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為了我，值得嗎？

這一刻，毒公子非但沒有閃躲，反而挺起胸膛，迎向那道凜冽的攻擊。

死亡，固然可怕，可如果是為了公主而死，那一切都不足為惜。

只要，能護住公主，只要公主能夠好好得，幸福地活著，哪怕讓她幸福的那個人不是他……

藍發男子的攻擊疾如閃電，直衝命門，他的思緒有些飄忽，甚至能聽到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公主……永別了……

他輕輕閉上了眼。

預料之中的攻勢如山一般壓了過來，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但是……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出現，他的懷中一重，似乎是……

毒公子驀地睜開眼，便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籠住了他的視線，毒掌穿透了她的身體，刺眼的鮮紅從她的胸口噴涌而出，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笑容，軟軟地滑落，如深秋的一片枯葉，彷彿下一刻就要失去生息。

毒公子的雙眸震動，下意識地張開雙臂，在她摔在地面之前，抱住了那嬌小的人兒，只聽到自己獃滯的聲音緩緩吐出兩個字：「玲瓏……」

「咳咳……」鮮血從玲瓏的嘴角溢了出來，她靠在毒公子懷中，呼吸變得緩慢，轉頭望向藍發男子，眼眶通紅，苦苦哀求，「首領，求你……放過他。」

藍發男子不可思議地望著掌心溫熱的鮮血，胸腔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怒意，他聲音嘶啞道：「你敢阻攔我？！」

「最後一次了……」玲瓏勉強地扯起嘴角，虛弱而堅定地說道：「我已經不再欠您了……所以……請你快離開……我……我會遵守約定，不會……向任何人透露……您的身份。」

最後那幾個字，聽起來像是保證，但又像是某種威脅，令藍發男子渾身一僵，他怒不可遏，攥緊拳頭，血眸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意。

女人，果然是他人生當中最大的阻礙！

「你最好記住今天這番話！否則就算你死，我也不會放過這小子！」最終，他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後，趁著司徒夜的攻擊襲來之前，驀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圓球往地上一擲。

下一瞬間，濃烈的霧氣縈繞在空氣之中，所有人都捂住口鼻，神情戒備地看向四周，防備著敵人偷襲。

然而良久過後，煙霧散去……

混亂的戰場之上，叛軍的身影已隨著煙霧消散，只剩下滿身鮮血的玲瓏。

玲瓏的臉色已經不復從前的嬌嫩，似是一朵桃花，被抽去了最鮮艷的顏色，只剩下乾巴巴的枯朽，籠罩在生意漸消的柔弱身體上，她靠在毒公子的懷中，努力仰起頭看向他，唇角卻漸漸划出了鮮血，鮮紅的顏色卻挽不回她的嬌媚，可是她卻在微笑，甚至帶著心滿意足。

毒公子深深地蹙起眉頭，他的手依然抱著她，卻能察覺到她逐漸消退的溫度，他沒有鬆開手，心中的困惑卻越來越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人為了救他，甘願犧牲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