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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慕遠清覺得凌上攻火氣有點大,她似乎對西戎很是了解。

一個女人,為何對三個國家邊境都了如指掌呢?

凌上攻自然知道赫連赤的小算盤,西戎王室是什麼德行,人盡皆知。

「木拓為人貪婪,吝嗇是不會放棄這兩百匹馬的。」凌上攻提醒。

「既然不會放棄,你當時為何慫恿我們去盜馬?」慕遠清反問。

凌上攻盯著這隻狐狸「你不也在找機會對付木拓嗎?」

木拓仗著自己是王子的身份,在邊境虜獲民女,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慕遠清自然要想辦法整治一下。

但是凌上攻當時想的,確實挑起兩方戰爭,最好南朝皇帝降罪於慕遠清。

慕遠清狡黠一笑「刺公子的確老謀深算。」

刺……公子?

這是什麼姓氏?

凌上攻臉拉的老長「慕將軍這麼喜歡給人起外號嗎?」

「那可否問公子芳名?」慕遠清手不自覺的放到了桌子底下。

叫公子了,還問芳名?

凌上攻更不爽「無可奉告。」隨便他怎麼喊。

「那什麼……」凌上攻猶豫了一下「你們有紅糖嗎?」

她說的很小聲,她確實沒有在慕烈軍里看到過女子。

慕遠清不甚理解,她為何需要紅糖?

文清賊賊一笑「將軍過幾日便是中秋,要不去您去城裡巡視一圈,看看城防如何?」

「不必了,我自己去。」凌上攻連忙拒絕,轉身就離開了。

這狗頭軍師,總像是在故意找茬。

慕遠清平白被拒絕,心情很煩躁,索性拿起本書裝模作樣。

文清惋惜的搖頭,真是憑實力光棍啊!

……

宛平城在漠北屬於大城,三國貿易的中心點,城中人口眾多,她也只是來過一次。

大概是要過節的原因,街邊到開始裝飾了起來。也許在中原人的眼裡,中秋節和春節一樣重要吧。

凌上攻東瞅瞅西看看,發現也沒什麼好玩的,就走到糖店要了幾斤紅糖。

出門的時候,一匹馬衝過來對著她呲牙咧嘴。

「幹什麼!比自己鼻孔啊!」凌上攻呲牙咧嘴的回過去。

「凌公子,好巧啊!」正提著禮品急忙趕來的穆青,看到眼前人是凌上攻分外高興。

凌上攻一愣,思索了一會,才想起來「你是……穆青?」

穆青點頭「凌公子,這是來買糖瓜?」他抻著脖子往裡店裡看了看。

「是啊,也就隨便買點。」她把糖往身後藏了藏。

「噗——」馬突然朝她噴了口口水。

「不得無禮。」穆青扯了扯馬的韁繩。

凌上攻被噴了一身口水「我沒得罪你吧?」

穆青微微一笑「你還真得罪過它,你那晚騎的馬就是它的兄弟。」

凌上攻一頓,是馬廄逃跑那晚?

「難怪。」萬物皆有靈氣,難怪馬呢。

穆青把東西放到馬背上「凌公子喜歡南朝菜嗎?我知道家不錯的店。」

凌上攻猶豫了一下,南朝菜還真沒吃過。

「我請客。」穆青笑的燦爛。

「好啊!」凌上攻答應「不過我要打包。」

穆青毫不在意「凌公子打包多少份都可以,我還是擔負的起的。」

「穆將軍被宰還這麼開心?」她是看錯了嗎?

穆青打哈哈「有嗎?還好啊。」

……

「這麼個犄角旮旯處你也能找到,在下佩服。」凌上攻一進酒樓,就聽見裡面傳來細細柔柔的女聲。

那種唱法與漠北的歌聲不一樣,鶯鶯繞繞的讓人渾身發酥。

仙鶴酒樓在巷子里比較難找,但是酒樓內部卻佔地不小。

縮小版的亭台樓閣,走廊處的欄杆都雕刻著花紋,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高仿的名畫,一樓空地處還搭設簡單的檯子,讓一些南朝女子哼唱小曲。

漠北的建築粗狂,即使是在宛城也很少能簡單精緻南朝建築,又或者是恢宏大氣的楚國建築。

能在漠北找到這麼一處地方,也算是建築奇蹟了。

「過獎過獎。」穆青往她茶杯里到了杯水。

一陣茶香撲鼻而來,她努力嗅了嗅「這是什麼茶呀。」

「鐵觀音茶。」穆青指了指牆上的菜單「看看想吃什麼。」

凌上攻掃了一眼,金玉滿堂、花開富貴?怎麼這麼奇怪?

「你為主,我為客,還是你來吧!」她絕對不會承認,她看不懂菜單。

穆青抿嘴偷笑,他也絕對不會戳破她的。

樓下戲台上,身材婀娜的南朝女子,抱著琵琶低吟淺唱。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女子聲音哀柔,曲調婉轉,似是唱著與詞無關的情。

凌上攻仔細盯著這個女子,她的眉毛似柳葉,膚色極白,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梳著雲髻的發頂上戴了一支與妝容不太符合的舊金釵。

她即便是笑著,也無法掩飾眼中的哀怨。

一名大腹便便的南朝男子,突然登上了檯子。

他用摺扇迫使女子抬起頭,女子眼中的神色由哀怨,變成了驚訝,接著是憤恨。

不知二人說了什麼,他們就雙雙離開了。

「這酒樓,不止是吃飯吧?」她怎麼感覺,還有別的買賣。

穆青一副理所當然「南朝大多數酒樓生意是如此,有吹拉彈唱,舞姬雜耍。只不過,這些都是孤女,只好以此為生。」

「好好吃飯的地,就變成拉皮條的地方了。」凌上攻嘴上說著,心裡倒也理解的。

三國交界,看似安穩,實則暗潮湧動,多少都在這安穩的背後喪了命。

菜品依次上齊,結果上來的確實些普普通通的菜。

「這道蛋炒肉末叫什麼?」

「鳳凰蛋。」

「那悄悄話是什麼?」

「豬口條和豬耳朵啊!」

「那白蘿蔔絲上放只紅辣椒是……」

「踏雪尋梅啊!」

凌上攻摔筷子,這都什麼東西嘛!賣噱頭!虛假銷售!

「呵呵,搞不懂你們中原人。」楚國的菜單她也看不懂,搞的這群人吃飯,就是吃書本一樣,沒有文化還吃不了飯了。

穆青有些尷尬「抱歉,我……」他是沒想到沒帶夠銀兩。

「好啦!我知道你囊中羞澀,還是謝謝你請我吃飯的。」凌上攻好歹掃了一眼菜單,知道這些菜是最便宜的。

這軍營里能肥的流油的應該是慕遠清,一袋金瓜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改日定要狠狠宰他。

飯行一半,凌上攻想要如廁,便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去了後面的茅廁。

南朝人的建築精緻,但彎彎繞繞也多,拐了很多地方,她才找到地方。

出來後,她聽到一間房間里有奇怪的聲音。

「救……救……」那是一道沙啞又斷續的求助聲。

凌上攻被好奇心驅使,她聞聲走過去。

門是半掩著的,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還不等她拉開門,一個黃衣女子衝出來撞了個滿懷。

「你……」那女子是剛才的賣唱女,她滿臉鮮血,目光猙獰的看著凌上攻。

她把手裡的東西塞給凌上攻,轉頭就沖了出去。

「殺、殺人啦!」一過路的人喊道。

凌上攻低頭看著手裡的東西。

一塊……染血的磚頭?

那跑堂的嗓門很大,話剛喊出去,接著就有人圍了上來。

凌上攻急忙把磚頭丟出去,這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就是個路過吃瓜的,這下瓜沒吃成,自己變成瓜了。

一群人推搡著要報官,眾人嘴裡嚷著的是「慕烈軍士兵草菅人命。」

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的結果,只能被捉去報關。

聞詢趕來的穆青面色及其難看。

「真的不是我,是剛才那個賣唱的女子。」凌上攻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辯解一下的。

「不是你,你為什麼拿著兇器!」有人質問。

「我……」她要是說別人塞給她的,誰信?

「你去找慕遠清,讓他來撈我。」漠北一霸,就不信還撈不出她來。

穆青臉色更難看了幾分,那個名字在此時聽著異常刺耳。

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把凌上攻趕著去了知州府衙門。

衙役們打著哈欠聽了半天,懶洋洋的說「那就先關進去吧!」反正大人還在睡覺。

於是,就給了凌上攻參觀知州衙門大牢的機會。

「大人……大人……」師爺風風火火的闖進房間,把抱著大枕頭睡的昏天黑地的王將拖起來。

王將眯著眼,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天塌了啊!」

「大人,慕遠清犯人命案了。」師爺一著急,拉下幾個字。

王將雙眼一瞪,瞌睡蟲全飛了「他殺平民百姓了?」然後他的眼角都笑出了許多褶子「好事!天大的好事!」

「不是不是……」師爺糾正「是他手下的大頭兵,說是一搬磚把人香油店老闆拍死了。」

聽到不是本人,王將興趣減了一半「我當是什麼大事。」

他拉了拉敞開的衣服「讓人把刑具都活動一遍,多少年沒動了,都銹了吧?」

師爺倒是有所顧忌「大人,這是不是太……」

「太怎麼?殺人償命,我按章程辦事,他慕遠清有本事去找刑部告狀去。」王將的八字鬍吹的很高。

……

知州府的大牢環境,就比慕烈軍的地牢差多了。

腐臭味、酸臭味各種味道交雜在一起,可謂是臭氣熏天。

最重要的是,牢房滿員了,凌上攻要與一群瘋漢關在一起。

大家對這個白臉異族小軍爺很是好奇。

「喲,這位爺,您怎麼來這種臟地了?」缺門牙的犯人調侃道。

「殺人!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呀?」凌上攻反問。

那犯人聽了就來勁了「爺爺我是連殺了三個軍馬,你這才殺一人就進來,真不划算。」

你還很有理是吧?凌上攻腹誹。

「那個大鬍子,你又是怎麼進來的?」凌上攻盯著一邊的男人。

那男人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我就是抽漢煙借了個火而已。」

「你在哪裡借的火?」

「軍糧垛上啊!」他又是一個不屑的眼神。

凌上攻又瞥向角落裡白凈,又有點猥瑣的男人「那他呢?」

他雖然猥瑣點,但看起來好像是個書生。

那猥瑣書生在角落縮了縮,然後怯怯的說「向軍營兜售椿宮圖。」

凌上攻「……」

軍事乃國之大事,這三人真是自己作妖。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三個不應該關在慕烈軍的地牢里嗎?

為何犯了觸犯軍隊的事,反而被關到知州府衙門的大牢里?

而她刺殺未遂的罪名不比他們大,為何會被關在滿是地道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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