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彷彿從四肢百骸散開,他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後,只剩下一片空白,和死一樣的寂靜。
和塗山紅紅相識以來的種種在此時紛紛鑽入他的腦海之中。
她所有的拒絕,所有的不為所動,似乎到了這一刻,都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並不是他認為的顧慮,也不是他以為的人與妖的界限。
所以,他以為的進展是錯覺,他以為的不會表達,只是他的自以為是。
一顆已經被其他人佔據的心,又怎麼能容許再給旁人留下餘地?
哪怕他再努力兩個九年,三個九年,無數個九年,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
他,鬥不過躺在妖仙姐姐面前的那個人。
儘管那個人已經沒有了生氣,已經失去了靈魂,可是對妖仙姐姐來說,卻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輸了嗎?
……
同樣陷入一片死寂的,還有觀眾席上的眾人。
「咳……這劇情還挺悲情的啊!」這次,連王富貴都沒忍心出聲嘲諷,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月初一眼,頗為尷尬道:「沒想到塗山紅紅心中還有個白月光。」
「而且還是個已逝之人,聽大當家話語中透露的信息,這少年對塗山紅紅的意義肯定非同一般。」王家家主冷靜地開口。
「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死掉的人永遠都留在她的心裡,是一種無敵的存在。」色老頭殘酷地說著。
白月初沉默地聽著,眸色一片晦暗不明。
心中忐忑不安的預感終於得到證實,看著東方月初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像是受到共情般,心口也空了一塊。
眾人有些不習慣他這副樣子,白裘恩轉頭詢問塗山蘇蘇,「小狐狸,你知道這少年是誰嗎?」
從剛才開始便一聲不吭的塗山蘇蘇眼眶紅紅地搖頭,她頭上毛茸茸的狐耳慫拉下來,心中一陣陣抽痛難過。
「我、我不知道。」
一滴淚從眼角滾落而出,她綿軟的聲音中染上一絲哽咽,「道士哥哥,你別難過……」
她不想,不想讓道士哥哥難過的,也不想讓東方哥哥這麼難過的。
可是為什麼……
塗山紅紅會忍心讓他難過呢!
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白月初那漫不經心的聲音帶著几絲安撫的意味響起:「小蠢貨,我沒事,不過看個劇而已,別當真。」
他們就算再怎麼真情實感,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更何況比起他來,此刻東方月初的心緒要複雜百倍吧!
……
屏幕之中,東方月初耷拉著肩膀緩緩往外走去,渾然不覺身後的塗山紅紅,突然轉過頭,朝他的方向看過來,碧眸清冷地凝視著東方月初失落的背影,他只聽到塗山紅紅清冷的聲音,在山洞裡迴旋:「所以……你,懂了嗎?」
懂了嗎?
儘管知道妖仙姐姐不是在問自己,東方月初的心情依然無法抑製得翻湧。
他一點都不想懂妖仙姐姐對那個人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要怎麼做,才能取代那給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