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滿滿的幸福感

直到遇到了那個人，她一夕間成長，開始重新審視自我，拋開原有的偏激想法開始觀察人類，甚至是嘗試接近他們……

在此之後，她看到了人間百態，發現人類有好有壞，除了短短數十載壽命之外，與妖並無太大的區別。

有善有惡，有喜有悲，同樣也有愛有恨。

也正因為這般的相似，很多時候，人妖難辨，也就促成了許多求而不得的感情。

少時，那些妖與人之間的愛戀是為禁忌，因為人妖殊途，單單壽命一條，就已經難以逾越。人類在數十年之後，撒手歸西，便將紅塵一切愛戀係數拋卻，可是妖一旦愛上了人，便是生生世世的煎熬。

她在人間歷練，同樣看盡悲歡離合，也因此萌生了另一番心思。倘若，人與妖之間，也能相戀呢？

倘若妖願意一直等下去……

倘若人類在轉世之後，有了前世的記憶……

那算不算是某一種新的牽絆呢？

哪怕轉世之後的人類會失去前生的記憶，哪怕來生不一定會重新愛上妖，至少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可以等待，縱然有過失望，到底也會有希望一直在等待。

「妖仙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東方月初倏地躥入她的視野之中，那張易容過的蘿莉臉上帶著濃濃的好奇，大眼睛拚命地眨動著，看起來像是在賣萌。

可實際上卻是——丑萌丑萌的。

「……」塗山紅紅慢慢移開目光，碧眸不經意地掃過他手上那串晶瑩剔透的紅果，「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咦，妖仙姐姐沒吃過嗎？這叫冰糖葫蘆，是我最喜歡的食物。」東方月初笑眯眯地將糖葫蘆遞到塗山紅紅唇邊，「姐姐可以嘗一嘗，保證讓你回味無窮。」

少時，母親最愛拿一顆冰糖葫蘆饞他，香甜的冰糖葫蘆有著巨大的誘惑，自舌端味蕾沁入喉嚨，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甜蜜一直伴隨了他許多年。直到如今，只要見到冰糖葫蘆，他依然捨不得挪步。

這是東方月初年幼時最溫暖的記憶，伴隨著他度過了許多艱難的時光。

「所以，真的很好吃，妖仙姐姐，你也試試看！」他高舉著手中的糖葫蘆，眸中帶著熠熠生輝的亮光。

對上這樣期許地視線，塗山紅紅低頭看著眼前紅艷艷的果子，香甜的味道在鼻端繚繞，帶著誘人的氣息，她鬼使神差地用虎牙咬下一顆，只聽得嘎嘣的一聲脆響，酸甜可口的味道在口中散開。

一種莫名的滿足感涌了上來。

只是簡單的食物而已，卻彷彿能填補著心中某塊空缺一樣。

「怎麼樣，好吃嗎？」東方月初看著她臉上生出波瀾，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希望，妖仙姐姐也能一樣，從冰糖葫蘆里嘗到溫暖幸福的味道。

見到塗山紅紅輕輕頷首，東方月初心頭一喜，立刻又將冰糖葫蘆伸到了她的面前，開心地說道：「那，這剩下的……」

回應他的是塗山紅紅冷冰冰的兩個字：「不用。」

說罷，塗山紅紅舉步向前，毫不猶豫往前而去。

甜蜜的味道容易令人深陷其中，失去警覺。

糖葫蘆是很好吃，但是她，卻不想再嘗第二次。

這樣的態度，卻令東方月初一時之間琢磨不透。

不好吃嗎？可是妖仙姐姐吃的時候，明明露出了幸福的神色，雖然很微弱，可是作為常年跟在她身邊的小跟班，他自然能清楚地察覺到。

可如果好吃的話，那為什麼只吃了一口呢？

東方月初委實很是困惑，女人的心思都這麼難懂嗎？

他低下頭看著被咬了一顆的糖葫蘆，臉上又浮出了一層笑意……

這可是妖仙姐姐吃過的糖葫蘆，她一定是看他喜歡，所以捨不得吃，才留給了他，妖仙姐姐果然心地善良啊！

現在他們吃了同一串，是不是說明他們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

他張開嘴巴一口咬下兩顆，嘎嘣嘎嘣地讓甜中帶酸的滋味在整個味蕾中蔓延。

——滿滿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