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逐步遠去,塗山雅雅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掙扎。
——塗山之王,會怎麼做?我當然知道,真正的塗山之王,要維護塗山的規則。可是我的心裡……就是……姐姐,告訴我……還怎麼做?
就在她思忖的間隙,一根金色的毫毛猝不及防地從她腦後飛出,飄向天際。
「那是……」
塗山雅雅和塗山容容同時震驚地抬頭,望著那根毫毛飄到苦情樹下,須臾間,竟憑空變出了一道金色的嬌小人影。
「塗山一脈,重情重性。」
「此景不如,此情不渝。」
清冷而溫柔的聲音從狐妖少女身上飄來,苦情樹下的塗山蘇蘇緩緩回身,招了招手,「讓她……來許願吧。」
竟然是蘇蘇!可這是姐姐的聲音!是這根毫毛控制了召回了姐姐的一絲意識?
塗山雅雅雙眸顫動,已經顧不得震驚,而是一把攥住了那根金色的毫毛,「哼!那隻臭猴子……竟然敢偷偷的……」
話落,她猛然轉身,朝著某個方向飛離。
毫毛隨即從頭頂消失,塗山紅紅的意識從塗山蘇蘇身上消失,狐妖少女閉上雙目,眼角一行清淚流淌而下,她失力地朝前摔去,在即將到底的瞬間,被一旁的塗山容容一把摟住。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姐姐親手……將機會讓給了他們。
「還等什麼?去許願吧。」翠發少女冷然回頭,督了歡都落蘭他們的方向一眼,「剩下的……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
黃昏,夕陽下沉。
一群狐妖正在十幾米開外的苦情樹下打掃。
「咦?」打掃間,某個白髮狐妖忽然瞧見了苦情樹下的兩道身影,好奇道:「喂喂,那是誰啊?」
「你剛放假回來,不知道吧。」身旁的狐妖語氣沉重地說道:「聽說那可是南國公主,已經一直跪在那許願很多天了,根本沒離開過。」
苦情樹下,歡都落蘭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地重複著誓詞,「苦情樹啊,我歡都落蘭,願以全部的妖力起誓,與平丘月初來生相見。」
「苦情樹啊,我歡都落蘭,願以全部的妖力起誓,與平丘月初來生相見。」
「苦情樹啊……」
看著少女如此痴情的模樣,遠處的狐妖不免遺憾地嘆息道:「唉,除了真心相愛之外,續緣儀式除了一方敘說續緣誓詞,至少還需要另一方懷著真情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
「我聽說她旁邊那個人,早已油盡燈枯,一絲靈魂也沉睡在夢境里,怕是……說三個字也做不到吧。」
旁邊的白髮狐妖跟著同情道:「真可憐啊!」
聽到身後狐妖的議論聲,歡都落蘭苦澀地閉上雙目。
——我又……何嘗不知……甚至……我連他對我的心意……也不能確定……但……萬一他醒過來了呢?萬一他張嘴說話了呢?
萬一他……愛我呢?這麼多美好的「萬一」……
可是如果不堅持下去的話,就是「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