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雪揚抱著冰冷的鎧甲蜷縮在軍帳一角,眼淚順著鎧甲的縫隙滲進衣服里,不大一會兒就浸濕了袖管:「厲雪揚,你早該明白的……什麼痴情的奇男子,全都是你自己的痴心妄想!他是皇子……怎麼會真的愛上你這種沒有教養的野丫頭……一切都結束了……」
「厲姐姐……別哭了。」塗山蘇蘇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白月初,正蹲在厲雪揚面前伸手幫她擦眼淚,白嫩的掌心無數次穿過厲雪揚的面頰,她也還是自顧自的動作著,「雖然一開始,大哥哥說出那些話,我也很生氣,還想幫你教訓他!可是在回來的路上,我仔細想了想,我覺得大哥哥不是這種人。那些話雖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但我覺得他肯定是有苦衷的。」
白月初詫異的吊起眉梢,沒想到塗山蘇蘇這種傻孩子也能看出問題出來。
難道這是旁觀者清?
他們這兩個局外人看完全程,總覺得其中有貓膩,可厲雪揚身處其中,愛恨都被梵雲飛牽扯著,這種時候根本不會細想。
一個人如果能時時冷靜,世界上又哪來的這麼多誤會?
厲雪揚睜著空茫的雙眸,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但眼底的情緒卻越來越冷,越來越淡。
「一切都結束了——」
意識到周圍空氣的扭曲,白月初大感不妙,只勉強來得及抓住塗山蘇蘇的胳膊,眼前就是一黑。
他就知道這個回憶之境根本就是個大坑啊!這還有完沒完了?
白月初重新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厲雪揚怒到極致也痛到極致的質問,她的身體被龐大的妖力包裹著,威勢驚人的懸浮在半空中:「為什麼你還要回來!這輩子也還要來傷害我?!」
這個轉場白月初也是服氣的。
最服的是,王富貴那個臭不要臉的,果然趁他進回憶之境的時候把他給抓了!白月初看了看身上繞了幾十圈的麻繩,別說是掙脫,這會兒他連把自己伸直都費勁!
這綁人的技術可真夠狠的。
「呦?回魂了?」王富貴蹲在他面前擺了擺手,「我還以為我得抓個傻子回去,白月初,你該不會有什麼絕症吧?」
神特么絕症!
白月初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就算是病死了,小爺我也是要長命百歲的。」
「行啊,二飛,把他給我抗回去。」王富貴不溫不火的笑了笑,沖邊里的孟二飛勾了勾手指。
孟二飛應了一聲,直接用刀鞘穿過麻繩的縫隙,把白月初挑起來抗在了肩頭,可才剛剛站起身,腳下就是一陣晃動,原本就因為打鬥變得殘破不堪的病房,這會兒簡直是零部件亂飛。
「地震了?房子要是塌掉可就大事不好了!」孟二飛被晃的東倒西歪,連帶著白月初也是一陣頭昏眼花。
王富貴沉默了兩秒,突然抬起手左手一撩發梢:「慌什麼?這種房子本少爺隨便就能買一棟。」
這特么是重點嗎?!白月初忍不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傻、嗶——」
「在我面前,從來就沒有問題這個單詞。」王富貴志得意滿的抄著手,「現在,白月初已經落網,我們……」
孟二飛興緻高昂的接話:「趕緊開溜!」
王富貴白了他一眼,一邊往門口跑,一邊教育道:「蠢貨!這叫戰略性撤退!」
白月初被他們扛著跑,可視線卻一直落在懸浮在半空的厲雪揚身上,眉頭也跟著越蹙越緊:「喂,不想死就快點把我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