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胸膛擋在凌上攻面前。
「是你!讓開!」穆青擋在她的面前。
「凌姑娘可知道,這一彈弓下去,有多少無辜家庭受到牽連?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穆青語氣並不強硬,反而更像是哄人。
凌上攻深吸一口氣,她並未被仇恨衝擊頭腦。她也知道,一國王子死在南朝軍營是什麼後果。
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的放他離開。
穆青拿掉她的彈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凌上攻狠狠的看著木拓「我早晚會把他大卸八塊。」
赫連赤環顧四周,始終沒有看到那日那個女子,不由得嘆口氣。
「你嘆什麼氣?」木拓一臉怒意「覺得跟著本王子丟人?還是委屈你了?」
「王子誤會了。」赫連赤解釋「其實我們不需要那兩百匹馬獻給大王的。」
「不獻馬?那獻什麼?」木拓疑惑,那是他訓練了很久的寶馬。
赫連赤笑道「女人,不也是馬嗎?」
木拓先是一愣,接著嫌棄道「我當是什麼主意,我父王什麼女人沒見過。」
赫連赤搖頭「那些都是俗物,若是慕將軍的夫人呢?」
「那肯定是……」木拓熱血沸騰,但轉頭一想「慕遠清成親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十五年前宛城城破,慕遠清父母慘死,他怕是不會對外公布家屬的消息。」赫連赤分析道。
「那軍師有何高見?人又在何處?」木拓兩眼放光的說。
赫連赤捋著鬍鬚「此事,應該從長計議。」
……
穆青帶著凌上攻來到校場,一群人正在進行射擊訓練。士兵們看到她,臉都嚇白了,生怕她又出什麼主意。
穆青見她情緒陰鬱,轉移話題道「凌姑娘那日的箭法,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凌上攻挑眉「你的意思是,女人不應該拉弓射箭?」
「不不不!」穆青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說姑娘箭法精準。」
「你從小練習,你也這樣。」凌上攻憶起自己,從走路開始就射箭的歷程。
她嘆口氣,果然一分努力一分收穫。
「你他娘的怎麼拿的弓,連十米都射不出去。」一個老兵照著新兵的腦袋就一拳。
新兵欲哭無淚的樣子,甚是可憐。
「他腳下不穩,胳膊無力,現在拉弓不是時候。」凌上攻提醒「他要加強的是力量訓練,而不是一上來就拉弓。」
凌上攻撿了幾個沙袋,丟到那新兵的腳面上「你現在試試。」
新兵半信半疑的搭了只箭,然後用力拉弓射出去。
「這……我居然射的那麼遠?」新兵驚訝道。
箭飛雖了一半就落了地,但卻比之間飛遠了五米。
「小夥子,麻煩你用對訓練的辦法。」凌上攻甚是不滿的看著穆青。
穆青一臉欽佩「凌姑娘真是……」
「刺公子真清閑,居然跑到訓練場來了。」慕遠清突然出現身後。
他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莫名的冒火。
穆青行禮「將軍!」
慕遠清未搭理他,他徑直向凌上攻有去「軍事重地,刺公子是以什麼身份來這裡的?」
「是屬下失職,還請……」穆青澄清著,卻被他一個眼神打斷。
凌上攻壓著怒火,笑道「三日之約,慕將軍說好的讓我們離開。」
慕遠清卻不承認「我未說過。」
凌上攻天靈蓋都要跳起來「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我並未限制你出去。」慕遠清轉移話題。
「那阿木呢?」她可以隨意進出軍營,但阿木卻不可以。
慕烈軍的追捕能力,三國第一,她們可不敢輕易被當成通緝目標。
「待罪之身,豈能輕易離開?」
「那你想怎麼?」凌上攻咬牙。
慕遠清淡淡道「此事涉及軍規,要從長計議。」然後轉身離開。
凌上攻追上去「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兩人漸漸遠去,穆青胸口似是壓著塊巨石,那是一種他說不出的感覺,好想……
好想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姓穆。
凌上攻拖住慕遠清的胳膊「讓你送三餐,你都不守約我都沒計較。阿木一個女人在你軍營里,你就不覺得不方便嗎?」
「這也是本將軍要說的事。」慕遠清也不甩開胳膊「既然刺公子提醒,那我會守約,以後三餐親自送達。但是你的侍女下毒的事,除非……」
「除非什麼?」
「聽說她御馬術了得。」慕遠清試探的問。
「那是自然,我們族的馬都是她訓練的。」雖然只有幾十匹,但還是很厲害的。
「那就讓她去訓馬抵罪」。慕遠清頓了頓「騸馬一事也一併交給她了。」
凌上攻天靈蓋再一次氣跳「她是個姑娘家,你怎麼好意思……」
馬廄。
阿木帶著口罩和圍裙,一雙戴著皮手套的手在馬的下半身忙活著。
四個壯兵拉著馬腿,而馬則是一臉生無可戀。
一匹馬結束,阿木起身順了順氣。
肖羽站在一邊,有些怕怕的。這個技術這麼嫻熟,怕是騸男人也很上手。
阿木掃了一眼肖羽,心知是過來監督的,但心裡卻莫名的煩躁。
阿木凈手,肖羽湊過來「木姑娘……」
「我叫木念。」阿木甩甩手「校尉可喚我全名。」
「木念姑娘,你們荻族人個個身懷絕技啊!」肖羽尬聊。
阿木嗯了一聲,收拾東西收攤。
肖羽又問「這馬騸完了,戰鬥力是不是……」
「肖校尉到底想問什麼?」阿木開門見山。
肖羽被戳穿,也就直問了「你哪個馬的椿葯怎麼拿到的?那不是宮廷秘葯嗎?」
阿木身體一頓,怒火中燒。
嘩啦——
一盆腥臭的髒水,潑了肖羽一身。
阿木氣沖沖的走了,肖羽一臉茫然的看著偷笑的士兵。
他問問怎麼了?這麼小氣的嗎?
……
中秋將至,城防更加嚴謹,軍營更是加強了戰備。
然而一隊不速之客,卻敲鑼打鼓的來了。
「不許進去。」門口的士兵,將他們拒之門外。
「怎麼?就你一小兵子,還想攔著我?」木拓威脅著。
士兵毫不畏懼「王子稍等,將軍允許了,您自然可以進去。」
「不得無禮。」肖羽佯裝訓斥,他看到木拓身後一串的人,臉都青了。
「王子這是何意?」肖羽壓住怒火。
木拓得意洋洋道「中秋將至,貴軍士兵不能與家人團聚,為表達我的心意。」
木拓指著身後的幾十名西戎美女「攜幾十名舞姬,前來建交慰問。」
此話說完,周圍人的眼都綠了,而四周圍觀的群眾,更是指指點點。
說的好聽是慰問,說的難聽點就是擾亂軍心。
「王子多謝好意。」肖羽身子閃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木拓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赫連赤則有些疑惑的跟在後面。
兩人剛過去,肖羽就下令「來人,好生招待諸位遠道而來的嬌客。」
「肖校尉是何意?」赫連赤大驚,這人不進去,哪不就達不成效果了。
「將軍說了,我軍士兵都是些粗糙漢子,並不會賞花,還是把花搬到會賞的人家處吧!」肖羽氣憤。
慕烈軍軍規森嚴,女子與營女支皆不能入內。
「這些舞姬,只是跳舞助興而已,莫不是你們想成了……」木拓冷笑「原來慕烈軍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還以為多麼正派呢!」
「你……」肖羽面色更沉了。
「那就請諸位進去吧!」穆青突然出現在身後。
「穆青,你可知……」穆青打斷他,耳語道「是軍師說的。」
「哼!」木拓拂袖,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看著一群浩浩蕩蕩的舞姬進入軍營,周圍的百姓更是不解。
「這大將軍什麼意思啊?放女人進去不是不守軍規嗎?」
「這有了女人,軍隊風氣就差嘍。」
「有需求的是你們男的,又不是我們女人。」
肖羽拉著穆青怒道「軍師讓進就進,你就不勸……」
「勸以後,拒之門外?」穆青不動聲色的甩開他「木拓一行來的浩浩蕩蕩,借的是中秋佳節的名義。你拒絕第一次,還有第二次,而第二次又不知會有什麼花樣。」
肖羽氣不過「就這麼讓他們進去啊?」
穆青擠眉弄眼「將軍自有安排。」
……
校場空地上,士兵們本就搭建的中秋節歡慶台,沒想到先迎接了木拓的隊伍。
美女的魅力往往是很大的,所到之處每個人的眼珠子都差掉出來了。
舞姬的衣服暴露,露臍裝更是惹人眼熱。
幾個不懂事的小新兵吹了個口哨,被老兵拖到後面揍了一頓。
舞姬們雖戴著面紗,但那一雙勾人的眼睛,盈盈一笑,能把這些愣頭青的魂給勾走了。
凌上攻面無表情的磕著瓜子「喲,美人計呢!」
不過,看起來都是些俗物。
阿木往地上潑了盆水,然後低著頭問道「族長晚膳想用些什麼,我去做。」
「待會黃鶴樓的人送。」說好的親自送三餐,結果卻是吃外賣。
凌上攻拍了拍手「我得去會會去。」
阿木急忙拉住她「族長不要去!」
凌上攻能感覺到她的害怕,更是咬牙「我在這裡,還怕他對我不利不成。」
「更何況我穿的男裝,我還就不信了,慕遠清能看著我受欺負。」對於這點,凌上攻還是放心的。
「可是……」阿木還想說什麼,而凌上攻已經跑開了。
「在這裡等我消息」。凌上攻咬牙。
木拓是吧?待會老娘就把你削成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