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側頭,朝著身側的歡都落蘭吐槽道:「他不是……不愛說廢話嗎?」
歡都落蘭卻一臉認真地繼續傾聽著黃泉族人的話語——
「黃泉族,不問世,但毒皇,有大恩。唯破例,此一回。現熊貓,阻大軍,正好趁,此機會,施地行,出國境。留青山,待時機,等他日,再復國……總之你……」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聽到這裡,歡都落蘭便再次抓住了重點。
她說著上前一步,確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大勢已去,叛軍鎖國,已無力反抗。但你可以,帶一個人出國?」
「看來你,也不喜,歡廢話。」皇族族人滿意地點了點,面不改色道:「你說的,沒有錯。」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歡都落蘭抿了抿唇,伸手拍向了平丘月初的肩膀,語氣鄭重道:「既然如此,那麼,帶這個人離開。」
聞言,平丘月初的雙眸大睜,心臟狂跳,一瞬間都忘記了反應。
片刻後,他輕輕地拿下公主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嗓音低啞道:「你說……讓我走?那你怎麼辦?」
「我歡都落蘭,絕不棄恩人獨自逃走。更何況,現在情況不同了。」歡都落蘭說著回頭,緩緩地走到了平丘月初的面前,雙眸中划過細碎的柔光,「別說你現在連假毒功都使不出來。即使能使出來,一旦真打起來……立刻會穿幫的。」
兩人之間隔著咫尺的距離,她緩緩抬頭,目光牢牢地縮在平丘月初身上,像是要將對方的模樣深深記入腦海,聲音中透著一絲哽咽道:「我打不過他們,現在玉璧也碎了,再也無法……把你身上父皇的毒功吸出來用,作為公主,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但是,你還有。」
「只要逃出南國,你依然可以……找個好女孩兒,完成你的理想。」說到此處,歡都落蘭的眼中噙著的淚水終於剋制不住地流淌而下。
如果可以,她多麼想要……好好給這人渣表明心意,但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
看著公主的眼淚,平丘月初的心中狠狠地一悸,一股強烈的抽痛感湧上心頭,他雙眸顫動,下意識地伸手,輕輕地擦拭掉她的眼淚,「你,別哭……」
望著瞳孔中白衣少年的倒影,感受著他那柔情萬千的舉動,歡都落蘭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她猛地閉上雙眸,昂起頭來,是一副求吻的架勢。
望著她含淚的秀美臉龐,鮮紅的唇瓣,平丘月初的神情微怔,心臟狂跳如擂鼓。
然而片刻後,他卻緩緩地放下了替公主拭淚的手,久久地……沒有任何舉動。
他不能……在這時候吻她。
呼吸微滯,空氣中陷入了一陣寂靜。
歡都落蘭緩緩地垂下腦袋,埋在平丘月初的胸口,自嘲一笑道:「你不是,很喜歡女孩子嗎?不是,只要不是那個女孩子……誰都可以的嗎?」
原來,終究是她一廂情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