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過來後就小聲跟陳曦說:「夫人,這位師父說他並不太會漢文,他是從西域過來的。」
陳曦說「倒也無礙,我只是請他替我念經祈福而已。」
其實若是陳曦想請僧侶替她念經,以她的身份,寶相寺多得是高僧可以請,不過是念經的僧人能得一些銀錢。她只是看這老僧人拮据而已。知客師父就笑了笑「這位偈婆師父在大雄寶殿里是凈塵的。」
也就是幫著添香油,打掃灰塵而已。算不得是什麼佛法精深的僧人。
陳曦微笑頷首「師父念經就是。」
那老僧人聽懂了,雙手合十應下來。
陳曦讓丫頭拿了一袋銀子給知客師父,師父不敢要她的,推辭不過才收下。陳曦也做了禮,不管那僧人有沒有聽懂,有禮地說「勞煩師傅了。」
她要走的時候,那老僧人卻喊住她,從袖子里拿了個福牌出來,要她收下。
陳曦有些疑惑,老僧人卻只是笑了笑,合十手說了句梵語。
知客師父就解釋道「這是還願符,夫人拿了放在枕邊睡,能幫助入眠的。」
陳曦拿著看了看。舊得失了光澤的桐木,邊緣摩挲得非常光滑,刻著幾個她看不懂的梵文。
她拿回去後翻看了一下,還是放在了枕邊。
一夜長夢。
陳曦醒的時候覺得昏昏沉沉的,她坐起身,覺得周圍很奇怪。
說不明白倒是是怎麼個怪。
屋子裡黑沉沉的,就算沒點蠟燭,也不會黑成這樣吧?
她摸索到鞋的輪廓,穿上了站起來。
身子像是有自個兒的意識。拉開了窗帘,發現外面天還沒有亮。往下看去卻發現自己站得很高。
她嚇了一跳,怎麼會這麼高呢!
門外傳來悉索的動靜,她聽後往外走去。
她看到有個人背對的他,在擺弄什麼東西。
聽到她的聲音,他淡淡地問:「你還沒有走?」
陳曦聽到自己說:「東西不給我,我是不會走的。」說完她又疑惑。自己要什麼東西。
他轉過身。手裡端著個盤子。「我沒有準備你吃的早餐。」
「我不想吃。」
「早上不吃東西對胃不好。」
他從陰影里走出來,陳曦一看到他,心裡卻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雖然長得完全不一樣。但是她相當的確定,這就是他……這肯定是他……
他坐得很端正,吃飯也相當的規整,不發出一點聲音。訓練有素的樣子。
沒有理她,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東西吃了。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我要回部隊了,走不走隨便你。」他想了想,走到她身邊,俯身看著她低聲說。「小間諜,回去告訴你們聯合會主席,東西不在我這兒。」
「還有。下次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他開門下去了,陳曦一陣緊張。衝到了窗邊。下頭停著古怪的玩意兒,有人在等她。
她大聲喊:「你究竟叫什麼?」
那個人抬起頭看她,黑夜太模糊了,她看不見他的表情。
他說了幾個字,陳曦也沒有聽清楚。
後來她呆在那個古怪的世界裡好久,高樓,車,男男女女的。
她下一次遇到他,是在某個巷口。陳曦看到他站在巷口抽煙,就朝他走過去:「你們紀律允許嗎?」
他低頭攏著火,打火機的火光一閃,照得他硬朗的側臉一亮。
可能沒想起來她是誰,他頓了頓才皺眉說:
「你真是麻煩,配合我。」
他低聲說了三個字,突然拉了她過去:「你又耍性子,不是說不吵架了嗎……」語氣很溫柔。
陳曦背對著入口,突然看到有個人走過去了,好像還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等人不見了,他立刻放開她往回沖,很快就帶著人拿著槍過來了:「左方向,別把人放跑了!」
好久之後他才回來了,心情很好的樣子。「我請你吃飯吧!」
他帶她到了個偏僻的會所里,席間他問她:「小間諜,你東西最後拿到了嗎?」
陳曦搖了搖頭,問他:「是什麼東西?」
他說:「那就是沒拿到了。也好,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還是回家好好工作吧,不要做這些害人誤國的事。」
陳曦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哦。」他很不在意,手裡還把玩著打火機,「名字而已……」
有人叫他出去,門半掩著,陳曦看到他在和長得很好看的女人說話。聲音壓得很低。
那個世界漸漸地模糊起來,有什麼聲音響起,混亂得很。
他又開門走進來,笑著跟她說:「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我叫……」
後面的聲音她再也聽不清了。
陳曦醒過來之後,又看到了熟悉的承塵,琉璃羊角宮燈亮著,丫頭在旁邊守著她。
「夫人,您夢魘了!奴婢叫了您好久才把您叫醒……奴婢讓廚房熬薏仁湯給您喝吧?」
陳曦坐起來,頭疼欲裂。
「你沒事叫我做什麼?」
「您自己在說夢話呢……」丫頭小聲說,「說什麼、什麼名字的……」
陳曦突然想起那個還原符,手往枕頭底下摸去,但是什麼都沒有摸到。她把枕頭拿開找,也沒有看到,她問丫頭:「那個還願符呢?」
丫頭真的被嚇到了,結結巴巴地說不知道。
陳曦把屋子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符的下落,憑空的消失了。
她再去寶相寺找偈婆師父,想問問那究竟是什麼地方,那個人究竟是誰。她想問的東西還很多。只是知客師父有些遺憾地告訴她:「偈婆師父畢竟年紀大了,前幾天坐化了。」
她問那個福牌的事,知客師父也搖頭:「那是偈婆師父的護身符,從來不離身的,那天卻贈與了夫人。我也覺得奇怪呢……怎麼會憑空不見了,您要不仔細找找?」
陳曦知道多說無益,有些悵然若失地回去了。
原來還有那麼奇怪的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這件事她一直都記得,懷疑只是自己做了個夢。一個樣貌和陳玄越完全不一樣,但是感覺非常像的人,在她的夢裡出現過。
後來陳曦開始信佛了,她覺得還是佛祖最好。
一年後,她有了個男孩,已經是定陽候的丈夫很高興。
孩子滿三個月後,她抱著孩子回陳家探親。顧錦朝很為她高興,陳曦自己看著兒子幼嫩的臉,心裡也很滿足。她再看到陳玄越的時候,猶豫了很久,想問他什麼。
陳玄越被她叫住,就問她:「你有事嗎?」
「也不算是大事……」她吞吞吐吐的。
他嘆氣:「我還有事要立刻去做,你能說明白點嗎?」
她聽到女兒在次間里和顧錦朝說話,和玄靜爭著玩藤球,孩子們都很熱鬧,吵吵嚷嚷的。
陳玄越見她還不說話,想了想說:「你要是有什麼要緊事,就跟母親說。讓她轉達給我吧!」
面前這張臉,和記憶里那張臉,兩張臉重疊,似乎很像,卻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陳曦突然又想明白了。
她只是笑了笑,「沒什麼了,你走吧。」
她轉身往回走,這次是不會再問了。
那就是個夢而已,她何必想太多了呢……
還是不要去知道吧。
ps:我沒想到這麼多人不喜歡這個故事,那還是提前結束吧!
我真沒想到什麼亂那啥的,我首先想到的是一個異世而來的人。不是他的身份……這是靈感的起源。我問了好幾個作者朋友,也沒有說寫得什麼什麼的。
算了算了,下個番外是陳三前世的。兩天後見吧同志們!
是的同志們,是有七個番外,但不一定每個番外只有一章,看作者的靈感有多長嘿嘿。。。