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柯家離開後,於涵慣例回到了舞蹈室和其餘幾人一起練習舞蹈,期間腦海中一直回放著於大發說過的那些話,舞蹈動作頻頻出錯,甚至在三人配合動作的時候直接摔了下來磕在了地面上。
領舞的張喜娜回頭不解的看著她:「於涵,今天晚上你情況不對呀,怎麼老出錯。」
梁悅伸手扶著於涵坐下:「你今天怎麼了,不會是和林柯吵架了吧,還是身為學霸的你,掛科了?」
於涵搖了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曲起腿,左邊的膝蓋上已經起了層淡淡的淤青,她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吵架,怎麼會吵架呢,今天晚上還是他送我過來的,你們也看到了。」
高幸看著於涵覺得覺得什麼不對,又不好追問,畢竟於涵內向並不會什麼都說,她只能反其道而行:「可於涵,你們也沒有吵架,你也沒有掛科,你這樣的狀態我很擔心比賽那天我們的舞蹈狀況,你這樣我們還有信心嗎。」
於涵一臉歉意:「高幸,對不起呀,我們繼續練習吧,我覺得我不會出錯嗎。」
梁悅沒有看懂高幸的意思,反而為於涵辯解著:「高幸你不要太過了,於涵比我們當中的任何人都要努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失誤你怎麼能否定她。」
高幸的聲音沉靜了下來,她蹲下身子和於涵對視:「所以,於涵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是什麼讓你心神不寧,我真心不希望在比賽的前幾天看到這樣的你。」
於涵低下頭,表情不安。
高幸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說沒關係,畢竟是你的隱私,你也可以晚點告訴我,我和梁悅是把你當朋友的,也希望你也把我們當做朋友。」
張喜娜舉了舉手:「能不能把我也算上?」跟有錢人做朋友她能不抓緊機會。
梁悅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等我們閃電隊贏了我們再跟你做朋友也不遲,於涵,你說對吧。」
事實證明,高幸的反其道而行果然有用,啦啦隊舞蹈課下課後,高幸故意走到最後面,在剛進入學校校門口的時候於涵叫住了她。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於涵的臉上,她的眼神充滿了憂慮,手局促不安的摩挲著包帶:「高幸,我們能聊一聊嗎?」
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好處,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成為暫時性的聊天庇護所,臨窗的桌子有著極好的視野,能看到步行街上匆忙而過的行人,高幸端來兩份關東煮,一份給了於涵:「每次跳完舞我就特別餓,總是忍不住吃點東西,你說吃點吧,我又怕胖,但是今晚不一樣,今晚有你陪著我,要胖一起胖,這樣我就不會有心理負擔了。」
於涵借著手裡的關東煮暖了暖身子,她蹙著眉頭:「高幸,你覺得林柯跟我在一起,談不上很合適?」
高幸咬了一口丸子,嘴巴里鼓鼓囊囊的,咬字不清道:「什麼不合適,在我眼裡呀,只要彼此喜歡就很合適,雖然我爸說我這樣的想法很不成熟,但是成不成熟只有在一起的兩人才知道,那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她一下子又把話題給拋了回來,於涵嘆了一口氣:「我想跟你講我一個朋友的事情。」
「那你說。」
於涵看著遠處的路燈,思緒漸漸飄遠:「我有一個高中同學,家裡很有錢,但是她上大學的時候和一個普普通通甚至說沒什麼閃光點的男生在一起了,後來女生隨著男生去了一趟男生的老家,男生的爸爸知道了自己兒子的女朋友特別有錢,既厭惡又欣喜,這種欣喜是來自於錢,於是男生的爸爸借著家裡要急事要用錢的念頭,逼著男生找女生借錢,不去找的話,他爸爸就不同意他們來往,你說男生怎麼辦?」
高幸吃完最後一個丸子,心裡想著這個高中同學肯定不是被人,而是將男女反過來的於涵還有林柯兩人,她咽下了最後一口食物:「於涵,你要聽聽我的想法嗎。」
於涵將碗里還沒有動過的關東煮輕輕的推到高幸面前:「你說。」
高幸神色正了正:「我覺得,男孩應該有主見一點,他和他爸爸兩個完整體,再說了現在又不是古代,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結婚,他應該拒絕他爸爸的強迫行為,獨立出來,再說了什麼急事比自己孩子談戀愛還重要啊,非逼著分手。」
於涵急了:「萬一是要人命的急事呢?」
高幸被於涵的話驚住,差點噎著:「什麼事呀,該不會是……」高海曾在她面前提到過,於涵有個生病的妹妹,還是一種無法治癒的疾病。
「如果真的那麼缺錢,男生幫他爸爸想一下其他渠道,不是什麼天文數字,總能借到的,那個我倒想問問是多少錢。」
於涵泄了氣:「五萬……」
高幸瞪圓了眼睛:「我們這群沒有收入的學生,哪裡來的五萬啊。」
「什麼,五萬?」高齡別墅里,梁悅拿著手機猛地站了起來:「我上哪給你找一個一做就能掙五萬的兼職啊,而且你需要這筆錢幹嘛。」她才剛回到家,就接聽到高幸這麼一條傷腦筋的消息。
高幸也不好直說,支支吾吾的:「你就說能不能嘛,我真的是有急事,朋友病了,缺錢。」
梁悅攤開手指漫不經心的看著新做出來的指甲,粉潤且富有光澤,她說:「要不你給我打工,我可以給你這個數。」
高幸沉住氣,壓抑心中剛生出來的怒火:「那你忍心看自己的朋友於危難當中嗎,給你打工萬一你折磨我呢!」
「少來,又不是你病了,你不肯給我打工那你就去跟趙敬名撒嬌,他家有錢,少買幾件衣服,錢就給你攢出來了。」
高幸一字一頓道:「不幫忙就不幫忙,我自己想辦法。」她立刻掐滅了電話,將頭埋在枕頭裡,她能怎麼辦,肯定是於涵的妹妹病了,她家裡人又知道她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想辦法為難她呢,可是就算她高幸幫了於涵籌了五萬塊又能怎麼樣呢,萬一還有下一次下下次,總不是個辦法,不如先去源頭看看,指不定於涵爸爸是故意為難,妹妹也不是真的病的厲害。
想到這裡,她決定賭上一賭,在快要比賽的當口請了個假。
事情來得突然,第二天,梁悅通過趙敬名才得知了高幸和於涵雙雙請假的消息,她也不算個笨蛋,於是將高幸昨晚的電話和今天請假的事情相結合,明白了一件事,不是高幸缺錢,而是於涵缺錢,至於為什麼缺錢她還不知道,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讓林柯知道,至少不能是通過她讓林柯知道,具體內容得讓於涵自己來講。
鳳鳴隊只有她一個人怎麼叫鳳鳴隊呢,她順勢也和輔導員請了假,以飛快的速度打車去了車站,現在追應該來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