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娘親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前方,輕輕一笑,面上的笑容彷彿是春日裡迎著朝陽絢爛開放的奼紫嫣紅,那笑容之中彷彿容納了滿滿的幸福。
「娘親?」一直到小落蘭拉了拉她,她才再度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女兒說道:「那是因為啊,你爹爹他,是南國里的第一勇士。」
「啊?」小落蘭歪了歪腦袋,好奇道,「爹爹很早就是第一勇士了嗎?」
「當然不是。」娘親抬頭望著遠方,彷彿思緒也跟隨著清涼的風,飄進了遙遠的回憶里,眸中透著柔情似水的光暈,「當年你爹爹遠沒有現在這麼強,但他卻為了救娘親,獨闖巫皇山。小落蘭也知道……巫皇山的危險吧?」
「巫皇山?」小落蘭雙目閃閃發亮,語帶崇拜道:「哇……爹爹好勇敢啊!怪不得娘親要嫁給爹爹。」
「所以啊,小落蘭也要知道,將來你挑選男孩子,也一定要挑勇敢的呀。」娘親眉眼含笑地說道。
小落蘭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聲音甜軟又鄭重,「嗯!我知道啦!既然娘親找了南國第一勇士,落蘭就要找——世界第一勇士。」
從回憶中醒神,歡都落蘭怔怔地望著平丘月初的背影,一瞬間找到了心中的答案。
她想要去抓著眼前的少年,卻因妖力散盡,連站著都困難,更別說是前行。
兩人之間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像是隔著一條巨大的溝壑,始終無法靠近對方。
「人渣……」她艱難地開口,想要讓對方快走,就算他擁有強大的妖力,可面對的卻是萬千妖怪,憑著一人之力孤軍奮戰,怎能找到生機。
然而不等她開口,對面的小王爺卻回過神來,冷笑著開口,「震散南國烽煙,起碼要毒皇級的功力!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好說好說,小王爺客氣了。」平丘月初的眼角掛著淚珠,淡然自若地回應。
看他如此冷靜,小王爺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可如此一來,你自身必然元氣大傷!而我皇妹更是無力再戰,估計連站著都困難了,這樣的情形,這樣的身體,你還想擋在我的大軍之前嗎?」
平丘月初卻沒有急著回應,而是微微側頭,對著身後的歡都落蘭溫聲道:「站在我背後,沒事的。」
歡都落蘭微微一愣,抬眼看著少年堅定又自信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的那一道不安,正隨之漸漸消散。
平丘月初將歡都落蘭護住,轉頭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淡聲回應小王爺:「我啊,只是個正值青春期的普通凡人,身體啊南國啊,都想不了那麼多,我只是……單純地想保護美麗的女孩子而已,所以……」
他說著揚起手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弭,只剩下清冷的神色,連帶著聲音也帶著幾分凌冽道:「廢話就不用那麼多了,上來吧!」
「既然如此,那就多說無益。」小王爺陰沉著臉色,對著身後的群妖大聲吩咐:「來啊!誰去拿下他,我就封他為我的開國大將軍!」
這些妖怪們跟在小王爺身後,本就抱著榮華富貴的美夢,而現在,一個是已經奄奄一息的弱質女流,一個是凡人,對於他們來說,這等於是送上門的鴨子,哪裡還有猶豫的道理。
於是,幾十個凶神惡煞的妖怪手持武器,衝上前去,口中朝著平丘月初怒吼道:「別小看我們,臭小子受死吧!」
看著迎面而來的眾妖,平丘月初神情冷肅,攥著拳頭,朝著一妖的面門砸過去,妖怪猝不及防地被砸飛出去。
他隨即反手一拳,砸爛了另一個妖怪的武器,接著抬腿橫掃,行雲流水間踢飛了數個,直接震懾了其他妖怪,令他們止住了前進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