晚還沒有給她聯繫學校啊？這哪裡還來得及啊。」

譚孟誠說：「我們回來之前聯繫過，學校說要等見到孩子再說，現在學校又放假呢。八月下旬老師提前上班的時候我們就去找。其實我們這個也省事，又不擇校，報個名就上了。」

沈國寧見到譚孟誠夫婦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好再說什麼，只提醒道：「不管怎樣都得抓緊了，學校都要開學了，你們是不知道現在上學有多難啊！」

「是啊，學校都要開學了。」譚孟誠說著馬上想到了自己，等自己安頓了女兒上學的事情後，

遠古大學也該開學了，自己就得上班去了，不禁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回來還沒有歇夠呢就要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