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容容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具體做了什麼,但她知道這場大戰的消弭,與東方月初脫不了關係,所以她微微端正了坐姿,語氣顯得有些鄭重。
「東方月初。」
「他叫東方月初。」
「呃……呃啊……痛……」
從心肺處傳來的疼痛幾乎麻痹了東方月初的整個身體,除了痛這個感知外,他的腦海里幾乎浮現不出任何其他思緒。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疼到大腦一片空白?
「……好疼啊。」
「失血近五成,當然疼了。」
虛無縹緲的女聲響起,睜不開眼的東方月初卻根本分辨不出來處,只覺得這道女聲就像是一隻拂去他腦中塵埃的手,讓他從無邊無際的渾濁中抓住了一絲清明。
他記得……他抓著妖仙姐姐的手,貫穿了他的胸口……
「我是……暈倒了?」
女聲又答:「是啊,差點死掉了。」
自動過濾掉這句不中聽的話,東方月初理了理昏迷前的記憶,蒼白若死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暈倒前……好像……嘴……碰到了妖仙姐姐……」
女聲頓了頓,然後才輕輕的『呀』了一聲以示驚嘆:「這麼勁爆啊?」
沉迷回憶無法自拔的重傷少年完全沒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允自回味的一臉沉醉。
「感覺軟軟的……滑滑的……」約莫是出於回味中的下意識動作,東方月初伸出舌尖無意識的舔了舔,迷迷糊糊的說著,「好像……現在一樣……」
好像現在一樣?!
原本還回味無窮的東方月初霎時打了個激靈,之前還跟被膠水粘住了似的眼睛也被他艱難的撕開一道縫隙。
就算再怎麼自我感覺良好愛腦補,他也不醒妖仙姐姐會趁他昏迷親他好嗎?
雖然……雖然如果真的要親,他也會很配合的就是了……嗯,要他主動點也可以啊!
東方月初的胡思亂想在徹底睜開眼睛之後……僵、住、了!
一圈紅色的碩大六角形複眼,重重疊疊的綠色環紋,一塊擠著一塊的褐色滑膩肉塊,還有緊緊貼在他唇上的……軟軟的、滑滑的……吸盤。
媽呀!!!!
剛剛清醒過來的東方月初差點又被嚇的失了智!
更可怕的是……
這個長著吸盤的xxxx,說話了。
縹緲的,溫柔的,耳熟的,帶著點笑意的女聲。
「哎呀,真是抱歉,讓你失望了。」
媽呀!!
說話了!!!
嚇的連疼都顧不上了的少年噌的從床上彈起來:「妖怪啊——好大的蛆妖怪啊!!!」
他滿臉驚恐的看著面前體格巨大的肉蟲,隨著抓了個枕頭護在胸前,彷彿被浪蕩子調戲了的良家婦女:「你不要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的話,我就拿枕頭丟你了!」
「蛆?」一陣淺淡的煙霧騰起,身著青綠色襦裙的女子顯現出身形,神色柔婉的輕聲埋怨道,「真是沒禮貌,人家是水蛭精啦,專長是血液的再生與控制類妖術。」
還抱著枕頭的東方月初默默的吞了吞口水,試圖用大嗓門來傳達下自個的真誠:「一看大姐姐就是好人啊!!」
翠玉靈攤了攤手:「我可是妖界著名的醫師,出場費可高呢。」
出場費可高?
妖界著名醫師?
這是不是代表著這位其實非常難請?
那麼在塗山,能請動這位出手救他的……
東方月初的眼睛瞬間亮起了火光,急忙把枕頭一扔,滿臉期待的湊近翠玉靈:「是、是妖仙姐姐拜託你救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