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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凌上攻拼盡所有力氣爬到柵欄處,獄卒躲的遠遠的,生怕又被下藥。

「別白費力氣了。」獄卒甲冷哼「將軍在就下令,要將那馬奴處死。」

處死?

慕遠清要將阿木處死?

「她不就是害了幾匹馬嗎?我不是都賠給你們了,你們還想怎樣?」凌上攻過於激動,臉漲紅,呼吸急促。

「哥,她不會出事吧?」獄卒甲緊張的問。

「出不出事的吧,反正過不了幾天,她也得下去。」獄卒乙扯著他往回走。

獄卒甲回頭望了一眼,悄悄對獄卒乙說「你不知道啊!這女人是將軍親自抱進來的,你沒看她牢房都和別人不一樣嗎?」獄卒甲小聲說「將軍還下了嚴令,不許外傳。」

獄卒乙也害怕了「這……」這個犯人有點燙手啊!

凌上攻又試著從地上爬起來幾次,她好恨自己學藝不精,如今只能任人宰割。

慕遠清這個卑鄙小人,他居然想殺了阿木。

「身體不好,就看大夫啊!」對面的老頭飄來一句話。

大夫?

凌上攻眼前一亮,敲著柵欄「來人,來人……」

獄卒甲心有餘悸的走過去「你想幹什麼?」

凌上攻躺在地上有氣無力「我不舒服,需要看大夫。」

獄卒甲犯了難,哪有給死囚叫大夫的先例啊?

「你們將軍的毒還沒解,我死了,他也不活不了。」這是壓在她手上的一張牌,她本來只想等逃脫後,讓慕遠清慢慢毒發。

獄卒甲聽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

烈日當空,空地上面密密麻麻,卻十分整齊地站著兩三千人。

阿木跪在前方搭建的斷頭台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持砍刀站在一旁。

「此人刺殺將軍,毒害戰馬十數匹,依軍規殺無赦。」肖羽洪亮的嗓音,在校上回蕩。

慕遠清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若有所思。

文清用摺扇戳戳他「嘿嘿,想什麼呢!」

慕遠清白他一眼「西戎丟了馬和馬奴,為何會沒有動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那麼多不累啊!」文清嘴上是這麼說,卻也在暗暗思考著。

獄卒氣喘吁吁的爬讓城樓,見到慕遠清就急忙稟報。

「將軍,地牢的那個刺客說,您的毒沒有解……」獄卒說的太快,眼冒金星。

慕遠清想了想,毒未解一事他知道,不過她告訴獄卒是何用意?

「知道了,下去吧!」慕遠清毫無反應。

獄卒傻眼了,難道將軍就不怕毒發嗎?

「還不走?」文清見其還有下文,刻意催促。

「啊?哦!」獄卒轉身,然後拍了下腦門「將軍,那個刺客好像……病了……」

病了?

慕遠清蹙眉,腳不自覺得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覺得情況不對,又把身體轉了過去。

「她想怎麼樣?」慕遠清故作淡定的說。

「請、請大夫。」獄卒悄悄的查看他的臉色。

請大夫?

慕遠清眉鎖的更深,病的那麼嚴重嗎?

文清靜靜的觀察著他臉上的小動作,然後狡黠的一笑。

「我軍優待俘虜,看就看吧!」文清一本正經的說著。

獄卒不敢離開,抬頭悄悄的看著慕遠清的臉色。

慕遠清側目,嚴厲道「沒聽到軍師的話嗎?還不快走。」

獄卒不敢久待,逃命似的逃走了。

文清搖著扇子,一雙桃花眼探究似的打量著慕遠清。

「你看著我作甚?」慕遠清被他看的不舒服。

文清笑的欠揍「沒有!將軍確實會做腎。」

……

凌上攻眼皮越來越沉,她快不行了,她怕是救不了阿木。

「孫媳婦,師傅……」對面老頭興奮的喊著。

凌上攻無力回他,結果他又說「我幫你出去,你把那個控制人葯給我。」

「你帶我出去?」凌上攻輕哼了句。

痴人說夢呢?他要是能出去,他自己早就……

不對!那個鵝卵石就是他給的。

凌上攻警惕的看著老頭,老頭一臉期待的回望著她。

「真的!老夫從不騙人。」老頭撅嘴「不過,你也不能騙我。」

「葯沒有了。」凌上攻說的是實話「不過你要是有辦法出去,我把葯配給你。」

「我不信了,小騙子只會騙人。」老頭不會輕易上當了。

「那我收下你當這個徒弟。」凌上攻咬牙,這是逼著別人收徒的節奏。

老頭喜笑顏開「那說好了啊!」

獄卒帶著莫老頭急吼吼的回到地牢,凌上攻倒在地上裝暈。

莫老頭氣還沒緩過來,就被獄卒推了進去。

獄卒鬆口氣,軍醫來了,這燙手的犯人有人接手了。

莫老頭看到地上的人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號脈後,又是吃了一驚。

失血過多,血氣不足,可是她又不像是受重傷的樣子。

他從藥箱里拿出粒藥丸塞進凌上攻嘴裡,接著就聽見身後傳來「咣當」一聲。

「老莫頭!」白鬍子老頭興奮的大叫。

他揮著小馬扎,把兩個獄卒打暈了。

莫老頭先是吃驚,接著脖子一痛也暈了過去。

「你是怎麼出來的?」凌上攻爬起來,背靠著柵欄。

「你管我呢!」說著,他身子一縮,猶如無骨的蛇般,硬是從柵欄之間擠了進來。

縮骨功?

「徒弟,有空也教教師傅這個。」她莫名的覺得,這是一門逃跑的好功夫。

白老頭從藥箱里找到粒紅藥丸,然後塞進她嘴裡。

「跟我來。」他把凌上攻拖到角落。

然後使勁跺了跺腳,接著又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凌上攻的身體一空,又落進了一道滑梯一樣的密道里。

「記得要給我配藥噢!」老頭沖密道里喊了一句。

一路滑行,凌上攻才明白,原來那座地牢就是鏈接宛城各個密道的入口,而這密道又不知道會通往哪個出口。

……

肖羽抬頭,眼神詢問城牆上的慕遠清是否行刑。

慕遠清點頭的瞬間,脖子上抵了一把刀。

「讓你的人,放了阿木。」凌上攻出現在慕遠清的身後。

那條密道的出口,就在城牆下的枯井裡。

白老頭喂她吃的,是暫時恢復體力的大補丸,所以她才能爬上枯井,施展輕功飛上來。

但此刻她已經用盡了全力,拿著刀的手不停的發顫,腿也似打架般支撐不了身體。

慕遠清倒不是怕刀傷到他,而是怕她傷到自己。

文清圓目微瞪「你……你要做什麼……」

他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那豆芽菜臉色慘白步伐虛浮,根本就沒什麼殺傷力,索性就配合一下。

台下的士兵看不清狀況,但是肖羽和阿木看的清。

「族長……」阿木掙扎的站起身,又被大漢給壓了下去。

她沖城牆上的凌上攻搖頭,眼神中充滿哀傷和急迫。

不要管我,你自己走啊!

凌上攻顧不得別的,她穩了穩手,努力抓著刀。

「我讓你放了她!」

慕遠清冷聲道「你自身都不保了。」

「少廢話!」凌上攻威脅著「你不放了她,我就殺了你。」

「我不受任何人威脅。」慕遠清毫不鬆口。

「行刑。」肖羽鎮定的下令。

阿木閉上眼睛,耳邊閃過慕遠清的一句話。

「你死,我就放過她。」

只有她死,把所有罪名攔到自己身上,族長才能離開。

屠刀高高舉起,那泛著寒光刺目無比。

「阿木……」凌上攻喃喃的喊了一聲,就在也撐不下去了。

刀從手裡掉了出來,眼前天地在旋轉。

她好想衝下去救阿木。

她好恨。

為什麼她救不了任何人?

為什麼所有人都會在她眼前死去?

為什麼……

慕遠清抱住凌上攻下落的身體,轉身就離開。

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裡有中奇怪的感覺。

「你不觀刑了?」文清看他走的行色匆匆,調侃道。

慕遠清身體怔了怔,然後繼續往前走。

屠刀落下,阿木只感覺脖子一涼,像是砍下了什麼東西。

她睜開眼,一團烏髮落在了地上。

她沒死,居然是砍了她的頭髮。

阿木疑惑的看著肖羽。

「此女雖犯大過,但念其悔改,並彌補過錯,故而青絲戴罪,以儆效尤。」

阿木愣愣的看著頭髮,這是兩兩相抵了嗎?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了?

慕遠清匆匆趕回營帳,他將凌上攻小心翼翼的放到床榻上,摸了摸她的額頭。

果然是發燒了。

「這麼大的人了,發燒還能暈了。」他碎碎念道。

莫老頭是被人從地牢里拖出來,拎到了營帳中的。

「將軍恕罪,將軍恕罪……」莫老頭惶恐不已。

誰知道病人的意識那麼強烈,都快病入膏肓了,還有那麼大的力氣拍暈他。

「行了!過來看看人怎麼樣了。」他現在不想聽廢話。

莫老頭顧不得擦一擦額頭上冒出汗珠,馬上掀開凌上攻的衣服,尋找什麼。

「你想幹什麼?」慕遠清一把扯住莫老頭的手,力氣之大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莫老頭吃痛,但是未敢掙扎,忙說「她、她是失血過多,我、我是在找外傷。」

慕遠清一愣,失血過多?她何時受的傷?

莫老頭見慕遠清愣神,趁機把手抽了出來。

他仔細檢查凌上攻胸口、肩膀等易大出血的地方,又翻看了凌上攻的胳膊,當翻開左胳膊袖口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氣:「這個……」

十數道傷口蜿蜒在胳膊上,紅褐色的傷口與衣服都黏連在一起。

慕遠清的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爆開了,一種異樣的情愫迅速湧上心頭。

他不自覺得看向自己手上的牙印。

那晚,是她給他喝的水……

而他喝的……他喝的居然是人血……

慕遠清嘴裡泛著異樣的滋味,胸口像燒灼了一般。

好久了……

這種綿延至心窩的暖意,他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而這種暖意過後,又是無盡的心慌與害怕。

「照顧好她!」慕遠清說完,就如落荒而逃般的離開了。

他害怕……

害怕別人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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