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送來一陣淡淡的清香,清瞳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一株株開的正好的荷花,亭亭玉立的長在不遠處的景觀池塘里。
她低下頭看了看身上的臟污,毫不遲疑的調轉了方向,一頭扎進了水裡。
白月初:「???」這到底是要幹什麼?自殘完,接著自殺?還是乾脆疼的不想活了??
清瞳是想洗澡,她覺得那個道士應該是很愛乾淨的,而她自己也不想髒兮兮的去見他。
上次受了傷,道士就已經為了幫她耗費寶貝了,這次她是來報恩的,可不能再讓恩公破費。
妖丹受損造成的傷勢,只要對方不有目的的查看,就很難被發現,清瞳有信心能把傷勢隱藏的很好。
她將自己泡在冰冷的池水裡,腦子裡想的卻全是那瓶楊枝甘露的溫度,隨即,小蜘蛛精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整個都沉進了水裡,金色的頭髮飄在水面上,遠遠看去就像是水面上飄著一片金秋時節的樹葉。
——把頭也泡泡,這樣臉上的傷才會好。
直到確認自己連指甲縫裡都乾乾淨淨之後,清瞳才從水裡爬了出來,說實話,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是洗澡,喝口水都能讓她疼的撕心裂肺。
可只要想到洗乾淨了就能見到恩人,清瞳竟然眼也不眨的就忍了下來。
她低下頭將蛛腹絨毛上的水瀝干,又特意在太陽底下轉了幾圈,確定自己看起來狀態很好之後,清瞳才試著彎了彎嘴角,作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白月初和塗山蘇蘇就這麼看著她獨自演練了無數次,一開始還會因為痛苦而笑的不自然,到最後……光看錶情的話,沒準還會以為這蜘蛛撞上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縱使白月初對蜘蛛精還心存疑慮,此時看她這樣,也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雖然……這副慘狀都是這蜘蛛自個作出來的。
王權富貴的院門緊閉著,清瞳沒有辦法,只能故技重施,順著後面的牆根往屋頂上爬。
可她剛剛從脊瓦縫隙里冒出頭,一聲劍鳴伴隨著劍氣就劈了過來,直接轟掉了半截屋脊。
清瞳被嚇的驚呼一聲,根本來不及躲避,下意識的就要閉眼等死,卻感覺那道劍氣擦著她的身體飛了過去。
來勢洶洶的一劍,充滿威脅,卻沒劈准目標。
白月初不信這個年輕道士的準頭會這麼差,所以……故意的咯?
塗山蘇蘇沒有看出王權富貴的手下留情,她費解地問:「道士哥哥,大道士哥哥前段時間還很好心的送清瞳姐姐走呢,怎麼今天見面就拔劍?」
「大道士哥哥」在塗山蘇蘇的嘴裡指代王權富貴,但當這個稱呼跟「道士哥哥」混在一起時,白月初的腦袋像是被打了結,半天才理清。
「以後,不要誰都喊哥哥。」白月初沒好氣地敲了敲塗山蘇蘇的腦袋。
塗山蘇蘇抬手捂著頭頂:「為什麼呢?」
「叫誰都這麼親密,這會讓我喪失優越感。」白月初不悅道。
「雖然都是哥哥,可道士哥哥才是我最親密的人。」
「是嗎?」白月初的臉沒來由的紅了。
沒想到這個小蠢貨偶爾說出來的話,還挺撩人的。
既然她都這麼示好了,自己就大發慈悲的原諒她了。
這樣一想,白月初的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
一會兒,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王權富貴所在的方向,只見年輕的道士背對著主屋,修長的手指還握在劍柄上,哪怕揮劍都保持著靜坐的姿勢。
良久,王權富貴冷聲問清瞳:「為何要回來?」
趴在屋脊上的小蜘蛛精驚慌失措的打著顫,她身邊的脊瓦碎的碎,斷的斷,只有她趴著的這塊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