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事情本來就是我痴心妄想,所以我不怪你。」抱柱而亡是他的選擇,確實怪不到月啼暇的頭上,胡尾生閉了閉眼,聲音嘶啞,當年赴死時,滅頂而來的痛苦又重新湧進腦海,「可我是真的怕你了,死一次已經足夠讓我長記性,我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月啼暇心如刀絞,眼圈頓時紅了起來:「……你……真的……不能再、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那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那天,你為什麼沒來?」
在白月初看來,胡尾生這個問其實並不難回答,可作為當事人的月啼暇不說,他也不能越俎代庖。
看著月啼暇始終沉默,胡尾生懨懨的嘆息道:「算了,本來那天你就不願意走的,是我一心強求,落下這個結果,是我活該,只是……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眼看要談崩,白月初連忙隔著木板打哈哈:「其實我有兩個問題一直想不通,你當初表白的時候,用特殊顏料把話寫在了鴨蛋殼上對吧?這麼乾的時候,你難道就沒考慮過,人家不愛吃水煮蛋的可能嗎?」
字寫到蛋殼上,萬一人家想煎個荷包蛋,把殼直接掰了,那他寫的那些字不都白瞎了?
胡尾生:「……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
「這個不重要。」白月初擺了擺手,「另一個問題,你是被淹死的沒錯,可當時那個情況又不是大水淹城,你只要離開橋洞就什麼事都不會有,為什麼非得把自己淹死?你這叫自殺懂不懂?」
胡尾生:「……」他還是想知道白月初這個王八蛋,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細節的。
「我的問題問完了,你能給我解釋解釋嗎?」
白月初現在是打定主意要拖延時間,因為月啼暇現在明顯是鑽進了死胡同里,這事兒還得靠她自己想通才行。
而他,只要拖到月啼暇想清楚,把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胡尾生,這單任務就算是了結了。
簡直完美!
對於白月初提出來的兩個問題,第一個沒有回答的必要,第二個胡尾生不想回答,他對剖析前世的卑微心理沒有任何興趣,既然已經決定把這件事翻篇,再追究這些問題就沒有意義了。
「這些都與你無關。」
這話擺明就是拒絕溝通的意思了,白月初有點著急上火,不停地偷瞄允自沉思的月啼暇。
可這個美麗的樹妖卻始終一動不動。
就在白月初以為她打算把自己站成化石的時候,月啼暇終於動了。
她從地底召出一根的藤蔓破開了封閉的門窗,月啼暇穩穩的站在了粗壯的枝條上,立身於門窗之外:「……對不起,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我說我是有苦衷的,也不能改變前世害死了你的事實,你不肯……」
她想說,如果尾生不願意原諒她,也是她自食其果,門窗她已經破開了,他要是想走,她絕不會再攔著。
可話到了嘴邊,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放棄……
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艱難。
「終於找到你了,死女人!」
惡意滿滿的話和蚊蟲類振翅的嗡嗡聲從頭頂傳來,月啼暇茫然的抬起頭,卻發現有兩隻長著翅膀的妖怪,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飛到了上空。
兩隻妖怪一左一右的朝著月啼暇夾擊過來,右邊的這隻身形圓潤,手裡拿著一張捲起來的羊皮紙:「我這裡有一份條約!你最好馬上籤署,否則……」
左邊的那隻捏了捏手中的透明塑料瓶:「否則就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我手裡可有你最害怕的東西!」
「是嗎?說的這麼厲害……」白月初隱藏氣息揉身而上,繞到兩隻妖怪身後,抬起手狠狠劈在他們後頸,趁著小妖怪無力的間隙把他們手裡的東西搶了過來,「……我都有點好奇了。」
所謂雷聲大,雨點小,說的大概就是這麼回事了,這兩隻妖怪來的夠快,但落敗的速度更快,一句話的時間,就被白月初揍的委頓於地。
白月初這才發現這兩隻妖怪還是熟人,就這一天就撞上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