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之人,無論遇到多少艱難阻礙,都會在一起的。」塗山蘇蘇天真的話語從耳畔響起。
白月初啞然失笑。
若真是如此,這世上怎會有那麼多求而不得的痴男怨女。
他能說石寬不夠愛公主嗎?
不能。
他的愛比任何一種感情都要深厚,他可以為公主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甚至不敢奢望這段感情,這才是最悲哀的。
或許對千百年前的人與妖而言,這便是殘酷的現實。
「如果蘇蘇喜歡誰,一定會明確地告訴對方,不然要是錯過了一輩子多可惜啊!」塗山蘇蘇說著側頭,碧眸含著晶瑩而璀璨的亮光,「我喜歡道士哥哥……」
白月初呼吸一窒,心跳慢了一拍。
滾燙的熱度從耳根直接蔓延至全身。
這這這……
這個小蠢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塗山蘇蘇甜軟的聲音再次響起:「還喜歡雅雅姐,喜歡容容姐,還有……」
「停停停!」白月初滿頭黑線,一臉鬱悶,「你……你喜歡的還真夠多的啊!」
塗山蘇蘇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是啊!真心對蘇蘇好的,蘇蘇都喜歡呢!」
白月初心頭一梗,好懸沒被氣死。
這個小蠢貨!
真是笨死了。
看著白月初那憋得通紅的臉,塗山蘇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憐兮兮道:「道士哥哥,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對上這樣的楚楚可憐的小臉,他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沒有……你說得很對,可惜石寬沒有那樣的覺悟。」白月初說著將塗山蘇蘇的腦袋重新轉回電視前,「繼續看下去。」
塗山蘇蘇軟軟地「唔」了一聲,乖乖地繼續觀看劇情。
……
屏幕之中,又過了一整夜。
宮廷的院落中。
公主睜著雙目,站在窗邊徹夜未眠。
她的雙眸微腫,眼中湧起了紅血絲來,就連臉色都憔悴得發白。
這一夜,她想了許多許多。
她慢慢想明白,石寬為何從不肯跟她表明心意,又為何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她的試探。
原來人和妖之間的距離,真的那麼難以彌補。
他命不由己,他覺得身為妖怪的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從未有過任何奢望。
更沒有想過要娶她。
難道石寬一點也不愛自己嗎?
不……
他深愛著,不然不會一次次捨命救她,不會為了她去征戰沙場,不會那般隱忍克制,只敢在一場虛幻的夢境中透露了一絲真情。
他的愛,是深沉的,也是令人動容的,同時……更是絕望得令人心碎的。
到最後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責怪石寬。
怎麼能怪他呢?
從前她的道路一帆風順,從未奢求過什麼,她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是一種包袱和苦惱。
可這一刻的她,情願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跟石寬相遇相知相愛,做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
想到這裡,公主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旁人總說,萬物有因果,享受多大的榮譽與享受,必然也要承受多麼大的責任與犧牲。
現在的她,便是要付出的時候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