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裡吧。」白裘恩扶住嗆咳不止的兒子,看向漠然而立的塗山雅雅,「狐妖之王。」
在來找塗山蘇蘇拿回天書之前,塗山雅雅曾特意去見過自家二妹塗山容容一面。
彼時的塗山雅雅出離憤怒,因為如果沒有塗山二當家千面妖容的首肯,那本純愛天篇怎麼都不會落到塗山蘇蘇的手裡。
塗山雅雅說蘇蘇不配擁有純愛天篇,並不僅僅只是對不爭氣的無能小妹的諷刺,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認為,現在的塗山蘇蘇——不配。
哪怕將純愛天篇交給蘇蘇本質上只是物歸原主,塗山雅雅也無法認可。
在她眼裡,純愛天篇的主人不該是這種軟弱、無能、愚蠢、幾百年都不見一點長進的樣子。
而它曾經的主人——是那個一直讓她尊敬和仰望的人啊!
如果任由這本書交給塗山蘇蘇,就等於自己必須接受把她跟那個人化成等號!
開什麼玩笑!
她們,怎麼可以相提並論!
她不但不能容忍這樣的塗山蘇蘇,也不能接受眼前這個能力非凡的少年。
那個時候……容容曾問她。
——姐姐,你要何時才能信任白月初呢?
她是怎麼回答的?
——直到那東西出現的時候,只有那個東西才足夠證明白月初和他的關係。
可話雖這麼說,那個東西……她們卻從來沒有見過。
塗山雅雅舒朗的眉頭微微蹙起,視線落在白裘恩手中的葫蘆上。
剛才白月初右眼中的液體……會是那個東西嗎?
白月初真的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就到這裡?」塗山雅雅踢開腳邊的碎石,緩步朝靜靜佇立的父子倆走去,「打穿了我的圍脖,弄亂了我的髮型,你想到此為止?」
白裘恩嘴角一抽,抬起手推了推眼鏡,將腦袋別到一邊:「幹嘛?先說好啊,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不賠錢,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們嗎?」誰都知道塗山大當家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吃什麼都不吃虧,這個無賴老道士賴賬竟敢賴到她頭上?塗山雅雅險些被氣出兩聲冷笑。
「哼,不要小看我。」白裘恩將白月初隨手丟旁邊的地上,岔開腿往兒子前面一擋,架勢擺的相當足,「我的貧賤絕非浪得虛名!我絕對一分錢也沒有!」
默默蹲邊里吃瓜的清瞳:「……」講真,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聽見人說自個貧賤的,這到底是有自知之明還是臉皮太厚啊?一分錢沒有還這麼理直氣壯,這個當爹的有毒吧?
好在塗山雅雅對付這種潑皮無賴經驗豐富,抬起右手只是簡單的一鉤,那個裝了液體的葫蘆就到了她手裡:「這個法寶,淬鍊花了不少功夫吧?挺值錢的樣子。」
白裘恩臉色驟變,雖說早就知道妖盟盟主手段非同凡響,但也沒想到塗山雅雅從他手裡拿走法寶,會像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好心疼。
偏偏搶了東西的人還不夠滿意。
塗山雅雅掂了掂手裡的葫蘆:「不過就憑這東西,還不足以讓我放過你們。」
「……不要逼我!」白裘恩的額角已經滲出了冷汗,他的右腿後撤了半步,雙手一前一後,拉開了個可攻可守的架勢。
塗山雅雅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想跟我動手?」
膽敢挑戰她威嚴的人,可是有很多年都不曾見過了。
「……」白裘恩深吸了一口氣,後撤的右腿膝蓋一彎,啪嘰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隨後就是個標準版的五體投地大叩首,「女俠饒命啊,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好不容易緩過勁的白月初當場就翻了個白眼,他撓了撓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沒好氣的對著親爹埋汰道:「老爸,你是在拜年嗎?」
塗山雅雅只覺得苦苦哀求的老道士看著簡直傷眼,隨手把葫蘆往白裘恩面前一扔:「告訴我,一氣道盟在搞什麼鬼,以及這小子右眼冒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