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人間無東方

「到最後……」塗山容容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個玉面風君也算是做了點好事。」當時，她們弄暈東方月初，就是為了方便取他的血，一來可以演這一場戲，另一方面也可以讓他好好休息，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咋咋呼呼的，到時候傷勢不好恢復！

翠玉靈笑著贊了一句：「容容的易容妖術可是越來越精湛了。」

「翠玉姐就誇我了，要不是翠玉姐你把神血調的以假亂真，他們才不會上當呢。」

她們今天演的這一出李代桃僵，最大的把握就來自於翠玉靈調製的神血。

金面火神自認對神血的熟悉程度天下第一，因此對自己的鑒別結果深信不疑，而一氣道盟的其他人對神血根本就只停留在聽說的階段。

所以，只要騙過了金面火神就等於騙過了所有人。

可東方靈血何其特殊珍稀，金面火神對靈血又是何等的熟悉？

只這一條，便讓整個計劃難上加難。

好在她們有翠玉靈相助，蛭妖對血液的敏感和了解是根植在骨子裡的本能，況且翠玉靈還是蛭妖之王！

故而，塗山容容這句謙遜的話，說的自然是真心實意。

「對了。」塗山容容動作微微一頓，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她回過身，看向一直緊緊跟在她身後的女性狐妖。

這隻狐妖穿著塗山僕人的標準套裝，素凈的紗裙，潔白的披帛，淺棕色的頭髮，直立的狐耳，身上傳來的微弱妖氣，無論怎麼看，都是只再普通不過的塗山小妖。

塗山容容笑盈盈的抬起手在小妖的額頭上一點：「差點把你給忘了。」

在她指尖離開的瞬間，先前有些臉譜化的小妖像是突然被賦予了生機，易容妖術幻化時用來掩人耳目的煙霧散去後，僵立在原地的東方月初早已淚流滿面。被易容後的東方月初一直跟著塗山容容。

雖然塗山容容用妖術限制了他的行為和表情，可他的思緒始終都是正常運轉的，五感也完全正常，只是不能隨便亂動，也不能開口說話。

他就這麼變幻了形態，看著塗山紅紅貫穿假貨的心肺。

看著代表著『東方月初』這個人的屍體，被紅衣狐妖丟下了城樓。

看著東方靈血與滅妖神火就此『斷絕』。

聽著塗山紅紅說要實現他的一個願望。

看著翠玉靈與塗山紅紅聯手抽走了金面火神體內的靈血。

塗山容容用妖力迫使他陷入昏迷時，東方月初之所以能做到無怨無尤，是因為他認為塗山狐妖為他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可直至剛才，他才明白……

她們為他所做的，為他所考慮的，遠比他想像中要多出太多了。

東方月初用他的血救下了塗山。

而她們……賦予了東方月初真正的生存與自由。

打破沉默的是性格擰巴到了極點的塗山雅雅，她嫌棄的瞥了眼滿臉淚水的少年，別開腦袋哼了一聲：「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掉眼淚，矯情！」

翠玉靈用食指點了點紅唇：「小雅，這可不叫矯情，他這是喜極而泣。」

「哼！我們為了救他費了這麼大勁，他連句謝謝都不說！」

包著眼淚的東方月初驀的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