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路飛奔,逃出小鎮,竄入山林之中。
平丘月初跟在歡都落蘭身後,氣喘吁吁地感嘆道:「哎呀我說,沒想到你認真起來這麼厲害!早知如此,我們、我們就不用太藏頭露尾了……我們早就……」
他話音未完,卻眼睜睜地看著歡都落蘭的身形趔趄著往後退了一步。
被強行催發的毒功徹底失效,身體各大穴位中,銀針伴隨著鮮血飛濺而出,「啊!」
她痛聲大喊,身體向後傾倒,就在即將摔落在地的瞬間,平丘月初呼吸一滯,飛快地上前將她一把摟入懷中。
「落蘭……」望著懷中褪去滿身妖力,嘴角含著血跡,變得脆弱無比的歡都落蘭,平丘月初的心尖陡然一顫,一股疼惜從眼中飛速略過,他驚慌失措地晃著她的身體,「落蘭,你醒醒!」
然而,歡都落蘭已經閉上雙目,陷入了深深地昏睡之中,唯有呼吸和心跳,還能證明她是活著的。
認識這麼久以來,平丘月初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模樣,而這次……竟是為了……回來救自己。
這一瞬間,他雙眸震動,心痛得難以附加。
頭一次……有個少女,為了自己不顧一切。
……
當晚,皓月當空,繁星點綴,知了的叫聲不斷。
森林的一隅,炊煙裊裊在空中旋轉,篝火旁邊,歡都落蘭身上蓋著一件白色外袍,從疲憊中緩緩睜開雙眸,脆弱地呢喃道:「啊!不知不覺……暈倒了!」
她獃獃地望著夜空,片刻後猛地起身,一臉警醒。
等等!黑夜、野外、篝火……旁邊還有一個變態……該不會……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低頭望了眼胸前——
呃……衣服……好像沒有被動過……
她悄悄地鬆了口氣,下意識抬眸,瞬間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山岩上,平丘月初正背對著她,靜坐在上面。
晚風輕輕地吹動著他頭上那兩根呆毛,他的背影看上去清冷無比,語氣更是淡淡道:「醒了。」
這模樣,實在有些反常。
不過歡都落蘭只當他是抽風,並未放在心上,而是一臉警惕地質問,「喂,你小子……有沒有趁我暈倒的時候……做什麼壞事啊!」
然而這次,平丘月初卻並沒有順勢開起玩笑,而是答非所問道:「你本來不是已經逃走了嗎?為何還要跑回來?為何……還要用毒針強行催動功力?你為何……對我這麼好?」
說到此處,他靜默了數息,神情暗淡地說,「不值得啊……我不是……只是個人渣而已嗎?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明明,他根本就沒有被好好對待的資格,因為從出生那刻起,他往後的結局便已註定。
望著他那孤冷的背影,聽著他的疑問,歡都落蘭放下外袍緩緩起身,走到他身後。
然後……一腳從他背後踩了下去,故作兇悍地呵斥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人渣呀?!那還不快改造自己!要知道,我可還等著把你教好,好開新聞發布會澄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