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動時分

宋小可愣住了，一顆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情複雜至極，一時間竟然紅了眼，聲音都哽咽起來。
　　
　　「你要是早能這樣，我們怎麼可能眼睜睜走到這一步？家已經破了。你以為說兩句漂亮話，我就能原諒你嗎？不可能。最後這兩年，你的所作所為，早已經透支了我所有的愛和原諒。」話音一落，她奮力把鑰匙扔出去。
　　
　　噗通。鑰匙掉入水裡，緩緩沉入了池底。
　　
　　眼看著小可起身跑開，陳斌斌正要去追，忽然手機響了一聲。
　　
　　低頭一看，是唐璇發來微信：「我也到三亞了，明兒見一面？」
　　
　　陳斌斌為難地摸了摸頭，望著黑暗的夜色，陷入思索。
　　
　　狂歡的時間總是特別短暫，煙火晚會之後遊客們紛紛散場，可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員還要去忙剩下的清掃工作。
　　
　　劇場通亮，只有侯昊一人逐層打掃。
　　
　　李翹楚走進劇場，默默看著候昊，回想起當年剛剛來度假村的時候。當時員工聚餐，酒過三巡後，大家開始借酒勁挖苦工作不久的李翹楚，李翹楚寸步不讓。
　　
　　一個人喝得大了，借著醉態佔便宜，「小李啊，你多厲害啊，動動嘴皮子，我們哥幾個就得忙活半天，領導天天誇你有能力……可不嘛，指派人的能力。」
　　
　　李翹謙虛表態，「大家確實都辛苦了，但我覺得，領導其實誇獎的是大家，並不只是我個人，如果只是我自己忙活，恐怕是什麼也幹不成的吧。」
　　
　　可這些人就是不依不饒，「又一個王經理繼續冷嘲熱諷，老張，我得提醒你，別一口一個小李小李的，不合適，人家現在年紀輕輕的就升了副經理，跟我都平級了。照這進度再過個三五年人家都能升天，哈哈哈。」
　　
　　李翹楚記得特別清楚，當時那種尷尬又孤立無援的感覺。
　　
　　她還記得她是半開玩笑說，「我翅膀剛剛長出來，可還沒那麼硬，我多大的斤兩我自己知道，就算升了天，恐怕也是各位架上去的吧……」
　　
　　誰料，那位王經理越來越過分，李翹楚終於忍不下這口氣，起身拿起酒杯直接灌在王經理的腦袋上，而後轉身離開。
　　
　　多虧林一炬趕緊拉住要爆發的王經理，才讓李翹楚有時間離開。也就是那個時候，侯昊正好端著酒與擦著眼淚的李翹楚擦肩而過，見情況不妙，故意沒拿穩，將手中的兩杯酒也一併灑在了王經理身上。
　　
　　李翹楚聽到動靜回頭一看，侯昊裝作不小心，正一邊幫王經理擦拭，一邊道歉，「哎呦，王經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冒失了沒拿穩……」
　　
　　李翹楚看到候昊的舉動，此時在李翹楚的眼睛裡，除候昊外其他人都是虛焦的。
　　
　　光暈中間的候昊，像是她的神。
　　
　　回憶漸漸消散，眼前的劇場里，候昊正在打掃舞台。
　　
　　李翹楚想了想，也加入了其中。
　　
　　候昊停下，有些意外，「李經理，你怎麼來了，你快別動手了，我這已經進入到收尾階段了。」
　　
　　李翹楚溫柔地笑起來，「說了來幫你怎麼能食言呢，再說了，打掃劇場本來也不是你分內的工作，你都這麼高風亮節了，我也不能落下啊。」
　　
　　「嗨，林經理讓我來我才來的。跟高風亮節不挨邊。」
　　
　　「那他自己怎麼不來呢…你就別謙虛了，來來來，快行動起來啊，要不然，等打掃完出門估計都能直接看日出了。」
　　
　　李翹楚說完，便開始認真的打掃起來。候昊在原地沒動。
　　
　　她瞪著候昊「嘖」了一聲，候昊只好彎下腰，與李翹楚一同開始打掃。
　　
　　手機揚聲器打開，公放著元氣滿滿的歌曲。候昊在觀眾席逐層清掃，李翹楚則是一把拖布便將舞台打擦得一塵不染。打掃完畢，候昊坐在台上休息。
　　
　　李翹楚在台下，招手，「嘿。晚飯你打算怎麼解決啊。」
　　
　　候昊想也沒想，「用泡麵解決啊。」
　　
　　李翹楚把兩大袋吃的喝的，提起來，「來來來，我請客。」
　　
　　兩人將各種冷吃小食和飲料擺在台上，而後盤腿相對而坐。
　　
　　另一邊，一手拿著清掃工具，一手拿著零食的林一炬來到觀眾席後方，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我們這種工作，時時刻刻要與一堆人打交道，像現在這樣吃吃喝喝。就咱們兩個人。還真是有點小愜意啊。」
　　
　　候昊有意迴避：，「要是這會在家裡，放著音樂，看著窗外，應該更愜意。」
　　
　　「我就非得自己跟自己愜意唄？」
　　
　　候昊笑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不是有人天天給你送玫瑰花嗎？」
　　
　　李翹楚心裡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那……你知道這個送花的人到底是誰嗎？」
　　
　　「我當然不知道啊，但我覺得，應該是內部的人沒跑，而且暗戀你時間也不短了。」
　　
　　「猜的挺具體啊，那你再猜猜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候昊苦笑，「你別老問我啊，我也不是天天守著前台，我怎麼知道這人是誰，既然不知道這人是誰，我又怎麼知道這人什麼樣啊……唉對了，不行就去看監控唄。」
　　
　　李翹楚垂眸，一張臉忽然緋紅一片，「說到點上了，監控啊我還真就看了，你……」
　　
　　李翹楚剛想說出實情就被候昊打斷，「林經理，不帶這麼偷聽人說話的……來一起吃點吧。」
　　
　　看到眼前的場景，原本灰心要離開的林一炬，突然被候昊發現，不得不尷尬著上台。
　　
　　林一炬只好也坐下，「本來怕你說我不夠意思，還想過來幫個忙呢，沒想到早就有人幫你了。伙食不錯啊，早知道，我就留著肚子了。李翹楚無奈：你來的真是時候。」
　　
　　「是……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啊？」候昊笑得意味深長，「李經理是說，你這個點才來，那就是來撿現成的呢？我覺得可能幫我這事，就只是停留在想法階段。」
　　
　　林一炬緊張起來，「反正我說不過你倆……候昊，你這人緣多好啊，都來幫你，你不敬我們倆一杯，說不過去啊。」
　　
　　候昊拿出啤酒，「打住，李經理喝不了酒，她喝可樂我能忍，你也喝可樂就未免……」
　　
　　「我得開車啊，想喝酒，改天我陪你。」
　　
　　「行吧行吧，這都不是事，來。」
　　
　　三人同時舉杯。李翹楚喝著可樂，偷偷看著候昊，林一炬一飲而盡，則偷偷望向李翹楚。
　　
　　李翹楚看著候昊，有些害羞地說，「一會沒班車了，你倆出一個人送我回去吧。」
　　
　　候昊有些抱歉的拒絕，「一會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再說我也沒車，恐怕只能辛苦林經理了，他這可樂不能白喝。」
　　
　　是約會嗎？
　　
　　李翹楚略失望。
　　
林一炬看得出，李翹楚更希望送她的是候昊，他內心很是失落。
　　
　　「好，順路。」
　　
　　天色漸晚，車內的林一炬和李翹楚各有心事。
　　
　　車開得很慢，李翹楚俏皮地問，「司機師傅，你這是⻳速前行呢？」
　　
　　林一炬體貼地說，「剛吃了東西，開快怕你暈車啊。」
　　
　　「這麼長時間我居然都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紳士的一面呢。」
　　
　　林一炬若有所思，「可能是……因為你就沒好好看過我吧。」
　　
　　李翹楚忍不住笑起來，「從剛進酒店，就跟你是同期，咱們兩個部門又是配合最多的兄弟部門，我看你都快看吐了，我還怎麼看啊。」
　　
　　「咱倆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李翹楚上前打趣，「你怎麼突然說話扭扭捏捏的，像個戀愛中的小男生。」
　　
　　林一炬隔了許久才回應，「我的確愛著一個人，雖然我從來都不曾告訴她……我是三年前認識她的，還記得那天，我坐在沙灘上看海，心情跌倒了谷底，直到一個女孩沖著浪出現在我眼前……」
　　
　　他說著眼眶有些濕潤，下意識地看向後視鏡，卻發現李翹楚已經睡著了。他將后座的車窗升上去，他抬眼望去，窗外儘是層疊的霓虹。
　　
　　一個小時後，度假村的西餐廳里，許可依盛裝而來。她一走進來，就被服務生熱情地帶到座位上。
　　
　　緩緩坐下，認真看完菜單和酒單，許可依抬頭問服務生，「侯昊呢？」
　　
　　kevin右看看，小聲說，「他在廚房呢，他有存酒，你要不要點？」
　　
　　許可依眨眨眼睛，「什麼酒？」
　　
　　「零八年的拉菲。」
　　
　　「真的假的，他是大款啊？」
　　
　　「一個客人送的，那個客人差點在泳池裡淹死，被侯昊救了，為表謝意，送了他幾瓶好酒。」
　　
　　許可依撲哧笑了，「算了，我倆的交情，還沒到拉菲。」
　　
　　kevin熱情建議，「那就opus1，或者707？許可依：707，多醒一會兒。」
　　
　　許可依笑著點頭，合上了菜單。
　　
　　kevin轉身去拿酒。
　　
　　高俊裕和cindy手拉手走進來，看到許可依，同時一愣。
　　
　　高俊裕紳士地表示要過去打個招呼。
　　
　　cindy雖然不滿，可是也挑不出錯，她鬱鬱寡歡地獨自落座。
　　
　　很快，高俊裕走到許可依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一個人啊？」
　　
　　許可依抬頭看他，又看到旁邊的cindy。
　　
　　cindy友好地點頭，微笑。
　　
　　高俊裕又問，「要不要一起吃？」
　　
　　許可依沒好氣地說，「別沒話找話。」
　　
　　「我是真心的。」
　　
　　「真心想氣死我是嗎？每一次，我心情稍微好一點，你就出現，給我添堵，咱倆有多大仇啊？」許可依絲毫不給他面子。
　　
　　高俊裕心裡不舒服，「你能不能別這樣……」
　　
　　許可依抬頭，銳利的眼神直視他，「那你希望我哪樣啊？走過去，滿臉堆笑，祝你倆幸福，然後把單買了？」
　　
　　「今晚我買單，你這桌也算我的。」
　　
　　許可依冷笑，「分手費是嗎？稍微便宜了點吧？」
　　
　　高俊裕被噎得說不出話。
　　
　　「高俊裕我告訴你，別仗著咱倆的感情蹬鼻子上臉，過去我對你好，是我傻，我認了。」
　　
　　高俊裕臉色沉下來，「依依，你別老覺得我欠你的，是，咱倆好過，我也希望能一直好下去，可你不幹啊。」
　　
　　許可依很震驚，「我不幹？你腦子進水了是嗎？失憶了？」
　　
　　「別忘了，當初可是你把我從家裡趕出去的。」
　　
　　「大哥，我好不容易走通路子，讓你上跑男，您倒好，錄了倆小時，覺得沒勁，直接失蹤了，事後，你還拒絕道歉，就因為這事，我特么都被浙江台封殺了。」
　　
　　「我是歌手，不是耍雜技的。」
　　
　　「在我心裡，你連耍雜技的都不如……」
　　
　　二人唇槍舌戰，越來越激烈，眼看險些就要打起來，這個時候，侯昊走過來打招呼。
　　
　　「你們在聊什麼呢。」
　　
　　「聊正事呢，麻煩你迴避一下。」高俊裕冷臉。
　　
　　許可依擺擺手，開始趕人，「要走你走。今晚我的正事是吃飯，你，可以滾了。」
　　
　　高俊裕冷笑，看向侯昊的眼神像是看一隻噁心的蒼蠅，「許可依，你看清楚點，他只是個服務生。」
　　
　　「sowhat？你沒當過服務生是嗎？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窮的都快去坐台了。」
　　
　　「依依，我知道你很崩潰，可你也沒必要糟踐自己。」
　　
　　許可依動了真火，「你再不滾，我翻臉了啊。」
　　
　　侯昊趕忙上前打圓場，「別別別，不至於，高先生，您是公眾人物，這是正式場合，咱就別折騰了行嗎？回頭再讓人拍下來髮網上，不值當。」
　　
　　高俊裕咬牙，「你敢威脅我？」
　　
　　「不敢不敢，要不，您先回去坐？來……」
　　
　　「來什麼呀來？你算幹嘛地啊？坐下。」
　　
　　侯昊笑嘻嘻坐到對面，「沒完了是嗎？高先生，你倆的事兒，我本來沒想管，可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懶得跟您客氣，男人，都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小時候，不懂事。提了褲子不認賬，常有的事，可您活到這個歲數，把人吃干抹凈，還裝委屈，真的不合適。」
　　
　　高俊裕火冒三丈，「我倆的事，你知道個屁啊。」
　　
　　許可依再也聽不下去，拍桌子站起來，「有完沒完？你倆要不要脫光膀子當眾打一架？保證熱搜第一。」
　　
　　旁邊傳來敲杯子的聲音。只見cindy在那邊，搖搖頭，高冷笑著離開。
　　
　　侯昊忽然岔開話題問，「酒點了嗎？」
　　
　　許可依搖頭，忍了半天，把餐巾扔桌上，起身。
　　
　　「怎麼，你要走啊？」
　　
　　「忽然沒胃口了，有些人，見著就噁心。」許可依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侯昊跟出去，經過kevin時，偷偷打了個手勢。
　　
　　kevin打了個ok。
　　
　　隨後，kevin往廚房走，拿著手機，迅速建群，拉了一堆人進群。kevin在群里發語音：各單位注意，緊急任務，緊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