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日久見人心

「具體的，我還沒想好，但是，依依很快就會回北京，在此之前盡量讓他倆少接觸，最關鍵的你也要儘可能釋放善意。」
　　
　　「有這個必要嗎？」
　　
　　高俊裕覺得他的作用約等於零，根本沒有用。
　　
　　唐璇帶著懇求的語氣，表情認真的說，「她之所以和侯昊交往，就是被你刺激的，如果你態度好點讓她心裡的天平，稍微往回掰一下，再加上長時間兩地分居，侯昊絕對沒戲。」
　　
　　「你知道她有多恨我嗎？」
　　
　　「嘴上是這麼說啦，十年，和幾天的感情，不是一碼事。」
　　
　　高俊裕這算是聽明白了，她是想讓他逢場作戲。
　　
　　「聽我的，跟她好好聊，沒準解約費還能給你打個折兒。」唐璇繼續勸說。
　　
　　「在你眼裡，我真的這麼齷齪？」
　　
　　「真正齷齪的是我啊。我這麼干，要是被依依知道，估計連朋友都沒得做。」
　　
　　高俊裕無語，實在想不通她還瞎折騰什麼。
　　
　　唐璇怕他不幫忙，繼續遊說，「大哥，那可是個綁架犯。哪天要是戀愛沒談明白，衝到北京喊打喊殺，日子還過不過了？說白了，我寧可依依感情上受點傷害，也比被人砍死強吧？別忘了，他可是拎著啤酒瓶爆過你的頭。你真的忍心，把依依交到這種暴徒手裡嗎？」
　　
　　高俊裕有些良心發現，他雖然自私，可也不至於見死不救。
　　
　　時間一點點過去。
　　
　　許可依按時到園區和侯昊約會，她因為合約的事情，心裡亂糟糟的，所以提出讓他給自己唱歌。
　　
　　侯昊的嗓子本來就不錯，人長得也帥氣，抱著吉他彈唱很快就吸引來無數遊客的圍觀叫好。
　　
　　酒店大堂里，李翹楚的手機響了，一打開是一段抖音視頻，正是侯昊在為許可依唱歌，旁邊圍著一大群人。
　　
　　李翹楚沉著臉往外走。
　　
　　沒一會兒，李翹楚就來到「抖音」現場，「侯昊，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在白鯨池值班對嗎？」
　　
　　侯昊抱著吉他的手頓時就僵住了。
　　
　　李翹楚很憤怒，「你是不想幹了嗎？不想干就直說。」
　　
　　侯昊解釋說，「剛才是午休時間。我——」
　　
　　李翹楚打斷他，「那個地方，不是表演區，你要真那麼喜歡唱歌，可以調到演出部，天天唱，唱到吐血都沒人管你。」
　　
　　許可依在一旁幫忙說話，「就唱了兩三首，至於么？」
　　
　　「呵呵，你不會是想讓他像高俊裕一樣也當歌星吧？」
　　
　　侯昊先一步說話，「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她是個經紀人，有很多資源。」李翹楚看著許可依，絲毫不掩飾眼底的敵意。
　　
　　侯昊皺眉，「她的資源，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別胡攪蠻纏行嗎？」
　　
　　「胡攪蠻纏？我只是不希望你受騙。你以為，唱歌不跑調就能當歌星？人家隨口一說，你就當真了？娛樂圈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好混。」
　　
　　李翹楚見他處處為她說話，脾氣上來根本控制不住，「酒店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遊客，年輕的，漂亮的，多了。你怎麼偏偏就挑中了她？」
　　
　　「你是覺得，我接近她，是想混進娛樂圈是嗎？」侯昊臉色難看。
　　
　　「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做惡人，不想給你添堵。可是我有義務提醒你，人家來三亞，玩兩天就會走。之後你們的人生不會再有交集再美的夢遲早也會醒的……」
　　
　　「我倆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侯昊轉身，拉著許可依就一起離開，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許可依有些內疚，「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等會不能陪你了。」侯昊有些抱歉。雖然李翹楚說的很激烈，但是耽誤太多工作時間，的確不太好。
　　
　　許可依表示理解，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你去忙吧。我也有事呢。」
　　
　　二人才分開，許可依就用微信發送演出視頻，給華納製作人大松。
　　
　　「大松，這是我在三亞碰到的一個小孩，我覺得條件還行，幫我看看，有沒有發展空間？」
　　
　　這個時候，唐璇忽然跳到她身後，「你在幹嘛吶。」
　　
　　這時，大松微信發過來：雞肋。音準還行，音域很一般，聲音也沒有辨識度，典型的賠錢貨。
　　
　　許可依回復：不至於吧？你再仔細聽聽嘛，我覺得還行啊……
　　
　　唐璇把手機搶去，點開視頻，看到侯昊唱歌，她一下子就急了，「你瘋啦？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就要花錢捧人？以前吃那些苦，還沒長記性是嗎？」
　　
　　「哎呀，我又沒決定，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深入合作的可能性。」許可依心虛。
　　
　　「依依，你是好女孩，以後不會缺男人的。幹嘛非得急吼拉吼呢？侯昊，連個正經職業都沒有，還比你小。」唐璇的表情越來越嚴肅。
　　
　　許可依嘟囔，「你不是老讓我找小奶狗嗎？」
　　
　　「關鍵他也不奶啊。這事兒，你媽要知道，能同意嗎？」
　　
　　許可依扶額，她媽也不同意她跟老高交往啊。
　　
　　「許可依一次不夠，還想再來是嗎？受傷沒夠兒是不是？行吧，我也不勸了，性格決定命運，下次再哭，麻煩離我遠點。還有今晚，你得陪我吃飯。」
　　
　　許可依小聲說，「我約了侯昊……」
　　
　　「我不想見到他。今晚，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話音才落，唐璇的手機就來了消息提示。她低頭一看，是陳斌斌。

　　許可依撲哧笑出聲，「看來某人要改主意了。」
　　
　　唐璇朝她拋了個媚眼，「得。今晚先放你一馬，你就透著樂吧。」
　　
　　「切。明明是你見色忘友，還說我。」許可依表示鄙視。
　　
　　陳家別墅里，董燕萍無事不登三寶殿，敲響了馮素珍的門。
　　
　　「腰好點兒了嗎？小可那兒有日本膏藥，一貼就好，回頭給你拿兩貼。」董燕萍關心地問。
　　
　　「沒事，好多了，昨天動都不能動，今天總算能走了。」馮素珍見她欲言又止，問，「咋了，你找我有事啊？」
　　
　　「昨晚，媽找我，說她想去老人院。」董燕萍嘆氣，「臨春已經麻爪了，我尋思著，得跟你商量商量，看這事咋辦。」
　　
　　「她咋忽然想起來去老人院了？你倆……」
　　
　　「沒吵。我之前，跟媽確實有點不太愉快，想分開住，但後來也想通了，就這麼著吧。我覺得，可能是不想拖累我們……媽之前做了體檢，醫生說，她有可能得了老年痴呆。」
　　
　　老年痴呆。這麼嚴重。馮素貞震驚不已，嚇得癱坐在床上。
　　
　　二人沉默許久，就這麼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
　　
　　馮素貞皺眉，表情嚴肅，「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
　　
　　「老人院……」
　　
　　董燕萍擺手，「她要是沒得病，我巴不得她搬出去住呢，可她病了，又是這種大病，我得臉皮多厚，才敢把老人往外頭送啊？下半輩子我還做不做人了？」
　　
　　「你先別激動，老人院，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有些條件好的，醫生、和護工，都比家裡專業。在家，真的未必能有專業機構照顧得周到。阿茲海默，除了忘事，還會改變性格，生活不能自理，這可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啊。」
　　
　　「十年八年我也認了。大不了，多招倆保姆。反正，我已經退休了。時間，有的是。」
　　
　　馮素貞見她這樣堅定，也跟著表態，「行，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給你一句準話，以後，媽周一到周五歸你，周末我來。」
　　
　　董燕萍愣住，「你不是要去德國嗎？」
　　
　　「不去了，本來出國，就是貼個金，不去也無所謂。有福，都讓我享了，有難，我也實在沒臉躲啊。」
　　
　　董燕萍有些感動，「行，那就這麼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小可約著陳暖暖單獨見面。
　　
　　一碰頭，宋小可就把手機上收到的視頻給暖暖看了，「這女的，是不是唐璇？」
　　
　　陳暖暖欲言又止，提陳斌斌捏了把冷汗。她哥真的是太不靠譜了。
　　
　　「既然你不回答，說明就是她。」宋小可心中的答案越發確定，一顆心冰寒一片。
　　
　　陳暖暖忙解釋，「嫂子，你別誤會啊，我哥和唐璇真的啥事都沒有，他倆早分了……」
　　
　　宋小可面無表情，將音頻放了出來。
　　
　　「靠。這個白痴。他是想死嗎？。」陳暖暖頓時炸了，他們也太過分了。
　　
　　宋小可冷冷補刀，「咱們住的別墅，也是唐璇幫著訂的。」
　　
　　陳暖暖腦子裡有雷劈的聲音，她哥這下子死定了。
　　
　　「你有唐璇的聯繫方式嗎？」
　　
　　「我有她微信，但我不能給你。我怕你倆打起來。」
　　
　　宋小可冷笑一聲，「為了那種男人，不至於。我找唐璇，就想知道，他倆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暖暖摸摸頭，「我哥是咋說的？」
　　
　　「他當然否認啊。」宋小可冷聲答。
　　
　　這個人想跟複合，怎麼可能承認有事，那豈不是就沒戲了。
　　
　　現如今只有唐璇會說實話。
　　
　　宋小可想清楚了，如果他倆好，她也可以退出。但是如果沒好，以後就離她生活遠點兒，別再給她添堵。
　　
　　「唐璇，我可以幫你約，但你得保證，絕不能使用暴力。」陳暖暖咬咬牙，拿起手機給唐璇發微信。
　　
　　「暖暖，這事兒，如果放到老嚴身上，你會怎麼處理？忍著？自己偷偷哭？」
　　
　　陳暖暖不假思索地答，「不會。」
　　
　　「那不就得了嗎，你不忍，你讓我忍？這對我公平嗎？你哥，我之後留著慢慢收拾，現在，我只想知道，這次來三亞，是不是那女人處心積慮碼的局。放心，我只是想當面告訴唐璇，這個男人，雖然是雞肋，但在我沒扔之前，她無權來撿，否則就叫偷。」宋小可態度堅決。
　　
　　陳暖暖拿著手機，眉心跳得厲害，總有種不祥的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在酒店的早餐自助餐廳里，唐璇正在吃早飯，忽然有個人走過來坐到她對面。
　　
　　「唐小姐？我叫宋小可。知道我是誰吧？」宋小可開誠布公地自我介紹。
　　
　　唐璇風淡雲輕，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知道，你比照片上看著年輕啊。」
　　
　　「照片？」
　　
　　「斌斌以前在朋友圈發過婚紗照，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倆是年下戀呢。」
　　
　　這話說得夾槍帶棒，打人打臉，宋小可的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
　　
　　「酒店二樓有個好技師，有空去修修眉毛。」唐璇繼續補刀，「你這眉型，看著特凶。」
　　
　　宋小可冷笑一聲，「呵呵，你不覺得我的眼神看著更凶嗎？」
　　
　　四目相對，怒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