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一點,可以把空間形容成一塊布料,虛空之淚可以把布料切割下來,但割下來的布料不會憑空消失,只是被扔去了別的地方,而這個落點,就算是使用者本人都無法掌控。
萬事萬物都有痕迹,哪怕布料是被焚燒,最終也會留下灰燼,要從這點痕迹里找到答案並不容易。
不過,就算知道這一點,塗山雅雅也沒打算給胖老頭好臉色,誰讓他是……一氣道盟的人呢?
「這個難度係數很高。」胖老頭背著手,也不在乎她語氣中的輕慢,「但至少我們一氣道盟的研究通過這樣的研究,證明了白月初真是他的轉世,而你們呢?」
塗山雅雅的腳步驀的停了下來,鞋跟在地上敲出一聲脆響,地上的青磚以鞋跟為中心裂出一片蛛網狀的紋路,原本就算不上溫暖的甬道內瞬間冰寒刺骨,凌冽的寒冰充斥著狹窄的空間,凍的人骨節僵硬的寒風凝聚成無數冰錐,萬箭齊發般的襲向胖老頭。
胖老頭見勢不妙,俯身躲過冰錐,單腿後撤,右手擊向旁邊的石牆,借力打力的將自己圓潤的身體推出七八米遠:「哎呀,別激動啊,哈哈,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塗山雅雅穩穩的立在漫天寒氣之中:「你這是在對我不滿嗎?」
「哎……」
胖老頭正要狡辯兩句自我拯救,身後就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溫和女聲。
「事實上,就在幾天前,我剛見過她呦,我們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來證明給您看,這也是請您來的目的之一。」綠髮狐妖似乎是天生一雙笑眼,看起來親和力極高,極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正是塗山二當家千面妖容——塗山容容。
胖老頭回頭一看,面具上黃澄澄的燈泡眼倏地一亮,拔腿就撲了上去:「哎呀,冷死我了,需要小姐姐溫暖的懷抱,呃……」
塗山的二當家不知何時拿出了一副算盤,未卜先知似的舉了起來,正好抵在了胖老頭的額頭上。
看起來溫和嬌弱的狐妖只是這麼輕飄飄的抬著手,就讓胖老頭再也無法靠近分毫。
「在這之前,先看一下這個吧。」塗山容容照舊笑的一臉明媚,「姐姐,麻煩你解開一下冰凍。」
塗山雅雅不置可否的打了個響指,冰窟似的甬道霎時消融,恢復了起先那副昏暗逼仄的模樣。
「就在……這個門後。」
冰雪漸漸消融,在碩大冰柱的後方顯露出一道狹小的暗門,塗山容容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胖老頭和塗山雅雅緊隨其後。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一圈水藍色的光暈以塗山雅雅的落腳點為中心擴散開來,照亮了不算大的空間。
「哎呀呀,不得了啊。」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之後,胖老頭的瞳孔驀的緊縮,雖然語氣還是招人厭的輕浮猥瑣,但佝僂著的背卻終於挺直了,「這不是前陣子在城裡大鬧的厄喙獸嗎?」
梵雲飛的事情鬧的那麼大,這隻厄喙獸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自然瞞不過耳目眾多的一氣道盟,只是沒想到這隻厄喙獸竟然落到了塗山手裡。
「無論妖力還是智力,都是迄今為止出現的最強的。」塗山容容眉眼彎彎,但嘴角的笑意卻有些冰冷,連兩頰的妖紋色澤看起來都深了些許。
塗山雅雅神情晦澀,不比平時的高傲冷漠,此時的她,看起來更像是處於蓄勢待髮狀態的憤怒和戒備:「他們這是要重臨世間嗎?敵人加快了步伐,時間刻不容緩了。」
想起至今毫無用處的小妹和不著調的白月初,塗山雅雅難得的有些頭疼。
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正在舔五彩棒的白月初突然打了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頭:「誰在說我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