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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所屬書籍: 將軍這樣不得體

木齊臉不自覺的拉了下來,陰森森的表情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

暉哥跳到兩人之間「木姑娘慎言,我家王子正常的很。」

「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阿木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如果對方真的有病……那她這幾天的氣,又是為誰生的?她的怨恨又是怎麼激起的?

木齊不回答,只是轉身就要離開「我沒必要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

「什麼叫不相干!」阿木怒吼「如果不是你的見死不救,我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木齊側臉反問「如果我救了你那一次,你以為你又會比現在好過多少?」

「你什麼意思?」阿木反問。

木齊背對著她,道出事實「女人和牛羊一樣,在西戎是私有財產。你就是別人的錢糧,如果我闖入你家,拿你的銀錢和糧食,你罵我強盜,可是我說我這是見義勇為,這樣你還會說我見死不救嗎?」

阿木猶如被潑了盆涼水,她是私有財產?和銀錢糧食一樣的私有財產?

她渾身顫抖「你胡說!人怎麼能當私有財產?」西戎她也是待過一年的,根本就沒有這種情況。

「是不是騙你,你可以問你的族長!」暉哥很不客氣的說「姑娘纏著我家王子作甚,這樣也解決不了已經發生的事。」

木齊不再多言,臨走前說了句「姑娘不妨放下過去,如果活在過去里,那每天都是地獄。」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戳進阿木的心臟。

她從不屬於任何人,老族長在流沙里救了她的命,她的命就是老族長的。老族長不在了,她的任務就是替他照顧好族長,找出兇手。

老族長也從沒有把她下人,他告訴她,把荻族當家,把族人當親人。她與族長一同長大,族人並未因為身份,偏頗她一分,反而是留給她許多。

如今……卻被人告訴,她是別人的私有財產?

那她是什麼?是奴隸?是糧食?還是隨便什麼的阿狗阿貓?回想起在西戎的那一年,和她在一起的女人,似乎認命般的被人驅使著,甚至是被木拓送給各種人。

阿木一時間接受不了,她突然覺得這幾天算計木齊都是笑話。對木齊而言,她就和餐桌上的雞鴨與肉沒什麼區別。

木齊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來問暉哥「我是不是說的太直接了些?」

暉哥嘆口氣「中原的女子,以夫為綱,若說是與家禽一般的地位,怕她們也是接受不了。」

木齊無奈「但也是事實啊!如果那個時候我救了她,木拓將會用更卑劣的手段對付她。」他不會因為救一個陌生人,而壞了規矩。

「人吶,應該先自救,然後才去救別人。」暉哥意味深長的說著。

木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是啊!自己都救不了,還談何救別人呢!」想起自己與母親牧羊啃草根的日子,那真是比當時的阿木還要絕望。

阿木失落的轉身,在往來的人群中,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

她瞬間瞪大雙眼「這、這是……老族長……」

那個背影迅速鑽入人群中,消失在阿木的眼前。

阿木的心跳的很快,她快步追上去。那個背影像是故意躲著她一樣,在一家攤位停留一下,然後又迅速跳到另外一家,買了些許吃食就走。

阿木越來越興奮,因為她越來越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老族長了。只有他在甩開她和族長時,才會滑的如泥鰍一樣。

就當她快要追上那個人時,一支商隊拖著長長的隊伍攔在她面前。等商隊離開,那人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阿木無奈,只能轉頭沿著回去的路,去看看他買了什麼東西。

一家燒雞,一家打酒店,一家糕點。

「店家,剛剛有沒有個奇怪的人,向你買東西?」阿木試探的問。

燒雞店主想了想才問「怎麼算奇怪?」

阿木說「就是說,買東西只買六七兩,但是給的是一斤的錢之類的。」

燒雞店主搖頭,如實回答「這個還真沒有,誰沒事做虧本的買賣。不過,剛才倒是有人一口氣買了七隻燒雞。」

「七隻燒雞?」阿木不解。

燒雞店主自豪的說「我這裡的燒雞多少斤的都有,小的一隻標準一斤。」

阿木看到了希望「那人長什麼樣子?多高?臉上有什麼特點?」

面對阿木的質問三連,店主突然不說話了。他低頭去看了看燒雞的泥爐,一臉認真工作的樣子。

阿木氣憤的甩了銀錢「現在可以說了吧!」

店主看了看銀子,反而說「這些錢夠買二十隻燒雞的了,你確定你拿得了?」

阿木不在乎「你只要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就行。」

店主收下銀子,然後低頭利索的打包燒雞「那人臉黑黑的,七尺高,說話很斯文客氣,一口白牙又整齊又亮。」

店家說了個大概的信息,根本說不清楚具體的。

阿木乾脆掏出一張剪紙小相問「是這個人嗎?」

店家抬頭掃一眼,然後點頭「沒錯!長的差不多!」

阿木心裡一喜,但是接著又猶豫了「你先忙著,我待會回來。」

阿木又詢問了其餘兩家,那兩家卻買出了七兩的酒,七兩的糕點。

阿木的心忽快忽慢,狂喜過後,卻是滿腹的疑問,以及難過。

老族長是怎麼逃過屠殺的?他為什麼活著也不找她們?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阿木提著二十隻燒雞失魂落魄的走回軍營。

凌上攻被滿屋子的燒雞嚇了一跳「你饞燒雞了也不用買這麼多吧?」

這二十隻……怎麼吃的完??

凌上攻順手打開了一包燒雞,看著燒雞上刷著的甜醬,她鼻頭一酸,迅速將它推遠。

「你買這些回來做什麼?」凌上攻胸口如針扎似的疼。

阿爹最喜歡宛城中刷了甜醬的燒雞,他說這是阿娘喜歡的味道。只要是阿娘喜歡的,他都喜歡。

凌上攻對阿娘的印象是模糊的,阿娘愛吃,名字有一個七字,所以阿爹買東西的時候都是買七兩。

阿木回了回神,顧左右而言他「店家沒找零,我說不用,就給我了。」

凌上攻嘆口氣「都送炊事營吧!」

阿木聽完,神情恍惚的站起身往外走,然後突然如夢初醒般的跑回來,認真的問「族長,老族長真的去世了嗎?」

凌上攻低著頭,悶聲問「阿木有些事過去就過去吧,該面對現實了。」

阿木抓著她的手,一臉的激動「我看見……看見……」

凌上攻被她的激動情緒嚇了一跳「你怎麼了?看到了什麼?」

阿木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出口。

「沒事!是我看錯了!」她要確定了事實,才可以告訴族長。

……………

木齊迎回骨灰的過程很簡單,按照王知州的意思,是要鄭重一點。

然而木齊卻搖搖頭「人死如燈滅,做給活人看的東西就免了吧!」

這句話鬧的王知州沒面子,暉哥很委屈。

木齊左右看了看軍營的營房布置,卻總也看不明白這軍營的布置。營帳不是固定死的,隨時可以移動離開。布防也是很奇怪,與正常的軍營反著來,卻又不完全是反著。

「大王子是對我的布防有何意見?」慕遠清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

「意見不敢當,只是想搞清楚將軍是怎麼設置的。」木齊大言不慚。

暉哥一陣窒息,大王子您就是心裡有想法,也不要說出來啊!

慕遠清也不生氣「大王子還真是心直口快。」

木齊眯著眼笑「我一向如此!」

文清搖著摺扇「大王子是在找炊事營吧?不如就留您嘗下我們的伙食,絕對別有一番風味。」

……………

一杯清茶漱口,痰盂中儘是血絲。

楚行雲抬頭的瞬間,一隻青色的藥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楚行雲心中有團火氣「既然來了,何必裝神弄鬼。」

話音剛落,一個灰色的人影從屋頂躍了下來。

楚行雲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塞進嘴裡,胸口中的波濤洶湧才停止。

「後來你的反噬還是很嚴重的。」凌擎說著風涼話。

楚行雲捂著胸口冷笑「凌大叔,你不也是被反噬的很嚴重嗎?」

凌擎下意識的捂著胸口,卻又毫不在意的笑著「可是我至少有些血脈,還沒有被逼的把反噬過給女人。」

楚行雲正色道「有話快說!」

「我就喜歡你這爽快的小夥子。」凌擎滿意的笑了「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要見她。」凌擎嚴肅道「我會告訴你龍頭弓的用法。」

楚行雲笑「你會這麼好心?我記得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出自您的手吧?」

凌擎雙手背到身後,依舊笑眯眯的「路是自己選的,我只是給你指了條路,至於怎麼走,就看你自己了。」

楚行雲問「給我一個要見她的理由!」

凌擎避而不答,反而轉身要走。

「如果你真想見她,她在我這裡的一年,你早就出現了,又或者以你的身手,你也可以去宛城見她。」楚行雲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凌擎轉頭笑道「少將軍,好奇心是可以殺死貓的。你就不怕有一天,會栽到在自己的好奇心上嗎?」

「我若是沒有好奇心,又怎麼會發現,你在凌老族長離開村子的時候冒充他呢?」楚行雲威脅道「若是我告訴她,你的身份。別說見了,怕是一輩子都會躲著你了。」

凌擎反而冷笑道「要是想剔除反噬,就想辦法讓她回到梁國吧。」

楚行雲微微一怔,剔除反噬與凌上攻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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