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妖盟的盟主塗山雅雅（下）

兩個實力完全不對等的人在一起，永遠只會是弱的那個拖累強的那個，就像這隻小狐妖一直在拖累那個臭小子。

就像當年也是她一直拖累著那個人……

「你……你殺了……道士……哥哥！」塗山蘇蘇瞳孔緊縮，胸腔里窒悶難言，喉嚨口彷彿被塞進了一團厚厚的棉絮，之前還止不住的眼淚突然就幹了，難過到極點是什麼感覺呢？是會連哭都哭不出來嗎？

塗山蘇蘇是個小傻子。

幾百年都過不了紅線考核的小傻子。

弱的連基本妖術都不會。

廢物到除了嫁人什麼都做不到的傻子。

是個又小又弱，站出去都會影響塗山威名的傻子。

她不肯認命，她想憑自己的努力去做一隻有用的狐妖，想和其他的塗山狐妖一樣，成為一隻可以幫助妖與人再續前緣的紅線仙。

可在她真正做到之前……卻先害死了一個人。

一個從一開始就在幫助她，會嫌棄她，會鄙視她，會吐槽她，會耍著她，卻也一直在保護她的人。

道士哥哥……死了……

塗山蘇蘇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在自己體內感覺到過妖力，蒸騰而出的狐火從體內綻開，帶著就像是要把五臟六腑一起烤乾的劇痛，在塗山蘇蘇的身周燒出了一片赤紅的火焰。

「我要給……道士哥哥……報仇……」

清瞳怒極反笑，對著燒灼而來的狐火不閃不避，胳膊一抬就掐住了塗山蘇蘇的手腕：「這種程度的火焰，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塗山蘇蘇雙眸空茫，哪怕手被清瞳抓著，哪怕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也還是死死的垂著頭：「我要……給他……報仇……」

「報仇？就憑你？除了拖後腿你還會什麼？活著不好嗎？！把天書交出來啊！」

內俯的灼痛讓塗山蘇蘇苦不堪言，她將另一隻手按在胸口：「死……死都不會……給你……」

「死都不給是嗎？」清瞳耐性全失，眉眼間全是痕戾，「那我就成全你，反正已經殺了一個人，也不在乎多殺只妖！」

要舉起來的纖纖玉手帶著兇狠尖銳的妖力，眼看就要落在塗山蘇蘇的頭頂。

遠處的高空突然傳來一聲狐嚎，周圍的空氣彷彿瞬間凝滯，所有的妖怪都安靜了下來，冰冷恐怖的妖氣由遠及近壓迫而來。

這種壓制是強者對弱者的威壓，而妖怪們之所以這麼安靜，也是弱者對強者的服從本能，就是清瞳都無法順利的調動妖力，甚至連放下手都做不到。

——噠。

尖銳如刀鋒般的紅色高跟鞋踩在遍是瓦礫的地面上，襯托在長袍邊緣的白色狐毛掃過艷紅的鞋面，來人的聲音高遠清透，帶著似笑非笑的輕蔑和不悅。

「小妹啊，你該不會以為，姐姐不在家，你就有機會了吧？」

紫發狐耳的艷麗女妖緩步而來，漂亮的如同古時畫本中所描述的那種勾魂攝魄的艷鬼。

「快跑！」

一眾妖怪們終於從本能的恐懼中掙扎出來，扭過頭慌不擇路的選擇逃離。

可緊隨身後的冰冷寒氣卻遠遠比它們逃離的速度要快的多，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除清瞳以外的妖怪們就被凍成了冰雕，這些冰雕甚至還維持著逃跑的姿勢，就連臉上的恐懼神情都還僵著。

而造成這一切的女妖卻還指尖都沒動一下，沒有念誦口訣，沒有掐訣施法，彷彿對她來說，要施展妖力就只是呼吸般隨意簡單。

「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巨大的九尾虛影跟隨在紫發狐妖的身後，慵懶的舒展開來，「姐姐說過了，那本天書，你——不配。」

隨著女妖的步步逼近，以及她身後的九條狐尾，清瞳的臉色也慘白了下來。

「……塗山雅雅。」

這種強大到能阻斷她法力流動，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的強大妖氣，還有對狐妖一族來說，彰顯著至強者的九尾，這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妖盟的盟主，九尾天狐——塗山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