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備胎

侯昊騎著木蘭小摩托，沒戴頭盔載著許可依戴著頭盔坐在后座。晚風拂面，眼前的一切顯得那樣美好又不真實。
　　
　　雜貨超市裡，侯昊拎著購物藍，從貨架上拿東西。
　　
　　黃豆，大桶花生油，麵粉……
　　
　　許可依跟在後面，忍不住咋舌，「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做吧？」
　　
　　侯昊笑著點頭，臉上有一絲得意，「當然。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
　　
　　許可依懷疑，「你行嗎？」
　　
　　「把那個嗎去了。」
　　
　　半個小時候，二人來到一家路邊小飯館，客人三三兩兩，很冷清。老闆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刷抖音，嘿嘿傻樂，一個小女孩在一邊做功課。
　　
　　侯昊拎著購物袋走過來，他從購物袋裡拿了一條薄荷糖，給小女孩，然後摸摸她的頭，溫柔的喊了她的名字，「豆豆，好好寫。」
　　
　　豆豆乖巧點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笑彎成月牙。
　　
　　侯昊輕車熟路地拿著東西朝里走，對老闆用海南話說，「炮哥，廚房借我用一下。」
　　
　　老闆應了聲好，這時注意到他身後的許可依，不由得眼睛都亮起來，稱讚說，「哇，女朋友很漂亮啊。：」
　　
　　侯昊忙解釋說，「普通朋友。」
　　
　　豆豆抬頭看著許可依，眼神充滿敵意，小聲不滿地嘟囔了幾句。
　　
　　「對，我們是普通朋友，老闆叫我小許就行。」許可依先打招呼，女孩沒搭理她，低頭寫作業。
　　
　　許可依也不在意，她跟著侯昊進店，一路走到小飯館廚房。只見侯昊先把黃豆泡在水裡，問她，「豆腐腦，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
　　
　　「廢話，當然是鹹的。」
　　
　　「那咱倆沒戲了……」
　　
　　許可依撇撇嘴，「不會吧，你是甜黨啊？」
　　
　　侯昊挑眉，「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接下來他開始和面，又拿一把草，點燃。
　　
　　許可依好奇湊過去，看看他要幹嘛。
　　
　　侯昊解釋說，「這是草木灰，所有不加鹼的麵食都是耍流氓。」
　　
　　沒一會兒，廚房裡煙很大，熏得許可依直咳嗽，侯昊開始趕人，「你趕緊出去吧，別給我添亂了。放心吧，半小時之內，保證能讓你吃上。」
　　
　　許可依點頭，坐到門口，有些無聊。
　　
　　這時，老闆掏了一袋檳榔遞了過來，許可依拒絕。
　　
　　小女孩把作業放到一邊，坐到她的對面，直視著她，「阿姨貴姓？」
　　
　　許可依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別叫阿姨，叫姐姐。」
　　
　　豆豆眨眨大眼睛，疑惑地說，「我管侯昊叫叔，管他女朋友叫姐，差輩兒了。」
　　
　　許可依的臉唰得紅了，「誰說我是他女朋友啊？」
　　
　　「不是嗎？那你幹嘛還跟他約會啊？」小女孩說得一板一眼。
　　
　　許可依目瞪口呆，一時語塞，「誰告訴你這是約會啊？」
　　
　　小女孩嘻嘻笑起來，「三更半夜，單獨跟男孩出來吃飯，不是約會是啥？你這人好像很隨便嘛？」
　　
　　「……」
　　
　　「你是不是把他當備胎了？」
　　
　　許可依噎住……
　　
　　豆豆恍然大悟，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不賢惠，好女人不會讓心愛的男人吃苦受罪和流淚。」
　　
　　許可依哭笑不得，這小傢伙，別說總結得還挺押韻……
　　
　　豆豆表情卻非常認真，「昊叔人很好的，心地善良，有擔當，對家人和朋友，都掏心掏肺、毫無保留，所以，你不要傷害他。」
　　
　　許可依被氣樂了，「你怎麼知道我會傷害他啊？」
　　
　　豆豆叉腰說，「你的眼睛騙不了人。」
　　
　　許可依索性認了，「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要傷害他，我讓他哭著喊姐姐我錯了不要離開我，怎麼著吧。」
　　
　　豆豆冷笑，走到一邊的魚缸里，拿出一條魚，放到桌上，一刀剁成兩段。
　　
　　許可依嚇的躲開，驚呼道，「老闆，這孩子怎麼這樣啊？你也不管管？」
　　
　　老闆無奈，「管不了啊，她性格隨她媽……」
　　
　　許可依愣住，「她媽呢？」
　　
　　小女孩冷哼一聲，「你如果敢傷害昊叔，我會親自送你去見我媽媽。」
　　
　　砰。她把刀剁在桌上，嵌進木頭，許可依嚇的一哆嗦，訕訕地換了一桌坐下。
　　
　　許可依徹底無語……
　　
　　侯昊端著油條豆腐腦走出來，熱情招呼，「來，趁熱吃。」
　　
　　很快，他就發現許可依臉色不對，「怎麼了？臉色咋這麼難看？」
　　
　　許可依故左而言他，低頭就開吃，「沒事，剛才餓的有點狠……」
　　
　　「怎麼樣？」
　　
　　「還行吧。」
　　
　　侯昊還想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小女孩忽然跳出來，面帶敵意地盯著許可依，「昊叔，這個女人不適合你。」

　　許可依險些一口噴出來，侯昊趕緊拿了餐巾紙給她，各種擦。
　　
　　許可依來了興緻，「怎麼就不適合了？咱倆熟嗎？」
　　
　　小女孩一臉小大人的表情，「因為你沒有感激之心，我爸，做飯雖然很難吃，跟食物有血海深仇的那種難吃，但我每次都會說好吃。」
　　
　　老闆臉色難看，不由得扶額，「你用不著這麼誠實吧？」
　　
　　「做人要有禮貌，要懂得感恩，這是最基本的素養。」小女孩一板一眼地強調。
　　
　　許可依無奈，敷衍地說了句好吃。
　　
　　小女孩吐了吐舌頭，「虛偽。」
　　
　　許可依想發作，看到桌上嵌的那把刀，訕訕地坐了回去。」
　　
　　小女孩還沒完，又跑到侯昊那邊說壞話，「昊叔，這個女人，剛才說要傷害你。
　　
　　許可依拍案而起，「差不多得了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你就說過。」小女孩理直氣壯地指責。
　　
　　許可依火氣直竄，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對。你猜的沒錯，我就是要傷害他，我讓他哭著喊姐姐我錯了不要離開我，怎麼著吧。」
　　
　　這話一落，一時間瞬間安靜。
　　
　　許可依也覺得過了，漲紅了臉，默默低頭喝豆腐腦，一片靜默，只有風聲呼呼吹過。
　　
　　完了，玩劈叉了。
　　
　　一個小時後，侯昊送她到酒店樓下，走到門口，侯昊有些尷尬，「這次不用我送你上樓了吧？」
　　
　　許可依連連擺手，「不用……」
　　
　　「那你好好的，回見。」
　　
　　侯昊轉身走。
　　
　　許可依想了半天，最後憋出半句，「你要不要上來喝杯咖啡？」
　　
　　侯昊愣住，「大晚上的。不方便吧。「
　　
　　許可依忙加上一句，」有啤酒。「
　　
　　侯昊警惕，」你還喝啊？「
　　
　　「不喝混酒就沒事，我酒量沒問題，我保證今天不吐。」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許可依目光灼灼，「怎麼，怕我傷害你啊？」
　　
　　侯昊解釋，「我明兒一早得去接客人，今天不能熬夜。」
　　
　　許可依掩住眼底的失落，「那好吧，明兒見嗎？。」
　　
　　「把嗎字去了。」
　　
　　侯昊轉身走開了，轉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許可依哼著歌蹦蹦跳跳進電梯。
　　
　　身後，莎莎看到這一幕，很懵。
　　
　　許可依一回房間，就開始貼著面膜，塗指甲油。
　　
　　這時，手機響了，是唐璇發來微信。
　　
　　睡了嗎？
　　
　　準備中……
　　
　　唐璇：「跟誰？」
　　
　　許可依：「自己。」
　　
　　唐璇：「不可能。」
　　
　　許可依撥通視頻，給唐璇展示房間，然後對準自己。
　　
　　許可依無奈地說，「現在信了吧？」
　　
　　「衛生間，我還沒看。有人，我聽到馬桶聲了。」
　　
　　許可依忍無可忍，「你有病吧。」
　　
　　唐璇撲哧笑起來，「看起來，你心情還可以嘛。」
　　
　　許可依聳肩，「否則呢？非得痛哭流涕，你才爽是嗎？」
　　
　　唐璇很配合地附和，「不得不說，你比我想像的堅強很多，這要是我，碰上這種事，我一刀一個，活剮了這對姦夫淫婦。」
　　
　　「別說了，我好不容易把腦子清空，咱聊點愉快的話題行嗎？」
　　
　　唐璇壞笑起來，「好呀，那就聊聊你的小老公，你倆咋樣了？」
　　
　　許可依認真思索片刻，嘴角不知不覺揚起甜蜜的笑。
　　
　　「還行，今天，在一起混了一整天，剛散。」
　　
　　唐璇立馬豎起八卦的耳朵，「感覺怎麼樣？」
　　
　　許可依想了想，「嗯，很放鬆，之前，心裡很不爽，很疼，是那種物理疼痛，滋兒滋兒的，腦子也很懵，後來，跟他呆久了，漸漸就好了起來……」
　　
　　「漂亮，他是你的興奮劑嗎。」
　　
　　「我不會上癮吧？」
　　
　　「拜託，你在三亞才呆幾天啊？沒事，上吧，即使得不到幸福，有帥哥也不虛此行。」
　　
　　「夠了。夠了。快走開。」
　　
　　許可依把視頻掛斷，摘了面膜。走到陽台上，往外眺望。白色的沙灘，一望無際的潮湧海浪，不遠處酒吧的音樂和人聲。
　　
　　半空中璀璨的煙花陸續綻放，紅塵萬丈，耀眼輝煌。
　　
　　許可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本僵硬的身體，一點點在放鬆。那個瞬間，似乎把煩惱都清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