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認為一個人力資源專員能夠負擔的起愛馬仕的冬季新款。」
「噢。」陳墨白點了點頭,「你是想說,她很虛榮。」
「像是沈溪這樣的女孩子,在中學時代必然是老師的寵兒,學校的驕傲,被拿來比較的標本。等到大家進入社會有所成就之後,或多或少會希望看見曾經的那個標本不那麼完美,這樣才能肯定自己的價值。雖然我這種想法很負面,但是如果吳安秀是一個熱情善良的舊同學,我一點都不擔心。」
「我知道了。不過,我們不能剝奪沈溪社交的權力。說不定,這次同學會她能見到幾個有意義有感情的老同學。朋友不貴多,在於精。我們不能要求每個認識的人,都是值得交往的人。所以我們才要給自己機會,在沙子里尋找鑽石。」
林娜低下頭來:「我知道了。是我……干涉的太多了……」
「你干涉的不多。因為你是沈溪從沙子里淘到的鑽石。但不管怎麼樣,林娜你識人的水平我還是很相信的。而且有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陳墨白諱莫如深地一笑。
這天晚上,沈溪在模擬器上就差三秒追上陳墨白,創下歷史最好成績。
她苦惱地拍了一下腦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陳墨白不同意繼續比下去,要求送沈溪回去睡覺了。
「明天我一定贏你!」沈溪信誓旦旦,陳墨白只是笑了笑。
他把她送到了家樓下,在打開車門之前,陳墨白說:「你周末是不是要去參加同學會?」
「嗯。」沈溪點了點頭。
「是晚上開始的,對吧?」
「嗯。」沈溪心想應該是林娜告訴陳墨白的。
「那樣會吃的很晚,到時候我送你回家吧。」陳墨白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陳墨白笑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好了嗎?在我能看得見你的時候,我會保護你。」
「啊?」沈溪不明白自己去同學會,和被保護有什麼必然聯繫。
陳墨白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深色的絨盒,打開來,裡面是一枚戒指。他托起沈溪的手指,把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沈溪下意識向後縮了一下,但是卻被陳墨白扣住了手腕。
「你緊張什麼,這又不是鑽石戒指。」
陳墨白扯著嘴角,沈溪最熟悉他這種笑容了,明擺著在計劃什麼。只是沈溪的段數不夠,猜不到。
「那這是什麼的?」
「翡翠的。」
「就算是翡翠的,你給我戒指也很奇怪。」沈溪直言。
陳墨白低下頭看著沈溪的手說,「如果同學會的時候,有人問你這戒指是哪裡來的,你就說是陳墨白送給你的。」
「為什麼?你肯定不是暗戀我!」
沈溪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心想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男人送女人戒指是什麼意思?但問題是你陳墨白肯定不是喜歡我啊!喜歡耍我或者顯擺你比我聰明還差不多!
「暗戀你?我從來不暗戀。」陳墨白輕笑了一聲,在沈溪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戴著它等同學會散場的時候,我才有理由送你回家。如果你覺得同學會沒有意思,想要回家的時候,也可以發簡訊給我。我也可以提前來接你回家。」
「就這樣?」沈溪有種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忽然想到什麼,眯起眼睛問,「你該不會是要惡俗地假扮我男朋友吧?」
「是啊,假扮你的男朋友難道不是很有趣的事?」陳墨白笑著反問。
沈溪更想要把它脫下來了:「我才不需要男朋友!」
「等同學會之後,你再跟我說你需要或者不需要。你啊,就是社交太少,才會以為這個年紀所謂的同學會還和大學放假見高中同學一樣。」陳墨白抬手揉了一下沈溪的腦袋,「戒指不可以弄丟了,弄丟了我就跟你絕交。」
「那我還是還給你吧!」
沈溪正要把戒指拔下來,陳墨白又說:「脫下來也絕交。」
「啊?」
那我們還是絕交吧!
當然這話她不敢當著陳墨白的面說,天知道這傢伙會怎樣設計自己。
而且她的那些同學們又不是她那位喋喋不休的老媽,她有沒有男朋友又不關那些同學什麼事兒!
大學時代見中學同學,和現在見中學同學又能有什麼區別?
沈溪的臉苦了起來。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到周末之前,沈溪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一會兒擔心洗澡的時候把戒指洗掉了,一會兒擔心吃餅乾的時候會吃到嘴巴里,簡直要神經衰弱了。
終於熬到了同學會的當晚,陳墨白親自開車將沈溪送到了同學會所在的大酒店。
陳墨白瞥了一眼包廂名稱,好笑道:「看來你的中學同學們,都混的不錯。」
「那是好事啊。不過你為什麼要用混這個字呢?不好聽。應該說都挺有成就。」沈溪糾正說。
「對,都挺有成就的。」
沈溪下車之後,就打了個電話給吳安秀。
吳安秀走了出來迎接沈溪。她展開大大的笑臉,給了沈溪一個擁抱:「太好啦!我還擔心你不會來呢!」
吳安秀今天沒有穿職業套裙,而是一襲優雅的長裙外加巴寶莉的長款大衣,她低頭看了眼沈溪,笑了笑。
「沈溪,你的羽絨服在哪裡買的啊?」
「不知道,在商場里隨便買的。」沈溪個子嬌小,能買到長度合適又保暖的羽絨服就已經不錯了,所以她不追求款式。
「走吧,我們進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吳安秀的笑容里沈溪感到一絲不舒服的意味。
「嗯,好!」
吳安秀拉著沈溪的手走了進去,這間包間很大,一個巨大的圓桌足夠坐下二十多人。
沈溪看了一圈,心中不由得失望了起來。
因為在場的大多是女同學,並沒有看見林少謙。
「哎喲,這是誰啊!」
一個留著長發,坐在中間的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沈溪。
「蔓蔓,這是沈溪啊!她都沒怎麼變,別告訴我你認不出來了?」
江蔓笑了:「我這不是在開玩笑嗎?她是沈溪啊!我記得誰也不可能不記得沈溪啊。當時我們作業做不完了,想要抄她的作業,她都不肯的哦。」
其他的女同學也跟著說了起來。
「是哦,把本子捂的嚴嚴實實的。」
「那個時候覺得怎麼有這麼小氣的人。反正考試的時候我們又考不過她,何必如此呢!現在想想,還是蠻好笑的!」
沈溪拖了一下眼鏡,解釋說:「因為那個時候如果我給大家抄了作業,大家就不會真的把題目弄懂,這樣下一次還是不會做,那就害了大家了。」
江蔓頓了頓,然後笑著揮了揮手:「是哦。你也是好心嘛!不過那個時候無論大人還是老師,都覺得學習好考個好大學最重要了,現在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啦!」
「是哦,還不知道沈溪你現在哪裡高就啊?」另外一個女同學問。
沈溪記得她,當年她和吳安秀還有江蔓玩得很好,應該是叫李甜。
「我在美國的f1車隊里做懸掛系統工程師。」沈溪回答。
「什麼……什麼系統?」江蔓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懸掛系統。」
「那是什麼?」李甜笑了笑,「這麼多年了,沈溪說的話大家還是聽不大懂哦!」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性擔任懸掛系統工程師的,你效力的車隊是哪個?」李甜身邊坐著的男士很感興趣地開口了。
沈溪不記得他,估計他應該是李甜的愛人或者男朋友。
「馬庫斯車隊。」
對方遺憾地說:「哦……好像自從亨特去世之後,這支車隊的排名就一直在下滑,還好有凱斯賓多少拿了一些積分,排名在中游吧。還不知道明年有沒有能力繼續比賽呢。」
「所以我們正在挖掘有能力的車手。」
「車手是其次吧,關鍵還是車子的性能,被法拉利車隊還有賓士車隊甩了好幾條街。」
他的話說完,江蔓、李甜還有吳安秀都低下頭來扯著嘴角笑了。
沈溪看著她們的笑容,總有幾分不舒服的感覺。
「話說沈溪,這樣看來你們車隊的成績那麼差,你在美國是不是也不好混啊?所以……才打算回國進入睿鋒嗎?」吳安秀問。
不好混?為什麼?沈溪歪了歪腦袋,仔細地思考著,卻摸不透其中的邏輯。
車隊成績不好,但她的研發能力卻是行內頂尖啊。這一年,所謂的法拉利和賓士、保時捷車隊都在開高薪請他過去。馬庫斯先生為此都快神經衰弱了。至於明年車隊能否參加比賽,因為她不至今沒有離開的打算,幾個一直很欣賞沈川引擎設計的贊助商說相信他們兄妹的能力,打算繼續贊助投資啊。
「還是蔓蔓你好。嫁了個好老公,年薪幾百萬不說,還那麼疼你。今年結婚紀念日還給你訂製了兩克拉的鑽石戒指哦!女人啊,就是做到你這樣,才是真的成功了。」
吳秀安開口道。
成功?為什麼這樣算是成功?
沈溪完全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