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慕遠清是什麼目的,文清都認為這次他尋了私。
雖然雙方談好如何,但是穆青卻是抵死不從的。這對於軍紀風氣,以及穆青的個人名譽來說都不是好事。
穆青光著上身躺在校場,周圍雖然礙於情面,但是依舊對他小聲的指指點點。
穆青耳力不差,但是實在是提不起勁來與他們爭執,只能任由發展。
一陣濃烈的酒味飄來,身旁多了個身影躺下。
「老穆啊!這有啥想不開的。」陳河醉醺醺的開口。
穆青翻了個身,並不想搭理他。
陳河也沒有搭理他,反而七分醉意三分認真的自言自語道「這個酒吧!是個好東西!但是人吧!有時卻是越喝越清醒,越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有些事,既然干錯了,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了,沒人替自己犯的錯背鍋啊!」
穆青抬了抬眼「你是說你自己嗎?」
他知道那夜,李憐兒侍女要算計陳河和凌上攻的事,只可惜別人以為他醉了。
陳河憨憨的笑笑「可不是我自己?要是那天真闖進去,估計我現在連曬太陽的機會都沒了。」
他一巴掌糊到穆青的屁股上「看開點!俺也是娶到個不如意,不也喝酒喝忘了嗎?娶個妾又不是要你命的事,是男人都犯錯啊!」
「納妾!」穆青冷哼,他連看到桃子都想吐。
「除非你有喜歡的姑娘。」陳河漱了漱口「但是吧!漠北的姑娘都倔的很,你乾脆就和人說清楚介意不介意吧!」
穆青深有感觸,他爬起來認真的問「這樣管用?」
陳河嘆口氣「不知道!但是話要說清楚吧!誰知道我們哪一天就撂挑子了,有些話憋在心裡就是遺憾,不如說出來,被拒絕也沒啥大不了的。」
穆青低頭沉思,或許他還是有機會的。
……………
主將營內。
凌上攻有些猶豫,要不要對慕遠清說說建議,幾次張口又說不出來,畢竟這件事因她而起,也應該因她而終。
「夫人是想誇我帥氣高大,故而害羞的欲言又止?」慕遠清揚揚眉,在步兵圖上揮筆寫了幾個大字。
文清捂著臉「這牙今天怎麼那麼酸呢!」
凌上攻冷笑,這廝真是厚顏無恥之徒啊!
「穆青不娶桃子的話,那就要處刑了吧?」她記得這條欺負良家婦女的罪,可是重則死刑的。
慕遠清手一頓,有些不開心「怎麼?夫人有意見?」
「不是意見,是我想到了個好辦法,估計可以解決這件事,順便解決別的事。」凌上攻信心滿滿。
文清有了興趣「願聞其詳啊!」
「軍營的男性,要麼妻兒在原籍,要麼就是年歲大了遲遲不能成家。軍營里沒有女人,這樣雖然保證了風氣,卻也是滅了人慾。」凌上攻嚴肅的說。
「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兒,有的都過了成家立業的年紀,有的正是春心萌動的時期,一味的控制,不如換種方式去調控,也許會有更好的效果。」她繼續引導的說。
慕遠清聽懂了,他放下筆抬起頭「夫人這是想做媒人?」
凌上攻搖頭「我哪有這個能耐啊!不是說有正經的官媒冰人嘛!他們手裡有合適的姑娘家,要麼就來個軍營大相親,這樣的話也不會存在欺瞞騙婚一說。」
「你怎麼就確定,她們願意嫁給軍人?」文清提出疑問。
「要看她們願意不願意,就看冰人那裡的報名人數了。」凌上攻依舊很自信「對於將士們而言遠水救不了近火,而對於姑娘們而言,有什麼比軍人更靠譜的夫家呢?起碼出了問題,還有軍規可以辦他們。」
文清恍然大悟「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軍人是制約男方行為的身份,所以姑娘們才放心。」
慕遠清問「那麼這件事,又與穆青有何關係?」
他這算是問到點上了。
「穆青將軍的名聲問題,可以在相親大會上營造出,是他們兩人情意相投的結果,至於個人意願,相信他分的清誰重誰輕。」凌上攻言下之意就是,個人意願她不管,管的是要維護名聲。
慕遠清對這個答覆很是滿意,吩咐道「麻煩軍師去統計一下符合軍規的適齡青年,年紀太小,家中有妻妾者不得報名。」
文清收起摺扇,點點頭「我這就去辦,不過,還是要通知王大人一聲,萬一他嘴漏風,打了小報告又要折騰一番了。」
凌上攻嘆口氣,這下正好把花嬌娘幾個姑娘的事一起解決了。
出了營帳,迎面就遇到了穆青,他似乎是在這裡等候多時了。
「穆青將軍,最近還好吧!」凌上攻有些尷尬的問候著,視線向下落在纏著繃帶的手上。
「你說的那些都是認真的?」出人意料的,穆青不在客氣,反而有一絲埋怨。
「什麼認真的?」凌上攻有些懵,她好像並沒有說什麼吧?
穆青沉著臉,一副很是急迫的樣子「剛才……那個……裡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奧!那個事啊!」凌上攻恍然大悟「你出事,我有一半的責任。我知道你心裡是十分不樂意,但是我只能想辦法來維護你的名譽,你的路還長,以後晉陞也未可知,不能因為這件事扯後腿!」
穆青有些憤怒「你就只是這樣想嗎?」
此時,凌上攻才覺得他話裡有話。
她也冷下臉「穆青將軍,我這是為了慕烈軍的名聲,以及你個人的名譽著想,多想無益,不如抓住你能抓住的。」
突然一隻手搭在凌上攻的肩膀上,她回頭卻對上了慕遠清那張充滿防備的臉。
穆青不情不願的行禮「將軍!」
慕遠清也不接話茬,反而對凌上攻說「過幾日我們的婚禮,也隨著他們一起辦吧!軍營集體婚禮嘛!就這樣一起熱鬧熱鬧吧!」
凌上攻和穆青都是一愣,結果凌上攻反應過來,連忙說「將軍若是沒意見,我也就沒意見了。」說完她就告辭了。
凌上攻聽清楚了他話里的解圍之意,穆青在說下去,怕是連告白都有可能了,這招她可接不住。
穆青痛心的望著遠去的背影,真是連一點表明心意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慕遠清拍著他的肩膀,即是警告又是施了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守好自己該守護的人。」
再一次………
穆青覺得自己如此的不堪,同是沒落的家族,慕遠清一人頂起了一個家族的榮耀,而他卻是連頂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慕將軍……穆將軍……
聽著如此相似,卻是差著十萬八千里。
……………
木齊在黃鶴樓里吃的很開心,停留的這幾日,都將樓內的美食吃了個遍,吃的都快忘了來的意圖了。
木齊剔了剔牙,打著飽嗝問暉哥「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去要小盒子?」
暉哥淚目,他家主子的腚終於要從餐桌前離開了。
「要不今日就去?」
木齊想了想「也好!我也想看看慕烈軍的軍營有什麼不同!」
主僕二人晃悠的出了酒樓,阿木站在二樓看著他們的身影,表情難以言喻。
「阿木姐姐,你要不要親自驗證一下?」花嬌娘提議,問題是她發現的,但是驗證這個事,還是得由當事人來。
阿木心裡的氣還沒有撒出來,她不信木齊是那種情況。
阿木縱身一躍,從二樓跳了下去,臨走前囑咐「不要告訴族長!」
花嬌娘瞪大雙眼感慨「真是野蠻人啊!這麼高都能跳下去。」
她嘴上這麼說著,腦子裡卻想著劉傑那張白臉,她不由得搖頭「晦氣!想那勞什子的作甚!和家裡那兩一樣,鑽錢眼裡了。」
木齊一路盯著周圍的街邊小食就沒挪開眼,若不是實在吃不下了,他真的能一路吃到軍營里。
他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結果抬眼皮就看到了,不遠處有兩個扒手,一前一後的攔住了個黃衫女子,前面的那個拿著香料推銷,後面的趁機去解腰間的錢袋。
木齊正義心冉冉升起,他悄默聲的走到那人身邊,然後撿起一袋香料嗅了嗅。
「店家,您這料不香啊!」木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香囊。
那人笑道「怎麼能不香呢?這可是從西戎汐河產的,絕對的好香。」
「那這香怎麼買的啊?」木齊摸了摸腰間,故作吃驚的道「哎呀!姑娘,你這腰間的玉佩可是真好看啊!」
黃衫女子一愣,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腰間「我並沒有玉佩……」然後這才發現錢袋不見了。
身後的那個人,嗖的一下就跑了,端著香料的人想要跑路,卻被暉哥抓了個正著。
木齊不慌不忙的撿了個爛甜瓜,然後奮力的丟了出去。
甜瓜正中那人的後腦勺,那人瞬間倒地,手裡的錢袋也飛了出來。
周圍一片叫好之聲,幾個熱心的青年幫忙逮住了他。
木齊走過去彎腰撿起錢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你說這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不去從軍,來當什麼賊呀!真給你們大南朝丟人。」
木齊碎碎念「偷也好歹偷個外族人啊!偷自己人做什麼?窩裡斗嗎?」
木齊朝著黃衫女子走去,然後將錢袋遞過去「姑娘,錢財不外露,就是這錢袋的花紋繡的再怎麼精緻,也不是供人欣賞的。」
木齊舉著錢袋良久,對方依舊遲遲不肯伸手。
正當他納悶之時,旁邊的人卻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公子,那個錢袋是我的。」
木齊愣了一下,然後手一轉「真是不好意思!沒有看清你的臉,姑娘下次可要記住了啊!」
那人接下錢袋,這時木齊才注意到,原來這裡有兩位黃衫女子。
「暉哥,我們走!」木齊轉身就要走人,但是肩膀卻被人扯住。
「大王子是真的有識別不了女子面孔的病症嗎?」阿木眯著眼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