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初微微一怔,神色也有點微妙起來了。
如果王富貴真想殺這隻蜘蛛精,為什麼不催動靈力?
這麼回想起來,之前王富貴的把劍架到清瞳脖子上的時候,似乎也是沒用靈力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白月初並沒來得及多想。
現在看起來……
嘖。
王富貴這個鱉孫,很會玩嘛。
他把憶夢錘塞進塗山蘇蘇手裡,拎著小狐妖飛到兩人身前:「準備好了嗎?」
「好了!」塗山蘇蘇深吸一口氣,舉起兩柄木錘對著清瞳和王富貴的腦袋砸了下去。
褐發狐妖緊閉的雙眸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看著瞬間失去意識的四個人,饒有興緻的飄著轉了一圈:「哎呦,憶夢錘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用法呢,果然是因為……妖力同出一源嗎?」
她將四人搬到空地上躺好,然後看向同樣被厄喙獸附體的數名人類女性:「現在該你們了呦,畢竟……可不能讓你們打擾到他們啊。」
褐發狐妖緩緩的抬起右手舉到唇邊,檀口微張朝著一眾女性輕輕一吹。
「只好請你們也稍微睡一會兒了。」
任憑一堆人扭七裂八的癱在碎石堆上,褐發狐妖抄著手繞著貿易區的殘垣斷壁飄了好幾圈,隱約還能聽見算盤珠撥動的聲音。
片刻後,氣質溫婉的褐發狐妖微微嘆了口氣,柔軟的語調中帶上了一縷輕愁。
「這下子,大姐可又要生氣了呢。」
乍一從昏沉中清醒過來,白月初就被眼前的重重殿宇激起了仇富心理。
外圍青牆環繞草木蔥鬱,內里更是亭台軒榭雕欄玉徹,恐怕跟皇宮內院相比也不差什麼了。
白月初咬了咬牙:「一氣道盟還真是有錢的很徹底啊,從幾百年前有錢到現在!」
「道士哥哥,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剛剛醒來的塗山蘇蘇迷迷糊糊地說。
白月初撇撇嘴,然後將塗山蘇蘇提了起來。
他能高興的起來嗎?
平時進回憶之鏡就倍感憋屈,更別說進王富貴的回憶之境了。要是讓他進來看王富貴慘兮兮的樣子,那他的心情還好受些。
可讓他憤憤不平的是,看現在的配置,他這個旁觀者,只能接下一盆酸葡萄慢慢吃了。
而更讓白月初頭疼的是這院子的佔地面積和繁複的迴廊殿宇分布。
真的……太容易迷路了。
明明他和塗山蘇蘇會在這裡醒來,就說明王富貴和清瞳必然有一人就在附近,可白月初繞了大半個小時,卻連個鬼影都沒見著,偏偏他在回憶之境里還用不了法力,連最簡單的尋人術法都使不出來。
被他提了一路的塗山蘇蘇小小的打了個呵欠:「道士哥哥,你是在散步嗎?」
「……」要不是對這個蠢狐狸的呆笨程度了解深刻,白月初差點以為自己是被嘲諷了,他沒好氣的揪著小狐狸精的後領甩了好幾下,確定塗山蘇蘇已經暈頭轉向了才開口道,「喂,聞聞。」
塗山蘇蘇頂著蚊香眼:「聞、聞什麼?」
「聞聞他們在哪啊!不然你真以為我在帶你散步嗎?!」
「……哦哦。」
大約塗山蘇蘇的鼻子靈光算是妖狐天賦,所以並沒有受到回憶之境的環境限制,片刻之後,塗山蘇蘇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院:「那邊那邊,那邊有清瞳姐姐的味道。」
王富貴是續緣者中的人類,所以進入回憶之境,他們見到的也只會是王富貴的前世,與今世的王富貴味道不同,所以塗山蘇蘇是辨認不出他的氣息,倒是清瞳是妖,味道極易分辨。
「……現在連那隻蜘蛛都叫姐姐了嗎?你還記得她搶你天書的樣子嗎?」白月初翻了個白眼,提溜著小狐妖就朝著小院走了過去。
也不怪他一直沒有找到,這個小院位置極為偏僻,雖然周遭陳設看起來雅緻精細,但卻被樹影和殿宇迴廊圈在了偏角,看起來就像是不願意被人叨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