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路小心的端著雞湯走進了軍醫營,掀開帘子就看到凌上攻正扯著猴子的耳朵。
「老大,輕點輕點……」猴子疼的呲牙咧嘴的,現在他整個面部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疼。
「輕點?你衝上去的時候,就沒有覺得自己幾斤幾兩重?」凌上攻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雖然實力懸殊,路見不平一聲吼,管對方是不是上級,打就完了。
猴子揉著耳朵「我皮糙肉厚,長的壯實,我哥就慘了,胳膊都骨折了。」
說到這裡,猴子都覺得無奈,他哥也真是瘦到一定境界了,被人一個過肩摔胳膊就折了,腰傷還要疼幾天。
「哼,讓你哥多吃點,別沒上戰場,人就被鎧甲壓垮了。」阿木有點嫌棄瘦竹竿,他不過是看到弟弟被欺負了,才出手的,根本是出自內心的想幫忙。
安安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那個……」
凌上攻早就知道她來了,笑著對安安說「你也來了!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安安搖頭「多虧了這位小夥子了,要不是他……」她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萬一真的沒人出手相助,就算是將軍後來處置也晚了。
安安紅著臉,把碗遞給猴子,猴子則是很守規矩的遞給凌上攻「老大,這雞肉看著挺好的,你先吃!」
凌上攻一臉嫌棄「你老大我這幾天頓頓下館子,你留著吃吧!」
猴子一聽,順嘴說「要不給我哥吧!」
「鍋里還有……鍋里還有……」安安急忙說著,她其實就是想端給他一個人吃。
猴子這才狼吞虎咽了起來。
「怎麼樣?這幾天你在暗巷,有什麼消息?」阿木現在很想知道沙盜密謀什麼事。
安安想了想說「你們走後的第二天,我就聽從黃鶴樓接客回來的人說,她聽到有人想買一個女人的命,具體就不知道了。」
「暗巷的胖嬸與沙盜有聯繫嗎?」阿木追問。
安安搖頭「沒有聯繫,就是買賣的問題。胖嬸其實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送來姑娘,價格合適就收了。」
阿木嘆口氣「這還是找不回其餘四個人啊!」
「要命?要誰的命?」凌上攻抓住話題核心,她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記得李憐兒剛才賭氣離開軍營的,那會不會是要她的命啊?
………
李憐兒覺得身後緊緊跟著的侍女很煩人,索性隨便鑽入一些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就把人甩沒了。
李憐兒的怒火消了,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她千里迢迢的來這裡,不是為了受罪的。
她想著想著就發現自己走進了死胡同,然後轉身往回走時,一群人就將她給圍住了。
「你、你們想幹嘛!我、我可是湖陽縣主,慕、慕、慕的妻……」李憐兒說話都結巴了。
一臉黑臉的男人,舔了舔短刀邪佞說「有人出錢要買你的命,要怪也就怪你自己太作。」
剛才在人群中煽風點火的是他們,但是面前的這個女人也太過作妖。那一番言論,真是情商低。果然是京城來的嬌嬌女,還沒花樓里的女人有味。
李憐兒一想到花錢買命,立馬就想到了沙盜。
「你、你們搞錯了,我、我是讓你們去殺、殺別人,不是自殺……不是,不是殺我……」李憐兒戰戰兢兢的看著他們,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居然要殺她呀!
黑臉不說話,只是頭一歪,接著一個麻袋就扣到了李憐兒的頭上。
城門處。
守城士兵指著馬車上的雞籠子問「這個籠子為什麼這麼大?」
「官爺,你要覺得有問題你就查唄。」黑臉摳著鼻孔「我家進城一趟不容易,多買點雞養著慢慢吃唄,這也管。」
守城士兵也是就是論事,他不搭理黑臉的話,伸手掀開了雞籠子。
一群雞老老實實的窩在那裡,雞腥味撲鼻。
士兵臉色一變,連連擺手說「走走走……」
黑臉一行人拉著馬車就順順利利的出了城,而在雞籠里的李憐兒都要熏暈了。
她被綁在一群雞的下面,雞腳抓著她的頭髮和臉,還有的雞居然在她頭上排便。
「黑哥,這女的聽說是什麼縣主?這是什麼官啊?」趕車的小男孩好奇的問。
黑臉想了半天,先主不是死人的意思嗎?這中原人的官稱可真奇怪。
「你管她是啥呢!反正把這女的弄回去,讓少主挑了媳婦後,看剩下的能不能留給我們。」黑臉邪邪的笑著,舌頭又舔了舔刀身。
半個時辰後,真如凌上攻想的那樣。湖陽縣主不見了,連侍女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一群人跪在慕遠清面前抹眼淚,王知州一個腦殼三個大。
「說吧!你們縣主秘密籌划了什麼,才讓沙盜盯上的?」凌上攻目光冷冽,言語中透著一股怒意。
慕遠清和沒事人一樣,不著急詢問,似乎是在等著對方開口。
桃子捂著腮幫用手比划了半天,最後直接指著那個侍女。
侍女渾身一顫,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慕遠清,然後嚇得坐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是是是……縣主……縣主想讓沙盜除掉凌姑娘……」
阿木質問「你家縣主就是一個草包,她怎麼知道漠北沙盜的?沙盜的聯繫方式,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為了爭寵唄!」文清一看就明白了「京城大戶人家僕人爭寵的手段,居然用在了殘害自己人的手上。」
王知州氣惱的把茶杯摔到她身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來人,把她拖下去關起來,沒準她和那些沙盜是一夥的呢!」王知州氣的跳腳,皇帝下旨丟過來的幾個人沒一個長臉的。
王知州扭頭看向淡定自若的慕遠清,試探性的小聲問道「將軍,您有何打算啊?」
慕遠清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臉上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漠北沙盜安分了多年,都不與南朝來往,為何今日敢接這樣的單?」肖羽提出疑問。
「據說黑豹的兒子到了成婚的年紀,會不會和這個有關?」文清稍稍提了一下,他也不確定到底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黑豹的兒子痴傻,喜歡的南朝孱弱的女子怕是那位縣主凶多吉少啊!」阿木沒好氣掃了一眼眾人。
這中原的皇帝都喜歡沒事給人賜婚玩,楚國也是,西戎就不是,看上一個姑娘,就算對方有丈夫,有本事也能搶過來。
王知州牙齒都打顫了,直接問凌上攻「姑娘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們荻族不是消息發達嗎?」
凌上攻冷哼一聲「這事與我何干?說起來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吧?如果有人想要加害你,你會去幫忙嗎?」
阿木又補了一句「我不把那縣主丟狼窩就不錯了,還指望我們去救人嗎?」
王知州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下就麻煩了。他又轉頭問慕遠清「將軍,她是你的未婚妻呀!就是拒婚,也要等她平安回來呀!」
慕遠清有些煩了,唇微微一張「那為何比我還著急?」
王知州嘴一憋,他不是著急,是接二連三的在他地盤上出事,他可沒覺得自己命長。
凌上攻知道他一說話,就是已經有了打算,所以她刻意忽略他的眼神,淡定的喝茶。
文清也琢磨過來意思,站出來催著王知州離開。
「王大人不是還要去審那個侍女嘛!趕緊去吧!那麼多事,大人應該很忙吧!」文清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半推半拉的給請了出去,連帶著把桃子等人給轟了出去。
「除了不讓族長涉險,其餘都好說。」阿木先發制人。
慕遠清盯著凌上攻「夫人心裡早就有了打算吧?」
凌上攻反問「慕將軍又查到了什麼呢?這種不知會不會賠上身家的買賣,我可不敢做。」
慕遠清微微一笑「沙盜與荻族有關,夫人不妨可以試著從黑豹兒子身上下手。」
「慕將軍是告訴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將軍上輩子或許是做賬房的吧?」凌上攻覺得這小子的算盤打的太響了。
「嗯!也許是吧!」慕遠清回答的很可恥。
「你怎麼就確定我一定會去呢?」凌上攻反問「慕將軍覺得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吃虧的人嗎?」
文清抓頭「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呀?」這啞謎打的讓人著實聽不懂。
辯論雙方忽略觀眾體問,繼續商量買賣。
「這就是慕將軍要幫我找的真想?」
「刺公子不就是希望收集線索,然後自己解決問題嗎?」
凌上攻很滿意,還算是了解她的脾氣。
「慕將軍是要我配合你,去解救那些失蹤的少女嗎?」凌上攻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慕遠清搖頭「夫人是覺得,那些少女進去了,還會完整出來嗎?」
傻子都知道不會!
「你是想剿匪?」她直接挑明,可是沙盜在西戎境內,剿匪需要跨國界,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兩國交戰。
慕遠清喝了口茶,靜靜的笑道「夫人儘力配合就是了。」
「萬一族長出事了怎麼辦?」阿木反問。
慕遠清大言不慚「出事自然是我負責,對於她而言,我才是家屬吧!」
在場的幾個人,被他的話驚的噁心。
凌上攻連忙告退,文清則是徹底服氣了他的不要臉。
「我竟然不知道,原來你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文清原來還擔心他娶媳婦的問題,不過,現在該擔心擔心自己了。
真是書中自有顏如玉,現在顏如玉都跑書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